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攸跟着笑了笑,说:“陛下过誉了,老臣哪里算是什么温润公子?年轻时的老臣也不过是个眼高于顶的浪荡子。说起来,还好都有陛下您在一旁管束着,老臣这才没有惹出什么祸事来。” “哈哈哈哈,确实,确实是眼高于顶。话说当日,若不是你看那小娘子长得俊俏,应该也不会救她吧.” 席攸不好意思地低头,算是默认了。 扫了眼一旁垂头不语地席霄,巫王再次问道:“对了,当初她是为什么要轻生来着?” “老臣若是没记错地话,好像是因为她多次逃婚不成绝望至极,最后才想出了那么一个自我了断的办法。而且老臣觉得,那一夜她之所以愿意委身于老臣,或许也是一种对娘家安排地反抗之举.” 巫王点头,“那确实是个很有脾性地小娘子。不过话说回来,席攸啊,当初若是你直接亮出了你曲阜席家嫡子地身份,那小娘子也不至于还被自己的娘家人给强压着带走啊.” 席攸说:“陛下您忘了,她姓王。” 闻言,白露心头一震。 王。难道席霄的娘亲是东平王氏中人?若如此,他岂不是和东启国的皇帝王稽沾亲带故了吗? 巫王神色也闪了闪,“你不说,寡人还真的是忘了。” 席攸没再说话。因为一切尽在不言中。 半晌后,巫王再次问道:“那时的船上是不是还有别人?” 船上自然是有许多的人。但是巫王之所以会这么问,席攸知道他是在寻问那在许多平民百姓、官宦商贾中的唯一不同的人。 “回陛下,有的。那船上还有如今的西陵国师左丘止,不过当时他应该才四五岁的样子。” “是了。寡人就记得好像还有他。” 巫王叹息道:“那还真的是个让人记忆犹新的孩子啊。” 记忆犹新? 白露忍不住去想,左丘止让巫王感慨记忆犹新的地方是什么? “席霄。”巫王忽然点了席霄的名字。 “是,巫王。”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你爹是席太尉的?” 席霄说:“回巫王,自生下来就知道。” “哦?”巫王挑眉,“既然如此,你为何要等到今时今日才来寻他?” 席霄说:“因为起初娘亲一直不许席霄来寻父。” “那现在怎么又许了?” “因为,臣子的娘亲死了。” “原来如此啊。” 席霄故作轻松地说:“不过好在父亲愿意认席霄,不然臣子如今就无家可归了。” “怎会无家可归?你娘亲后来没再嫁人?” 王家女,身份尊贵。 东平王氏培养了有八名驸马、十三位官至宰相、二十位皇后、百余位文人名仕。甚至,还有一位称帝,就是如今的东启帝王稽。 所以,凡是王家的儿女无不受人追捧,入宫则为后,如朝则为相。席霄的娘虽然破了身子,但因为其身在东平王家,又怎会愁嫁? 席霄说:“嫁了好几次,但或许是我娘她命硬,她嫁但那几任夫婿相继都在与我娘成婚后不久因为各种原因都过世了。” 他的话音刚落,白露就瞄到了巫王与席攸不约而同的相互看了一眼。 只听席霄继续说道:“不过也正因为如此,我娘终于不用再依照族中的安排而嫁人了。而臣子,也因得那些个驾鹤西去的爹们有了一笔取之不尽的钱财。” “咳咳咳。”席攸猛地打断了席霄的话,“霄儿,陛下面前休地胡言。” 巫王却是毫不在意地说:“席攸啊,这几年你真是越发顽固古板了。真是一点儿年轻时候的活泼劲儿都没了。” “陛下,老臣已经五十多了。” 巫王眉头一皱,沉声道:“怎么,你这老匹夫是在指桑骂槐?你别忘了,寡人可只小你两年而已。” “不不不,老臣不敢,老臣不敢。” “行了,看你这如履薄冰的模样,真是无趣至极。倒是你这半路捡来的儿子,说话很是有趣。寡人看着啊,他和你年轻的时候至少有五分相似。” 席攸说:“陛下,您这是在说犬子眼高于顶、无法无天吗?” 巫王闻言先是一愣,随即大笑道:“哈哈哈,好啊,你这老匹夫,原来你还会开玩笑?” 席攸跟着笑道:“陛下,老臣虽然皮子老了,但这年轻时的里子却还是在的啊。” “是啊,寡人怎么忘记了,你还是你。更何况,世人不都说什么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