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烤羊肉串是高温速制食物,常常表面焦化,中心仍半生不熟,这样的食物不易消化,食用会增强胃肠的负担,久食会导致胃肠疾病。而烤肉时,油脂滴落在炭火中燃烧冒烟,这会使致病物含量急剧上升,甚至会传染上一些不治恶疾。” 王笠信誓旦旦道,“老夫乃茂泽镇王笠,世代从医,救死扶伤,有着一颗济世救人的心,不忍看你等落下病痛,才出言相劝,若是不知好歹,继续吃也无妨,反正得病得又不是老夫!” “王笠?这人好像在茂泽镇有点名气!” “名气是有点,脾气却比名气大,若是疑难杂症,诊金贵的离谱,不是个善茬,我就不喜欢他!” “烤肉真不会像他说的那样吧?哎,我们是吃还是不吃?” “谁知道呢?他说的煞有介事,说不定是找茬胡扯,先等等,不然半天队白排了。” •••••• 食客们议论纷纷,也有人面带犹豫,左顾右盼看别人的态度。 “王郎中,如果烤肉能致病,你会巴不得我把烤肉摊摆在你医所门前,你好昧着良心赚钱吧!” 孟青云调侃一句,然后高声道,“诸位,别听这老狗胡扯,他没有医德,良心早被狗吃了,赚的是黑心钱,只有一颗祸心,哪有救人的心!” 老狗! 想咬老子一口,没门! 明明是怀恨在心,恶意报复,还想站在道德制高点上。 你就是个满口仁义道德,一肚子男盗女娼的老妖精,老子立刻把你打成原形。 孟青云怒了。 “三个月前,我重病卧床,王老狗趁人之危,说让我待字闺中的小姐姐给他做妾,才会出手救我。被我拒绝后,居然要了诊金五贯。诸位,王老狗没出任何力气,凭什么要天价诊金?” 孟青云激愤道,“迫于老狗的淫威,我签下了六贯钱的借据,要在一个月内还清。想想我一介书生,哪有钱还他?不得已,只能放弃学业经商还债,就如此,今天老狗还要来赶尽杀绝,请问,这种人还有良心吗?这种人的屁话能信吗?” 王笠出诊一贯如此,臭名在外,孟青云的话引起食客共鸣,他们开始举例,把王笠的一些丑事揭露出来。 “你这小儿,信口雌黄,哪有此事!” 王笠本待斥责孟青云,见食客抖他老底,急忙辩解,“医者父母心,老夫这是为你们好••••••” 孟青云懒得和王笠争辩,他高声喊道:“诸位,你们吃了孟氏烤肉可有消化不好,胃肠不舒服的感觉?可有传染上不治恶疾?” “哪有啊!我觉得消化更好,吃嘛嘛香!” “对啊!不吃小郎的烤肉,才觉得胃肠不舒服!” “这个糟老头子胡搅蛮缠,没安好心!” •••••• 食客助攻,王笠无话可说,他撂下一句不识好人心的话,拂袖而去。 “翁翁!” 这时拼命撸串的胖子站起来喊了一声,王笠转过身来。 胖子正在大快朵颐,听王笠说烤肉的危害,站起来露出迷惘的神情,此刻见王笠要走,便喊了一声。 “王启,你怎么在这?”王笠先是一愣,随即喝道,“快扔了烤肉,那东西不能吃!” “可是翁翁,你每次都让孙儿给你带烤肉,说孟氏烤肉鲜美,世间少有,今天怎么这样说?” 这个铁憨憨! 孙子当猪队友,王笠自知留着便是自取其辱,便在嘲讽声中愤恨而去。 “翁翁,等等我!” 王启三口两口吃完烤肉,追王笠而去,笨拙的样子像只肥胖的企鹅,引起食客阵阵哄笑。 王笠这一闹,相当于间接替孟氏烤肉做广告,连王郎中都赞不绝口的烤羊肉,其他人还有什么说的,顿时烤肉摊前排起了长队。 孟氏小吃摊早早打烊,孟青云回家询问父亲治疗情况,孟学永把潘郎中的话说了一遍,顺带夸了王永胜几句,说这小伙子有眼色,会照顾人,还帮家里挑水担柴。 孟青云听后放心了,他这几天可以安心在庙会照顾生意,下次换药仍然王永胜去。 在庙会上赚了几百贯,孟氏小吃摊又移到坊市,正好旁边有个摊位转让,孟青云一并租下,加卖刀削面。 正好在庙会新雇的八个临时工都愿意接着干,孟青云便让他们都留下,都是族人,孟青云将临时工薪水升到每日二十二个钱。 员工欢呼雀跃,生意自然兴隆,想想自己成为带着十五个员工的老板,孟青云有点小得意。 父亲腿痊愈后,孟青云决定买头牛。 家里有二十多亩地,耕种大多用人力,有时候也觍着脸族中借牛,但看别人脸色的事,毕竟不自在。 现在有钱了,若再用人力耕种,不就成活脱脱的守财奴了么。 把这个想法说出来,孟学永没有反对,却说到春耕时再买,现在买回来喂草喂料,划不着。 孟青云连吓唬带哄说开春是旺季,牛马行肯定会涨价,草料能花几个钱,他当场算账,得出现在买牛能省一贯多钱的结论。 原来这牛是越早买越省钱? 孟学永立刻拍板,买,现在就买。 镇上有个小型的牲畜交易市场,里面就有牛马行。 父子二人进了牛马行,一股沁人心脾的粪便气味迎面扑来,孟青云极为不适应,有点喝酒后醉醺醺的感觉。 难道这是我不胜酒力的缘故? 精挑细选,孟学永看上了一头三岁母牛和它两个月左右的女儿,他要把母牛母女全买下。 一般耕牛都要选择犍牛,也就是阉割过的公牛,犍牛健壮有力气,性温和,是耕田的好手。 父亲买母牛,如果春耕时恰好碰上哺乳期怎么办? 算了,随他! 有牛就有牛车,父亲出入不坐11路公交车就行。 一番要价还价,最后以十二贯的价格成交。 牵着牛回家,孟青云问道:“爹,咋买母牛?犍牛耕田利索啊!” “你懂个什么,这犊子也是母的。” 孟学永兴冲冲道,“母牛生母牛,三年五个头,牛价这么高,养几年卖了不就发财了。” 孟青云:“••••••” 老爹的心思,永远猜不透。 回到家里,将牛拴到角落里,孟学永寻思着明天搭建个牛棚。 孟青云则寻思着要把房屋翻修一下,最不济也要把篱笆墙换成夯土墙。 这么简陋的家,当初娘怎么愿意嫁过来? 难道是因为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