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文月努力让自己平静的看向安译,语气里的愤怒怎么也掩饰不住,“安总,我喜欢你,你难道不知道?” 安译站起身,走到窗前,背对着钟文月,声音冷漠道:“你喜欢我,我就要一定喜欢你?新的工作汇报方式已经通知下去了,你要是还想留在这里,就执行吧。” “安总。”钟文月几步上前,试图去抱安译。 安译嫌恶的侧身躲过她的动作,要不是因为想知道他的好弟弟安辉在打什么主意,他根本就不会留这么一个女人在眼前。 不仅时时给他找麻烦,还让任意意不开心。 “滚,”压抑着怒气,安译的表情淡漠,看着无动于衷的钟文月,不由得皱起了眉头,“没听见?” “安总……”钟文月嘴唇微微的颤抖,她就是喜欢安译,这哪里是错了?为了安译,她很多事情都放弃了。 为了这个男人,她甘心情愿到这个小小的KTV来做经理。 钟文月看着安译决绝的背影,咬着嘴唇,低头走了出去。 她眼中闪着安译看不见的阴狠目光――好你个安译,既然你如此无情,那她不会有任何顾忌了。 钟文月下到一楼,扫了一眼任意意所在的一号包厢,没有看见她,皱紧的眉头蹙得更紧,这臭丫头还真是好运气,随即钟文月怨毒的看向了二号包房的门。 阿婷正在房间里打扫卫生,钟文月走到门口,冷声说道:“阿婷,来我的办公室。” 阿婷赶紧将手里的清洁工具放下,一头雾水的跟在了钟文月的身后。 “经理,您找我?”阿婷站在经理办公室,感觉浑身别扭,之前那个又秃又丑的经理在办公室里调戏了任意意,她对这间办公室一点好感都没有。 这个女经理虽然不会调戏女员工,却比之前那个色狼更可恶。 阿婷很怕钟文月。 钟文月打量着阿婷,讥讽的弯起了嘴角,“知道我叫你来做什么吗?” 阿婷老老实实的摇头,她根本想不到,其实钟文月就是心情不好,找她撒气而已。 “还敢摇头,你知道不知道我们金碧城是什么地方?”钟文月的声音渐渐的变得严厉,阿婷在工作上没什么大问题,但这个可恶的蠢女人居然帮着任意意那死丫头让她在客人面前丢了面子,还敢当着客人的面说她不熟悉业务? 阿婷想了想,最近她的工作虽然没有出彩的地方,可也没犯错啊,当即她就说道:“钟经理,金碧城是顶级的KTV,我知道啊,而我确实没发现我最近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对,我不知道经理为什么找我。” 钟文月的眼睛一眯,声音阴森,“你说没错就没错?看看你身上穿的是什么?天天都是同一套裙子,客人没烦,我都烦死了,你自己照照镜子,你穿的这是什么?多少年前的老款式,你穿出来故意丢金碧城的人吗?” “经理,我……”阿婷的裙子确实是她的硬伤,但她赚来的钱都给她妈妈治病了,这条裙子还是几年前她过生日时,妈妈省下买药的钱给她买的。 “啪”,钟文月用力一拍桌子,“你什么你?难道我说错了吗?服务员就是金碧城的形象,你长得一般般就算了,但是你能穿得像样一点吗?” 阿婷张了张嘴,眼眶已经红了。 她的样子落在钟文月眼中,让她的心情出奇的畅快,然后她嘴角露出了难以察觉的笑,“去干活吧!明天换一件,穿好点。” 阿婷含着眼泪冲了出去。 钟文月笑得很是张扬得意,她翘着腿斜着眼睛望着阿婷的背影,“和我斗,你还嫩了点。” 任意意打扫完自己负责的包厢,没有在二号包厢里看见阿婷,只看见清洁工具被随意的丢在地上,是谁在她没有干完活的时候把她叫走了? 被任爸耳提面命传授过一番侦查与反侦察的技能的任意意,对包房里的情况有了基本的判断,是谁在即将要上客人的时候,将包房服务员叫走? 任意意第一个想的就是安译,不过安译今天好像没有来。 任意意一边疑惑,一边朝着自己的包房走去。 “嘤……”任意意准备回一号包房时,似乎听见了什么声音,有点像哭声,不过声音特意压得很低。 “嘤嘤……”还真的是哭声,声音是从楼梯间里传出来的。 怎么会有人躲在这里哭?任意意走过去,就看见了熟悉的裙子。 是阿婷!只见阿婷抱着腿蹲在地上,将脸埋在膝盖里,发出了伤心的哭泣声。 “阿婷,你怎么在这里哭啊?”任意意走过去关心的问道。 阿婷霍然一惊,忙用手背擦擦眼泪,站了起来,“没,没什么!” 任意意怎么会信呢?