穆千沈有些无法给母亲说自己现在的情况,他朝夕相处的女人是别人的未婚妻,将来也不可能和他结婚。 他喜欢路之遥,他们之间相处了好几年,他却不是她的什么人,唯一能解释的,他就是路之遥的旧情人,床伴,除此之外,过去几年的感情,在路之遥的目的之前都是摆设。 “就这么定了,”穆妈妈没有给儿子犹豫的时间,干脆利索的挂了电话。她要是不去安城,穆千沈那边的情况,她永远不知道。 手机里传来了电话被挂断的忙音,穆千沈握着手机,满脸的苦笑,老妈一向雷厉风行,他在那么短的时间,能从哪里给老妈找出来一个能适合结婚的对象? 他不由得想起了任意意,那丫头从上学的时候,就那么喜欢跟在自己周围,他知道她喜欢自己,而他一直把她当做小妹妹。 就算是不能喜欢她,她也是自己最好的结婚对象,可惜如果不是他在她和路之遥之间摇摆不定,现在任意意肯定会同意和他见他的母亲。 穆千沈看着自己的手机,心里一动,他现在最想给任意意打电话,或许他和任意意还有机会。 安译是要和路之遥结婚的,任意意现在跟安译混在一起根本就是浪费时间。 这么想着,穆千沈从电话本里翻出任意意的名字时,才想起自己被任意意拉进黑名单了。 从穆大哥到穆特助,这么久过去,任意意那丫头的小脾气也应该散了吧? 穆千沈开着车到任意意家小区的时候,正好看见安译的车从小区里驶出来。 副驾驶座上正是从前一直都是亲热的叫他“穆大哥”的任意意,后来也只能听见她生疏的叫自己穆特助。 穆千沈其实很清楚,当时他明知道路之遥是故意整任意意,他最后不仅没有帮她,而是跟了路之遥出国,这件事叫任意意不满了。 一辆白色的小车与北汽勇士交错而过,任意意的余光一眼就扫到了那辆熟悉的白色小车。 穆千沈,他到这里做什么? 任意意频频的朝着车后方看,安译注意到她的小动作,他也看见了刚才和他们错身而过的穆千沈。 任意意居然还在关注穆千沈,安译的心里涌起一股酸涩,他努力用平淡无波的声音说道:“要去见他吗?”他真是为自己的故作大度无语,明明,他是最不想任意意去见穆千沈的,虽然他口是心非的说如果任意意会喜欢别人,他会祝福她,那是因为他肯定任意意没有喜欢别人。 任意意收回了眼神,微微的摇头,“没有什么意思,再见面,他还是劝我离开你,说你会和路之遥结婚,你就算不会和我结婚都不会和路之遥结婚,这一点我很肯定。” “这么肯定?”安译问道,“要知道我和路之遥还有婚约呢。”听见小野猫不去见穆千沈,他的心情就莫名的愉悦了起来。 事关任意意,他完全不能做到他说的那么大度和洒脱。 “当然肯定了,如果,路之遥是真正的合适结婚的对象,安家和路家没有别的恩怨,也没有我这个人出来,你或许会和路之遥结婚,”任意意说道。 安译这么高冷腹黑的货,才不会要一个私生活糜烂,心机深沉的女人。 安译的眼神从任意意的身上收回,专心的望向了前方,语气淡淡的,“没有也许!” 他就不是一个任人摆布的人。 他要做什么,只会遵从自己的内心。 从第一次遇见了任意意之后,他就很清楚自己想要什么。 本来只是他想要她,男人要一个女人的冲动和渴望,相处下来,这个有些没心没肺的小女人走进了他的内心。 任意意嘟起嘴,郁闷万分的说道:“也不知道我从前着了什么魔,我怎么就觉得穆千沈就是天下最好的男人呢?” 安译听出任意意的纠结,语气轻快起来,“当局者迷吧,现在穆千沈和你没关系了,你不是一下就发现了,他和你想象的不一样。”他和任意意第一次在一起的时候,她还喊了穆千沈的名字,他一怒就走了,现在任意意对那天的事情只字不提,对游轮上的事情也不提,变成了他是那个最纠结的人,如果当时他没有一怒走掉,或许现在的结果是不同的。 可惜天下没有后悔药。 “或许吧,”任意意耸耸肩,“幸好我去路氏上过了几天班,不然穆千沈要是再回头拿我当他和路之遥分手的挡箭牌,我还会欢天喜地的以为是我修成正果了。” 要是穆千沈和路之遥的事情不暴露出来,他来找她,她可能会真的欢喜无比的嫁给穆千沈。 永远也不会知道自己只是穆千沈离开路之遥的挡箭牌。 安译眸光微微的闪了一下,试探的问道:“那你以前那么重视穆千沈,你梦见过他了吗?不是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吗?”他其实对那天任意意叫出穆千沈的名字,一直耿耿于怀,自己喜欢的女人再爱爱的时候,居然喊的是别的男人的名字,应该没有男人会不在意吧? 任意意仔细想了一下,“还真的哎,我认识他那么多年,还从来没有梦见过他。” 每次都是梦见安译欺负她。 “那你梦见过谁?”安译趁机问道。 任意意的脸倏地的红了,磨着牙,气哼哼的说道:“梦见有个大色狼,白天欺负我,做梦还要欺负我。” 大色狼就是他,安译的心情飞扬了起来,语气更加轻快,尾音甚至是愉悦的上扬,“梦见我亲你了么?” 任意意语塞,喵的,何止是亲了,又亲又抱又摸,还滚床单。 