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高老庄供应的当然不只有蔬菜瓜果，就在高菜农给文熙算菜钱的时候，文熙远远地听到几声撕心裂肺地猪叫声。 “高伯伯，咱高老庄卖猪肉么？”文熙期待地瞅着高菜农，高分蔬菜喂出来的猪应该不会差到哪儿去吧！ “那是当然，不仅有猪肉还有牛羊鱼肉。”高菜农慢条斯理地洗着手，肉食类菜品的购买资质可比蔬菜购买资质严格得多，文熙能来高老庄摘菜还是看着人情和金钱的份儿上，想买肉？且想着！ 文熙眼珠子一眼大概就能想到自己可能买不了肉食，可法理之外还有人情，他努力争取一下，也许能分到一点点猪肉，没有猪肉猪油、猪尾巴、猪皮也好。等等，猪油？ “高伯伯，您看我正在长身体，医生说我营养不良，可无论我吃多少都不长肉。”文熙可怜兮兮地撸起袖子露出自己的麻杆手，高菜农斜眼细看，还真是皮包骨。他孙子也上初三，瞧着倒是有两个文熙那么胖，听人说文熙的胃口确实不错，没有节食还长成这样，确实是营养不良了。 “医生说猪油能够滋润五脏、强健脾胃，您能不能分点肥肉给我，我不挑的，猪板油什么的都好。”文熙听着远处的猪叫声已经停了，连忙抓着高菜农的手求道。 “等着，我去看看今天预定的人多不多。”高菜农想了想，甩开文熙的手骑着电动车往远处去了。 高老庄门口的形耀和蔡荣就等文熙不至，又不敢打电话催促，只能一个劲儿的发短信询问情况。 “熙熙，挑到合适的菜没？” “熙熙，钱够不够？” “熙熙，天色还暗，小心摔跤。” 文熙见高菜农走远才有心情留意智能手表上的那些小红点，多少形耀发过来的。文熙笑着回复说在等好东西，至于能买到上面好东西，文熙心里也没把握。 二十几分钟后，门口响起了电动车的声音，文熙走出去一瞧，正是高菜农。 “今天的猪肉很紧俏，我只能给你一斤肥肉，不过猪血这东西太嫩，京城的厨子有需要都是自己来拿的。你运气不错，今天没有厨子预定，我匀两块猪血豆腐给你，长身体的小孩吃着补血。”高菜农板着脸拿起计算器，故意调成最大音量按了下去。 “归归归零，330乘以0.5等于165，加530等于695，加2333等于3028。” 计算机地机械音在寂静的破晓时分格外响亮，高菜农又算了速尿袋以及包装盒的价钱，最后才抬起头笑着对文熙说话： “刚才忘记把包装袋的钱算进去了，诚惠您3055元。” “……”文熙满头黑线，他这好歹也是单次消费满3000的客户，送个袋子能让高老庄破产么？ 可这话文熙不敢说，在高菜农的催促下，文熙慢吞吞地付了钱。 “高伯伯，这么多东西，能麻烦您……”文熙瞅着桌上这一堆菜，他记得皮卡从高老庄门口开到这儿花了十来分钟，拎着这么多东西走过去的话，不是手断就是腿断！ “你自便吧，我那边还有事儿，就不送你了。”收钱之后的高菜农板着脸骑上电动车走了，文熙张了好几次嘴也没说出话来。顾客是上帝！你这样容易失去宝宝的！ “下次得把华大妈家买菜的那个小拖车借过来。”天色渐亮，文熙只能小心翼翼地拎着一堆东西走上了高老庄大道，一路走走停停，四十分钟之后才看到高老庄大门。 “滴滴~滴！”后方传来卡车鸣笛声，文熙艰难地挪到马路边，可喇叭声还在响！文熙愤怒地回头一看，是皮卡司机！ “文熙，你怎么先走了啊！我在高老办公室找了一圈，又等了十来分钟，没想到你走出来了！”皮卡司机跳下车，他真以为文熙会在办公室门口等着的！没成想文熙一口气走了那么远！ “没事儿，我赶时间。”文熙强笑，心里早已是泪流满面。 “那要不要上车？我送你去门口。”皮卡司机伸手想接过文熙手里的东西，文熙坚强地摇头拒绝。 “谢谢，我每天都要锻炼。再见！”文熙提着袋子大步疾走，皮卡司机见文熙走了那么远还健步如飞，感叹了句到底是年轻人就回到车上。 六秒钟后皮卡超过了文熙，好在初冬的地面上打了层白霜，地上也没什么灰层，不然文熙真的就是灰头土脸了。 “熙熙，怎么这么多东西，老板不送你出来么？”蔡荣瞧见文熙走出来后一路小跑着迎上去，看见文熙手上勒出来的印子就开始抱怨无良高菜农黑心肝，只为赚钱一点都不为顾客着想之类的话。 “蔡哥，咱们去买个折叠自行车放后备箱里吧。”文熙这次真是走伤了，负重竞走什么的真不适合他！ “要啥自行车，我有一个电动滑车，体积小不说，充满电后能走20公里，到时候装几个笼子就行了。”蔡荣以前在学校就是靠电动滑车上下课的，毕业后一直没舍得丢，没想到还能派上用场。 从3点忙活到6点半的文熙是又累又饿，好在出门前符妈妈准备了点吃的，不然文熙指不定就低血糖了。 简单得用温水漱口后，文熙喝了一碗粥，夹了几个蒸饺就又躺下沉思。请客吃饭，除了饭菜的质量，最重要的就是请客的地点，家里肯定是不行的，高级点儿的场合文熙又找不到，只能再麻烦帅大爷出点主意。 “你要请客吃饭？还自己动手?哈哈哈，文小子，要大爷帮忙可以，先说好，大爷可是要去蹭饭吃的。”帅大爷哈哈大笑，文熙厨艺大涨之后他还没有吃过文熙做的菜呢！ “那自然是不成问题的，这事儿麻烦全爷爷了。”文熙望着逐渐后退的远山，他最近好像一直在欠人情，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还清。 请客吃饭自然要请人作陪的，帅大爷琢磨着文熙请的人来头不小，他自然也得请几个亲近点的人去给文小子压阵，于是一圈电话打出去。 “华老哥我跟你说，文小子要请客吃饭，你来不来？哦，对了，你这个月都只能吃清淡点的。对不住了，您接着休息吧！” “刘老弟，文小子今天要请客吃饭，你来不来？什么？今天上午要开店？您缺那几块钱？” “老首长，文小子今天要请客吃饭，您不是说文小子手艺不错么，要不要我接您过来尝尝？地址？我还没定下。什么？您家暖房的兰花开了，今天就在那儿吃饭？行，那我叫文小子买好菜直接去您那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