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攸正色道:“七殿下这是在说什么胡话呢.” 楼席兮轻描淡写地说:“怎会是胡话?本宫还想着,这丫头长得这么像父皇,说不定就是父皇失散多年的亲骨肉呢。” 席攸大惊失色。“七殿下不可妄言啊!” 楼席兮说:“呵呵,太尉怕什么呢?该在的、不该在地,此刻都不在了。现在这巫后地寝殿里除了你我二人和映霜之外,也就只剩下里面听不到话的母后与八弟了。太尉何须惧怕?” 楼席兮将白露拉到身前,对席攸说:“来来来,太尉大人,您凑近些仔细看看,她长得到底像不像父王。” 席攸眯眼看去,顿时迎上了一双清冷犀利地眸子。他心中一震,叹道:“姑娘长了双好眼。” 白露笑道:“多谢太尉谬赞。” “姑娘名叫映霜?” 楼席兮插嘴笑说:“怎么了,太尉真地打算刨根问底,打听人家地家世不成?” 席攸解释:“七殿下莫要误会,老臣只是听着这位姑娘的声音有些耳熟,连带着名字都像极了老夫认识的一个人。” “哦?什么人?” “一个不该存在的人。” 楼席兮说:“那有没有可能太尉嘴里的那位不该存在的人,实际上却因着身份尊贵而命不该绝?” 席攸眼皮一跳,“殿下这话是什么意思?” 然而,楼席兮似乎想要故意要吊着他的胃口一般,甩了甩袖子说:“太尉不是奉旨来办事儿的嘛,本宫刚好也乏了,就先走一步咯。” 说完,就领着白露大步离开了。。。。。。 见四下无人,白露压着声音问楼席兮:“到底怎么样了。” 她早就按耐不住内心的好奇想了解甄㲸的状况了。 楼席兮眉眼带笑地说:“阿姊自来聪明,不如自己猜猜看?” 眉毛压低,“不要卖关子。” “不就是该遭报应的遭报应咯。” 水眸微眯,“都说了不要卖关子。” “这里是皇宫。”楼席兮提醒。 好吧,是她心急了。 皇宫之内,虽然此处看起来是四下无人,但说不定暗处藏有不少眼睛和耳朵。 “甄㲸小产血崩。” 闻言,白露一愣,惊讶地说:“你不是说这里是皇宫?” 楼席兮低声说:“所以啊,阿姊你离小七近一些,我得小声说才好。” 白露捏了捏拳头,将耳朵凑近楼席兮欠揍的笑脸。 楼席兮说:“甄㲸小产血流成河,神医不愿意前来救治,甄㲸又不愿意让太医看诊。所以当巫医赶来时,甄㲸已经没了半条命。后来巫医说,眼下唯一的方法便是用至亲之血给甄㲸渡血延命。” 白露问:“所以楼延风便被押去救母了?” 楼席兮摇了摇食指。“非也非也。” “快说。” “巫医说,这渡血之法需要至亲之人每两个时辰取一碗鲜血,但若是所有的血皆从一人身上取出,那献血之人的身体定是也会难以负荷。” 说至此,楼席兮忍不住笑了笑,才继续说道:“呵呵,阿姊你是没见到,当时巫医还感慨,好在甄㲸儿女众多。他信誓旦旦地保证,我们只要愿意共同分担,轮流尽孝,那么最后所有人都会平安无事。” 白露想起不久前腕上缠有纱布的大皇子楼中星,当即明白过来,说:“所以,是大皇子第一个献的血?” “是啊。大哥他最年长,当然应该第一个站出来,为我们这些弟弟妹妹们作表率了。” “然后呢?”白露问。 楼席兮说:“至亲之血可相融,但大哥的血与甄㲸的血却相冲。再加上甄㲸身侧的老嬷嬷听过的一些甄㲸的梦语,真相便就这样浮出了水面。” “巫王信了?” “其实,父皇可以用我的、或是‘楼乐沂’的血再试一次的。不过,巫医说甄㲸之前已经血虚不已,现下又出了渡血相冲,无疑更是雪上加霜。若是不小心再弄错了至亲,换错了血,到时候就算是大罗神仙怕也无力回天了。” “所以,他就选择用楼延风的命来换甄㲸的命。” “是啊。我也很惊讶。”楼席兮说,“毕竟这枕边人虽然是个假的,但是儿子确是亲生的。甄㲸原就失血过多,再加上大哥的无私奉献,根本就是一条腿儿已经跨进了阎王殿。父皇此时想救回甄㲸,恐怕要耗费楼延风一身的血液咯。” 晴云轻漾,熏风无浪,御柳如丝映九重。 白露看向重重高墙内金碧辉煌的宫殿,幽幽地说道:“巫王不是因为念在同枕而眠的情分才选择救甄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