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署闻言,正色道:“李相公此言差矣,坪山书社印书赚钱,不偷不抢,我为何不能沾手?” 李迪眼睛一瞪:“你敢说你没偷偷看过?” 王署有些心虚:“……没……” “你再说一遍!信不信老夫替寇准好好教训你一顿?”李迪一把抓起不锈钢锄头。 王署拱了拱手:“告辞!” 说完,他赶紧溜之大吉。 李迪扭头,看了毕昇一眼。 毕昇跌跌撞撞,飞奔出去。 李迪这才眼巴巴地看着赵祯,嘴角露出一丝苦涩:“殿下,此书已经火遍汴京城,臣预感,咱们已经成为千古罪人啦!” 赵祯哭笑不得:“先生何出此言,书是迪迪笑笑生写的,与咱们何关?” 李迪咬咬牙:“殿下,都这时候了,你还想自欺欺人吗?” 赵祯笑了笑,说道:“正所谓一叶障目不见泰山,先生亲手写下,却不熟悉这本书。” “殿下这是何意?” “过几日你就知道了!”赵祯起身,挥挥手走了。 李迪:“……” …… 清晨。 丁府。 一个中年掌柜站在丁谓面前,弯腰低头,脸上充满谄媚的笑容。 掌柜说道:“老爷,汴京城八大书肆,咱们丁府独占其四,这些年为丁府赚了不少钱……但前几日,汴京城中,突然多了一家名不见经传的小书肆,名为坪山书社,售卖一本奇书,此书一出,八大书肆门可罗雀,几日不见人登门购书……” 丁谓听了,忍不住皱眉,“丁府的四大书肆,向来以印刷售卖传奇、志怪之类的书籍为主,颇受闲人们的欢迎,为何如今不灵了,到底是何奇书,竟能让整个汴京城为之倾倒?你拿来给老夫看看!” 掌柜搓了搓手,为难道:“老爷,此书太过火爆,我……我也没买到。” “废物!滚下去吧,一本破书,还能让你如此慌张,没出息……多半是有人故意造谣生事,过几日自然真相大白,不足为虑!”丁谓将掌柜骂的狗血淋头地走了。 此事,并不能引起他的重视。 他心中不以为意! 随后他吩咐人给自己沐浴更衣,准备上朝。 早朝开始前,来到皇宫门口。 远远地看见第一宰辅寇准抱着手站立,丁谓赶紧下了轿子,屁颠屁颠地跑上前,亲热道:“寇相公来的早!” “呸!” 寇准吐了一口空痰,鄙夷地看了丁谓一眼,转身走开了。 丁谓自讨没趣,狠狠地咬咬牙。 不过,对寇准的冰冷,他早已习惯。 他回头,看见一个小官员。 为了表现自己第二宰辅平易近人,丁谓朝对方露出一个笑容。 那官员却是面色骇然,飞快地跑了。 丁谓一脸懵逼。 难道我是大虫吗? 这么可怕? 他回头,看向旁人,周围的官员纷纷离他远远的。 丁谓再次傻眼。 他竖起耳朵,只听周围官员小声议论起来。 “哎呀,你们还敢离他这么近,难道不知他最喜欢掠夺别人的妻女吗?” “更可恶的是,他巧取豪夺,无恶不作!” “还有最可恶的,那就是他人面兽心,人前一套,人后一套……” “嘘……” 丁谓听了,瞠目结舌。 这说的是谁啊? 整个早朝上,丁谓都是晕晕乎乎的,一直在思考今早以来遇到的怪事。 以至于,他昨日和曹利用、林特等人商议好要弹劾寇准的,都给搞完了。 退朝之后,丁谓急匆匆回到丁府。 一进门,管家上前神色焦急道:“老爷,小少爷已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三日了,连吃喝都让人放在门口他来取,会不会出事啊?” 丁谓面色一变,赶紧迈步往里走。 来到后院,只见丁步举的房门紧闭。 砰。 丁谓直接推门进去。 屋子内,昏暗无比。 只有角落里点燃一根蜡烛。 丁步举蜷缩在一张桌前,发出桀桀的可怖笑声。 砰。 突然,他一拍桌子,笑道:“桀桀,精彩!” “漂亮!” “噢……” “好厉害!” 丁谓见了,大吃一惊。 我儿不会是疯了吧? 他急忙冲上去,只见丁步举抱着一本书,正看得流口水。 竟然在看书? 丁谓一把夺过书! 这不是抢夺丁府四大书肆生意的那本奇书吗? 丁谓正在纳闷之际。 却见丁步举跟疯了一样地冲上来,“快还我,把书还给我……” 那疯狂的神色,把丁谓吓一跳。 他赶紧让人将丁步举控制住,然后急匆匆带着那本书回到书房。 丁谓迫不及待将书打开! 嗯? 讲的竟然是一个丁大官人的事? 有点意思! 可看着看着,他突然汗毛树立起来。 此书中的人,名为丁伟,还是大明朝的宰辅。 这不就是我吗? 都和他有莫名的联系。 丁谓恍然发现,只要不是傻子,读了这本书,都会将丁大官人和他联系起来。 书中的荒唐事,自然会被人安在丁府身上。 哗啦。 茶水被打翻在地。 丁谓猛然站起身来。 他终于明白为何早朝之前,那么多官员对他躲避不及了。 都是这本书害的啊! 他急忙将管家喊来,怒道:“岂有此理,汴京城中,竟然出了这等荒淫之书,派人去知会开封府,将此书查封,三日内,不准汴京城再出现一本书……” “是!” 管家匆匆离去。 丁谓重新坐下,大口大口地喘气。 是谁要对付老夫? 好狠啊! 杀人诛心,也不过如此了吧! “待查到是谁,老夫定要将你杀之后快!”丁谓咬牙切齿,捏紧拳头,狠狠地说道。 就在这时,管家匆匆跑进来。 丁谓问道:“事情办得如何?” 管家面露难色:“老爷,我亲自去了开封府,见到开封府吕府尹,他说,这书,禁不了!” “嗯?” “他说这书是坪山书社印刷售卖的,坪山书社后台很硬!” “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坪山书社,为何禁不了?他的后台还能有老夫硬?” 管家咂咂嘴,说道:“老爷,吕府尹说了,坪山书社,是东宫办的……” 东宫? 太子? 真相大白! “噗……” 丁谓吐了一口血。 他扶着桌子,咬牙切齿地说道:“又……又是太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