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宜尔哈心里不觉得孩子是越多越好,但别人可不这么认为,也有人用自己的观念来揣摩舒宜尔哈,还有些看好戏的心态,在她们看来,舒宜尔哈虽然地位稳固,虽然有三个儿子,但毕竟是昨日黄花了,年过三十的女人,就是想生也生不出来,现在看着别人接二连三的生孩子,心里肯定不好受吧!有人这么猜测着,很有些幸灾乐祸之意。 幸亏舒宜尔哈不知道有人这么腹诽她,不然非捧腹大笑不可,在她的观念里,可从来不觉得三十这个年龄大,她认为,年轻姑娘们有年轻姑娘的娇嫩鲜妍,但年纪略大一些的女人,却也有那些年轻人没有的成熟与风情,三十岁,还是青春的尾巴呢,哪里就成昨日黄花了! 那些认为女人年纪大一点就必须过气的想法,舒宜尔哈只觉得好笑,她倒是没想到已经有人给她打了个“老女人”的标签,不过,一定会有人希望她跟别人互相争斗,这一点舒宜尔哈看的非常清楚,可惜她从来没有帮别人达成心愿的乐于助人精神,别人怎么想的,跟她一点儿关系没有,别人的愿望,她更是从来没想过去理会,府里如今比较平静,各方面算是达成了一个平衡,舒宜尔哈没想过要破坏这个平衡。 瓜尔佳氏生了个儿子,舒宜尔哈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更不会顺着某些人的期望,会对这母子俩做什么,对她来说,胤禛的儿子多一个少一个已经不重要了,她要做的,不过是让自己的孩子越来越优秀,至于说消灭对手这种做法,未免太低级了,她才不会去做。 不管外界如何,舒宜尔哈自己的步调放的很稳,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她心里十分清楚,就在这样的情况下,这一年的冬天又来了,而今年,与以往不同的是,太后病倒了。 这也不算意外,太后已经有七十好几了,在这个“人活七十古来稀”的年代,她这个年龄绝对算是高寿,年初皇帝还高高兴兴的给她过千秋节,规模很是宏大,大约也是有过一回是一回的心思,毕竟这个岁数了,过了今年有没有明年谁也说不准。 其实太后的身体状况一直都有体现,这两年她的精神都不怎么好,今年夏天时,还病了一场,那时候就可以看出,她的身体是每况愈下,太医院的太医们愁的头发都快掉光了,太后的情况就是这样,他们谁也没办法,汇报给皇帝吧,皇帝发了好几回怒,就一句话,要他们一定要治好太后,太医们心里苦的,跟吃了两斤黄连似的,院正连辞职的心都有,可惜皇帝不批。 夏天的时候,太后的病情稳住了,皇帝固然很高兴,赏赐了不少人,但太医们每人敢放松,大家都知道,太后这病就是老年病,治得了这次治不了下次,别看她现在好像有些起色,其实不过是表象,略有有点头疼脑热的,可能就会从此再也起不来了。 这内情每人敢隐瞒皇帝,皇帝自然又是老话,不过他也不是那蛮不讲理的暴君,嘴上虽然这么说,心里也明白,若是有办法,太医们也就不会这样了,皇帝心里也很无奈,他纵然是手握天下,面对生死,却也是无能为力,他这最后一位亲近的长辈,终究要先他而去了。 皇帝虽然有了心理准备,却也没想到这一天来的这么快,在天气变冷时,太后有点小小的伤风,就这么点小毛病,换成年轻人可能都不用吃药,抗几天就过去了,但放在老年人身上,那就是引发大病的征兆,太医们再努力,也没能拦住太后倒下的趋势。 太后病了,这可是一件大事,宫里的皇妃们是要轮流侍疾的,孙辈的媳妇们也不能例外,皇子福晋们、福全家的儿媳妇们和常宁家的儿媳妇们,全都排了班,轮流进宫侍疾,乌喇纳喇氏自然也在这个行列之中,不过由于人数众多,每班人都不少,要隔好几天才能轮到一次,对众人的影响倒也不算大,不会影响各府的正常运行。 太后这一病就再也没有起来,腊月初六,走完了她这一生。 皇帝悲痛的难以自已,早两天前,他就住进苍震门内未回寝宫,自己身体也不好,双腿浮肿不利于行,还要乘软轿亲往探望,太后崩,皇帝悲痛欲绝,坚持要行用于帝丧的割辫之礼以表哀思,其悲伤不亚于孝庄去世之时,有大臣揣摩上意,提出孝康后升祔以久不宜迁动,而欲以孝惠后、孝康后神主并尊祔于庙,皇帝斥责之,令将嫡母神主加与生母之上。 十二月十五日,皇帝亲自赴宁寿宫奠酒致祭。往事历历,物在人去,康熙帝悲不自胜,还未开始读祭文,已痛哭失声,祭文读毕,仍抽泣不止。孝惠的逝世,使皇帝失去了皇室中的最后一个长辈。皇帝出生后三个月便有了这位嫡母,一直到现在,才与嫡母诀别,他们和睦相处,感情自然深重,皇帝还发出“当此之时,止有孝敬朕之人,并无爱恤朕之人”的哀叹。 太后的丧礼规格自然是隆重之极,皇室中各家都要进宫守灵,嫡福晋自然是必须去的,侧福晋也别想例外,舒宜尔哈最不爱进宫凑热闹,这回也是避无可避,她不但要去,还要好生表现,不求给雍亲王府加分,但求不落人口舌。 舒宜尔哈要进宫去,年氏当然也要去,雍亲王府也就她们三个人了,乌喇纳喇氏还算稳得住,路上坐在轿子里,舒宜尔哈也看不见,但一露面,脸上就是哀伤不已的神情,就好像她跟太后感情多深厚似的,其实太后不过把她当一般的孙媳妇,从来没有多过一分关照,不过大家都这样,别管感情如何,皇帝都快哭死过去了,这个时候谁敢不伤心?哪怕你在家再高兴,出了门见了人,都得表现的跟死了亲娘一般。(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