最奇怪的是那感觉好像就像是真的。 “亲你个大头鬼,偏不告诉你,哼。”任意意回过神来,给了安译一个大白眼,“你想套我的话,没门啊。” 每个梦见安译的梦都是甜美到极致,旖旎无比…… 她怎么好给春梦的男猪脚说她心里的那点心思? “呵,”安译轻笑,随之涌起的却是无力感,小野猫随时随地都会变成鸵鸟,从不肯正面的面对她自己的内心,和他对她的感情,“那,你有没有梦见伯父和伯母?” 任意意啊了一声,眼睛眨了眨,“梦见了啊,梦见我老爸最多,不过每次都是梦见他拿着鸡毛掸子在追我,虽然现实中,都是我乖乖的站着被他打,不过我心里还是想要逃跑的,这个勇敢的行为,我也只敢在梦中实行。” 梦中,她老爸从来没追上过她。 果然梦必反。 “你呢?有印象深刻的梦吗?”任意意反问道,安译这个家伙会有梦吗?她一直很怀疑。 “当然有,”安译不假思索,他把车停下,“先下车吧,我先带你去一个地方,回头再说。” 任意意鄙视的瞪向他,“切,缓兵之计,不行,你不说,我不下车。” 这混蛋先提起了话题,结果他自己只字不提,这根本没门。 安译伸手欲要打开车门的车停了下来,他望向了紧盯着他的任意意,缓缓的说道:“以前,我还小的时候,总是梦见母亲去世时的场景,梦见我孤零零的坐在母亲的尸体旁边,这梦一直梦了好多年,想到我的母亲孤单单的死去,安炳怀连她最后一面都不来见她,她那样一个高傲的女人,就那么一点点卑微的愿望,到死也没有实现。” “啊……”任意意伸手抓着安译紧握成拳头的手,歉意的说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想要引起你的伤心事,我本来想问问你,有没有梦见我啦。” 任意意厚着脸皮说道:“我梦见过你啊,经常梦见,不过,奇怪的是,住在你隔壁的卧室时,就没有梦见你。” 安译侧身过来,伸头在任意意的额头上亲了一下,“傻瓜,过去的事情,我会慢慢告诉你,先下车吧?今天我兄弟都回来了,我在金陵酒店给他们接风,他们都要见准大嫂呢。” 任意意的小脸都快要燃烧起来,“呸,八字还没一撇的事情,谁是他们准大嫂?” “就是一个小聚会。”安译说道。 其实是还有一件事,沈恒毅着了魔一样,在国外闹着要回来,就是想要认识张庭,张庭明明白白的拒绝了,所以他也没给沈恒毅说,张庭不想认识他。 回国之后,沈恒毅每天缠着他,今天,他是为了兄弟接风,几个兄弟一起聚聚,也是为兄弟的事情,叫任意意去处理,张庭是她的闺蜜,这件事只有她处理最好。 “聚会啊?就是上次见过的那些?”任意意问道。她记得安译的兄弟。 安译说道:“是啊,满宇从国外回来了,你还没见过他呢,”上次他急急忙忙出国就是因为林满宇出了意外,他着急出国处理事情,结果小野猫就生气了。 酒店里,沈恒毅坐立不安的样子,被几个兄弟嘲笑了好几回,“你们再笑,我也还是觉得,他是美人啊,比我们老大……” 安译带着任意意走了进来,正好听见了沈恒毅的前半句,他顺口说道:“我怎么了?” 沈恒毅连忙说道:“没,没什么?”他眼神狂热的望向了任意意,“任小姐,你、你来了?” 任意意被沈恒毅的样子吓了一跳,“我去,你可别说你是想我了啊?” 沈恒毅闻言,立刻苦了脸,他想的不是任意意好吗?可老大不许他说那件事,他只好继续眼巴巴的望着任意意。 “别理他,小意,来,这就是我兄弟,林满宇,其他的你都认识,”安译牵着任意意走过去,坐在居中的位置上。 “你好,林满宇。”任意意看向人群中唯一的一个陌生的脸孔,从前她没仔细看,安译这个妖孽的周围也都是妖孽,他的兄弟个个都是英俊的大帅哥。 林满宇站起身,认真的说道:“任小姐,你好!” 任意意被他的认真弄了个手足无措,“坐下说,坐下说,今天是你们兄弟的聚会,又不是见领导。” 向来不爱说话的展翼出声说道:“满宇是代替我们向任小姐表达崇敬,任小姐刷新了我们这些人的世界观,我们长这么大,有的兄弟还已婚了,都没有见过一边夸自己淑女,一边把人打的鼻青脸肿的美女。” “……”任意意的小嘴张成了0型,郁闷万分的说道:“我能说那不是我吗?” 安译忍不住露出了微笑,他的小野猫就是小野猫,睁着眼说瞎话,还是一本正经的叫他完全无法挑剔。 老大居然笑了,众人面面相觑,连沈恒毅都被安译的笑吓呆了,忘了自己的目的。 安译点头,“其实,我也很不想说那是你,和你长挺像的。” 任意意笑得眼睛眯成了弯弯的月牙儿,“我知道你的下文了,你会说,那太巧合了,有人和你穿的一样,背一样的包包,长的一起,还和你住一个小区对吧?” “我没说!”安译说道。 万俟军说道:“是啊,太巧合了,任小姐,其实我们没觉得暴打安辉没什么不好,以前老大顾忌亲情不许我们对安辉动手,您动手,我们特别的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