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培养出来的人,如今反压一头,可想而知皇室对帕山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了。 不过世界就是这样……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 我有能力,我为什么不能一往直前? 就因为我曾居于人下,难道这不正是奋发图强的原因? 很显然,皇室将帕山看作是‘心生反骨’之人,可要明白,暹罗早已不是皇权制国家,所谓的忠诚是相互的。 倘若当年皇室力捧此人上位,以颂帕山的能力,说不定早已带领皇室登临巅峰了。 世事难料,机遇转瞬即逝。 自己把握不住,可怪不得别人。 而当下。 就以王子郑文的作态与气质,秦东对皇室没有半分好感。 以此人的心胸,哪怕当上一国之主,暹罗的前景也不容乐观。 此时。 缅怀寒暄罢了。 王子郑文便隐忍不住,追问来由:“不知司令阁下来此有何贵干?” 言语间,隐隐透着几分咄咄逼人的态势。 周遭气氛,瞬间僵持起来,大多宾客也觉得王子殿下有些生硬,何必如此呢?就算背地里大家尿不到一个壶里,也用不着将面子上闹得难看吧? 你真以为你在帕山面前是个什么东西? 甚至于,即便是阿赞吞挺,也是无声一叹。 他知晓郑文的心态,从小被灌输了太多皇权思维。 是! 自幼便知家国仇恨,长大了才能一心复国,追求大业。 可问题是,矫枉过正就不是什么好事。 帕山眼神一眯,又一次转身望向郑文,声色还算和蔼:“王子殿下,参与国师法会,难道还有什么限制不成?” 郑文丝毫不弱:“毕竟是私人场所,你不仅不请自来,更是带着军士大张旗鼓,未免有些不妥吧?” 这句话可谓生硬。 伸手不打笑脸人啊。 来的都来了,你难道还想赶人家走? 你一句话让人下不来台,若是其他人也就算了。 帕山是什么人? 你让他下不来台,自己有什么好果子吃吗? 场中不少人,都不住露出几分不易察觉的鄙夷,对郑文看轻几分。 而远处的人群外围,邓子晴更是小声嘀咕:“暹罗皇室能有今天,逃不开老国王郑普的操持,爷爷对那老国王也颇有赞誉,他曾处于暹罗最黑暗、混乱的时期,却带领皇室一步步走到今天。” “若能继续保持,厚积薄发,暹罗皇室不是没有可能重新上位。” “可现在看来,老国王重病,这位接班人有些过于想当然,不自量力。” 对此,刘伟亦是摇头。 秦东却没有多说什么。 目光注视在帕山身上,他很好奇帕山会做什么应对。 因为他应对的方式,或许能看出他的来意。秦东可以确定,帕山此来绝不是观光作客那么简单,既然上门了,肯定是要做些什么的。 无数人,也保持着秦东一样的想法,静待帕山的反应。 帕山的笑容逐渐变冷,说道:“我倒是忘了,国师法会似乎是需要什么邀请函的,也不知我道听途说的是否准确,只有在暹罗颇具权财、地位,才能被邀请,平民百姓皆没有资格参与。” “对了!”帕山转头,看向阿赞吞挺,“国师啊,冒昧一句,难道参与法会是有什么条件?不知是不是要什么入会费用?还是我道听途说……” “金三角那些军阀,每年给予国师进贡不少钱财,许多人都拜在国师门下。” “不如国师给个数目,让我听听合不合适……” “我虽为陆军司令,工资薪水不高,但家族也做了些生意,小有家财,就是不知道能不能负担得起了!” !!! 全场,鸦雀无声。 郑文更是在此时,浑身颤抖起来…… ‘他发现了,他真的发现了!’ ‘我们所做之事,他难道全部已经知晓?’ 若不然说郑文不成器,如今的神情中俨然写上了‘不知所措’四个大字。 而周遭宾客,也心神悸动。 有人不自觉望向庄园外,担心下一刻就有军士涌入…… 颂帕山此来,怕不是要抄了国师的老底。 就在此时。 阿赞吞挺朗声一笑:“哈哈哈……” “帕山司令,真是喜欢开玩笑啊!与二十年前丝毫未变……” “我也不知是谁在外边传播了一些歪门邪道,参会的确有相应条件,不过也是为了避免法会肃正,虽然平民百姓进不来,但每年法会节,我都会为百姓开设法坛,一享佛音教诲。” 一记太极卸掉了帕山的力道,令人赞叹。 可是帕山俨然没打算善罢甘休。 正如秦东所想,他所来绝不是观光作客,郑文的态度算是给了他一个极好的突破口。 发飙,总是要有理由的。 “哦?依国师之言的话,为何我从未收到过请柬?难道是我不够资格?” 阿赞吞挺继续笑道:“司令阁下日理万机,军务缠身,唯恐不便……” “呵呵呵。” “那我们的王子殿下呢?”帕山一眼横来,凝视郑文,“王子殿下,你贵为储君,不是操持政务,却一心向佛,怕是不妥吧?” 郑文不是要咄咄逼人吗? 那我帕山就比你更加咄咄逼人,礼尚往来而已。 郑文语塞,哪里是帕山的对手,抬手一指:“你……什么意思?” “我,我来法会,也是想为父皇祈福……” “祈福?”不等他说完,帕山再度将其打断,“祈福若是有用,一个月前多位法师的祈福法会后,国王陛下应该早已痊愈才对啊。” 一个月前,的确有一场为国王的祈福法会。 不过生老病死,哪里是一场法会就能左右的? “而我更是听闻,国师修为高深,精通医术,既然国师这么大的本领,多次为国王陛下问诊也不见好转,祈福又有什么用?” “在如今陛下病危之时,身为储君,王子殿下难道不该多做准备,熟悉政务,以接下大任?” 一番言论。 直是让郑文无言以对,脸色涨红。 周遭宾客则神采各异,对比起帕山,郑文的层次太低太低了。 可是。 阿赞吞挺身形忽然飘荡,仅在众人恍惚间,竟然瞬间出现在了郑文身前,与帕山对视—— “司令阁下。” “你也知老国王重病不治,危在旦夕,王子殿下身为人子,自然伤心欲绝,若是仅为储君,就不能有常人情感欲念,却也是不对的,他来法会散心,我觉得没有什么不妥。” “倒是司令阁下,至此还未提及到底所来为了何事……” “到底是想聆听本座佛法,还是另有其他事情?若是没有,那本座便不送了,法会将要开始,唯恐招待不周!!” 二人对视间,阿赞吞挺也收敛连笑意。 说到底,这庄园也是他的法场。 修士自有修士的尊严,不容践踏。 帕山眼神一颤,阿赞吞挺所显露的修为,令他觉得恐慌。 然而,就在这时。 一道笑声响起…… “呵呵,师兄,三十年不见,别来无恙啊。” “司令阁下此次前来,只是我多番请求,想要前来与国师一较高下……” 声音飘荡。 众人回眸间,便见一人快速飘来。 每一次脚步踏在地面,都飞跃出十几米,身法轻盈。 来人身着袈裟僧袍,漏着半个膀子,显露一股精悍。 阿赞吞挺眼神发直—— “阿龙多!” “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