阿婷是一个坚强的女孩子,她怎么会躲起来一个人哭?难道是她的母亲病重了? 任意意否决了自己这个猜测,阿婷虽然很担心她的妈妈,可她的妈妈只是痼疾缠身而已。 阿婷下意识的躲闪任意意的目光,她不想被任意意看见她出丑的模样,但她躲躲闪闪的样子立刻引起了任意意的怀疑。 任意意敏锐的新闻意识立刻活跃了起来,有事,肯定有事! 她心里有一个声音――挖出这个新闻! 只要挖出了这个新闻,她家那只凶巴巴的主编肯定不会再逼她要安译那件事的新闻素材了。 然而私心里,任意意觉得这次的事情跟安译没什么关系。 任意意绕到阿婷的正面,强迫她看向自己,“还说没什么?眼睛都哭成烂桃子了?到底是为了什么事情,能让你哭成这样?” 阿婷转过脸,不去看任意意的表情,“都说了没事,我还能骗你?” 喝醉酒的人从来不说自己醉了,强调自己没有骗人的,绝对有不尽不实的地方。 任意意越发相信自己灵敏的直觉。 阿婷站起来就朝二号包房走去,任意意怎么可能放过她呢? 她眼疾手快的伸手一把拉住阿婷,很认真的看着她,“我在金碧城就你一个朋友,我也一直以为你也把我当朋友,阿婷,你有事竟然不告诉,是不是没有把我当朋友?” 阿婷站住脚,露出一个别扭的笑容,她一直在任意意面前都是坚强自信的样子,她不想让任意意看见自己这么狼狈的样子,也不想让任意意知道自己其实过得很是窘迫。 可任意意连这话都说了,阿婷知道不回答不行,于是她抹抹眼泪,“没事,就是被经理训了一通,我有些不舒服。” “那个老女人,肯定是故意整你的,上次你顶撞她,她还记恨着。”任意意安慰道:“好了,好了没事了,快去洗个脸,不然一会上了班,陈姐看见你这样子又要训你了。” “可……”阿婷才说了一个字,任意意就推着阿婷的后背,“好啦,好啦,别可是了,快去洗脸,你不是要多多赚钱吗?好好上班才有钱啊,再说你妈妈还在等你呢。” 阿婷“嗯”了一声,低着头进了洗手间。 任意意望着不远处的经理办公室,满眼都是小兴奋,钟文月这女人肯定有问题,之前陈姐都说她不简单了,而且这个女人这么可恨,勾搭安译,还说她是做特殊服务的,要是没问题就怪了。 那她就好好的从这个女人身上下手,或许――或许,金碧城那些黑暗的肮脏的事和安译没什么关系。 任意意瞬间就想起了老爸给她承诺找的好东西,到现在还没有拿到手里,她晚上下班回去问问老爸。 阿婷回到二号包房,继续打扫卫生,她埋着头,只能看见背影。 任意意在一号包房的门口望着她,心里寻思着,钟文月那老女人又不能非礼阿婷,骂一顿也不痛不痒,她到底是为什么哭这么伤心? 也怪她自己不积极,要是早点叫老爸弄到窃听器,她不就对今天发生的事情了若指掌了吗? 真是后悔啊啊啊! 阿婷打扫完卫生站起身的时候,发现任意意还在望着她,心虚的小声说道,“怎么这么盯着我看?” 任意意满心都在盘算怎么从钟文月那里下手,被阿婷这么问,她怎么能说实话,于是顺嘴说道:“怕你还在哭啊,不就是被骂了一顿,又不少肉又不扣工资,咱们别再想她了好么?” 阿婷说道:“是你在想啊,我在忙着打扫卫生呢,谁有空想她啊,想到她就反胃,”没头没脑的把她叫到办公室践踏一顿。 任意意说道:“就是嘛,除了你妈妈,什么事情能比赚钱更重要的?”任意意补充一句,“阿婷,我也重要对不对,我们是朋友嘛。” “嗯,”阿婷用力的点点头,“谢谢你,小意。” 任意意随便摆摆手,“我又没做什么,谢我做什么?” 任意意抓着自己手机上的毛绒吊饰,还在想着那个可恶的老女人。 晚上安译没有出现,钟文月像是和他商议好了一样,也没出现,陈姐带着两拨客人到一号和二号包厢之后,也没有再出现过。 任意意越想越觉得需要好好调查一下。 整个晚上她都兴奋得跟打了鸡血一样,连走在回家的路上都情不自禁的咧着嘴傻乐。 安译开车特意从任意意身边路过,他本来打算停车送任意意一段路,看见任意意仍在没心没肺的傻乐,居然没有看见他,他心头浮起一股怒火,一脚油门踩下去就开车走了。 然而,任意意根本没察觉到从她身边开过的路虎。 “老爸,老爸,我要的东西呢?”任意意回到家,胡乱的将小包包往卧室里一丢,就扑到了任爸的面前。 任爸愣了一下,“什么东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