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近视眼来说,生在没有玻璃的时代,本身就是一种悲哀。 何况这男子还是高度近视,眼中有的只是模模糊糊的影子,世界在他眼里就是个轮廓。 别提有多遗憾了。 可惜自己没本事造玻璃,否则还可以改变此人眼中的世界,让他把这个纷扰的世界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真真切切。 咦? 好像水晶也能造出近视镜••••••还是算了吧,初次见面,又不沾亲带故,就不忙活了。 他这样子也挺可爱的。 有朝一日当官,眯着眼看文书••••••会迷倒一大片下属的。 孟青云偷偷看了几眼神秘女郎,朦朦胧胧看不透,帷帽成为他视线的障碍,但似曾相识的感觉越强烈。 姑娘,你能不能揭开帷帽? 实在不行,我来代劳! 孟青云不由产生一丝掀起她帷帽的冲动,右手微微上扬,却发现这女郎凝视着自己,顿时心慌意乱。 “孟掌柜,你算学赢陈元的壮举已传遍大街小巷,说你凭一己之力,力挽狂澜,是大宇朝的孤胆英雄。” 甜美轻柔的声音环绕在孟青云耳边,“话又说回来,就现在还有好多人不信,觉得六十四格应该放不了多少大米,演算者大有人在。孟掌柜,你能说说,棋盘中到底能放多少大米吗?” “这个数字很大,我念出来,小姐也感受不到它到底有多大,咱来打个比方,你就能切身感受到它有多大了。” 孟青云微微笑道:“如果造一个宽四米,高四米的米仓,用来储存这些大米,那么这个米仓的高度可以在太阳和我们脚下打个来回。” 这么高? 兄妹二人不由乍舌。 太阳遥不可及,一个来回那就是两个遥不可及。 乖乖! 这得有多少大米啊! 女郎兴趣盎然,她突然问道:“孟掌柜,假如我和你比赛一场,我出题,就用这个算学题,你答应吗?” “答应!” “啊!?” 孟青云朗声答应,倒把女郎惊呆了,她不相信道,“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不过我也有一个要求!” 孟青云笑道,“这是我必输的局,有一个要求应该不过分!” 女郎兴致盎然道:“你说!” “这些大米得由小姐亲自来数,不能让任何人帮忙!” 女郎沉思片刻道:“要数很久吗?” 很久怎么够! 假如一秒钟数一粒,日夜不停地数,数完所需要的时间,差不多是5800亿年。 孟青云不想说的深奥,便模糊道:“你一直不停的数,一百年也数不完!” “我哪有那么多时间!” 女郎叹一口气,沮丧道,“这大米还是不数了!” 气氛顿时有点沉闷。 见妹妹伤感,哥哥转意话题道:“听说孟掌柜要编撰一本算学巨著,这可是我大宇朝的福音!” 消息倒挺灵通。 也不奇怪。 像他们这样的人不知道才奇怪。 “巨著谈不上,只是把自己研究所得写出来而已,不足为道!” 孟青云避重就轻,在书出来之前,还是低调为妙。 又闲谈了稍许,男子突然问道:“孟掌柜,你对宇、毅、辉三国形势有什么看法?” 这是国事。 肉食者谋之,又何间焉? “书生妄谈误国,这事自有朝堂重臣谋划,我们平民百姓就不操那份心了!” 孟青云想把这个话题聊死。 这就是键盘侠乱嚷嚷,与国无利,他不想多费口舌。 “孟掌柜,你就说说吧!我哥特别想听你的高见!” 得! 这小声音太甜,直接五个加号。 孟青云实在无法拒绝。 “咳咳!” 孟青云咳嗽一声道,“鼎有三足,各立一方,鼎却稳如泰山,为何?皆因相互制约,相互联系,相互依存,三足鼎立,最为稳定!” 男子皱起眉头思考,眼睛眯成一道缝,像极了一线天。 这很难懂吗? 三角形的稳定性听过没有? 没有听过,都看过三国演义吧? 孟青云心里不断吐槽,就见那男子起身拱手道:“孟先生说的很深奥,在下一时难明白,请先生详解!” 这就成先生了? 看在你妹妹面子上,我给你讲个故事。 希望讲完故事,你妹妹突然取了帷帽。 实在想看看她的庐山真面目。 孟青云揉了揉脑袋道:“我给你们讲个故事,这个故事涉及到三个国家,它们分别是魏、蜀、吴,我暂且把这个故事叫做三国演义••••••” 讲完故事,男子声称受教了,然后兄妹告辞。 但,帷帽始终没有取下。 哎! 陪吃、陪喝、陪聊太无聊,还是做些有意义的事吧。 再都不做这种“三陪”了。 此后,孟青云偶尔去一趟火锅店,呆在家复习功课或者编撰算学书,逃避这种无休止的陪。 “公子,俺回来了!” 这日,孟青云正在复习,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铁梅!” 孟青云出门,就见铁梅带着孟学永夫妻和孟虎云站在院中。 “爹、娘屋里进!” 孟学永仍抬头四处打量,他似乎还不相信这是真的,儿子居然买了这么漂亮的一个宅子。 他做梦都没有想到过。 “幺郎,这宅子是你买的?” “是啊!” 孟青云兴冲冲道,“以后你和娘,还有虎子,就在京城住着享福,孩儿有钱让你们过上好日子了!” “这宅子花了多少钱?” 孟学永还没有从震惊中醒过来,喃喃道,“至少得两三千贯吧?” “两三千贯?老爹,这个价摸都别想摸。” 孟青云欣喜道,“两万多足银!” “这么多?” 孟学永惊愕道,“你不会把老婆本都花了吧?” 说着还有意无意盯着铁梅。 老爹不会逼婚吧? 换个话题! “爹、娘,一路奔波,先进屋休息!” 孟学永也不纠缠,直接进屋看里面的布置。 惊叹中徐三妞端上茶水。 孟学永喜滋滋的喝着茶水,心里比蜜甜。 京城过日子的滋味就是不一样。 这是我几辈子修来的福分。 自从孟青云父母到了京城,断断续续就有人拜访。 初始孟学永很受用,时间久了,心里便很担心儿子的学业。 后来他告诉庄老实,但凡说来看他们老两口子的人,一概不见。 这日庄老实带进一人,却是个妖娆的中年妇女。 “孟郎君,喜事,大喜事!” 孟青云出来一看,就嗅到了王干娘的味道。 这妇人明显就是个媒婆。 她来推销谁家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