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痼弊难除 【1】 今天又下起了中雨，新支书检查完困难户房屋的漏水情况，他的脚刚踏进自己的大门，就听见身后有人喊他的名字。他一转身，瞧见老支书领着村干部走了过来。他立即热情地对宋永喜说：“宋叔，你不是在医院吗？咋又回来了？” 老宋回答说：“我昨夜里从医院回来了，我不放心村里的事情就回村看看。” “你们都快坐下说话哦。快请坐！”张光明给每人倒了一杯水亲切地说。 “哦，我主要是想让你们讨论一下，咱村有些人长期养成的固习。我在任期间都没能解决呀，现在我想让光明你来解决此事，你看中不？”老支书说。 张光明向老支书坚定地承诺说：“您老放心，这个问题我一定会解决的！” “那你们就好好商量解决的办法吧。我回家去了。”说罢，他就起身告辞。 大家都站起来说，“您老得回医院继续住院治病呀。”宋永喜一边往外走，一边答应了一声。张光明把老支书搀扶着送到门口时，老支书说啥都不让他送了，他告别了大伙独自回家了。 贵小宝见张光明转过身来，张口就说：“自打你上任后，就开始整饬村中乱象。那些人是消停了一段时间，可是呢？村里的捣蛋孩子们又开始打架斗殴，偷盗抢劫，赌博等，还有那些专爱惹是生非的女人们，又开始迫害良善了。我看那些人的陋习又卷土重来了。” “那些人的老毛病又犯了？”张光明一脸吃惊地问道。 “我刚才去咱村里暗访了一番，可是我远远的瞧见咱村那几位捣蛋货，各个人手里提溜着鸡、鸭、鹅，还有的背上背着粮食。所以我敢断定他们的三只手又痒了，又干起了偷抢的勾当了。他们一瞧见我，比黄鼠狼溜得都快。我还发现那些有赌瘾的男人们，虽然不在咱村赌了，却跑到外村去赌了。咱村的女人们更不叫咱省心哪。她们都在赵黑妞家里一起，又开始胡咧咧说：“郭爱山的闺女郭英子昨天晚上和邻村的小子私奔了。” “净瞎扯，左个晚上是我和郭英子到村外散步来着。”李冬至红着脸说，“你们不信就问英子她亲嫂子。”他看着王梅花说。 “诶呀，这些乱嚼舌头的女人呀，真能胡咧瞎扯呀！昨个夜里确实是冬至跟英子出去了呀！” 贵小宝说：“比如说像快嘴李宝妹，大喇叭赵黑妞那样的人，她们会无风能掀三尺浪，会无中生有，望风捕影能把白的说成黑的。” 王梅花说：“是啊，周凤她确实挺惨的。今天我看见她公公焦昌盛，正听李宝妹散播谣言呢。老焦不问三不问四就破口大骂儿媳，他还举起巴掌想打她呀！被我及时制止住了。你们是没看见呀，他大发雷霆之怒，那声嘶力竭地狂吼啊！他喊的声音叫一个高啊，一二里都能听得到。他肆意叫骂着周凤，那叫一个难听呀，真是不像话呀！” 李月娥也很同情地说，“那日周凤还哭着说，‘我公公每天横挑眉毛竖挑眼的，而且他还把我当成眼中钉，肉中刺呀。我简直快要崩溃了呀！’我听着她悲戚地哭诉，我的心里也好难受啊！我就劝她说，你对待公公婆婆要宽宏大量，不能因为这事儿就心存芥蒂呀！心胸要豁达啊，要不然的话，每天生活在痛苦的漩涡里出不来的话，轻则会得抑郁症，重则可是会致癌的哟！你要学会大度，你心留快乐，忘掉仇恨。只有这样呢？你的心中就会好受一点。” 张光明这时心中暗想：“村中竟有这样人品低劣的人，不把别人的尊严看重，竟然肆意践踏，大肆侮辱别人的人格。”他已经教育过那些人了，没想到只是暂时改掉了陋习。张支书他为村里的长舌妇，用那样卑鄙的手段迫害好人而感到震惊。 “哎，被冤死的那年才二十五岁的尹抓根的妹妹尹春桃呀！好好的女人，就这样被软舌头给害死了。那些伤天害理的长舌妇们是可恨的害人精哪！那些女人的幸福，就这样被谣言给葬送了呀！那些长舌妇们，也影响了我们村庄的团结问题。张支书你要好好管管呐！” 张光明通过耳闻目睹了村里的这一切不良现状后，就忧心忡忡。因为他心里清楚，对于农民来说，历来都是当民穷财尽、民不聊生时，就会出现乱祸一片。只有带领村民走出穷坑，才会出现民安物阜的理想佳况。可眼下这种情况如此不堪，那只是对未来的一种美好期盼罢了。支书对村中风气，村民生计汇聚心头。 【2】 李月娥说：“左天，周凤经过咱家门口时，我看她像个活死人。 张支书他立马说，寻死的人往往会在坏天气里选择自杀呀！大伙一听他说这句话都紧张起来。张支书就立马写了一首诗，说：“我得赶快去救她呀！” 大家都愣住了，都纳了闷了。各自在心里说：“这张纸上写了什么呢？它能救人性命？” 李月娥说：“要交给她也是我去，若是你去了，指不定又要传出什么谣言来呢？”王梅花说她也去。 张光明把这张纸立刻递给老婆，又看着王梅花说：你们俩快去吧！” 大队村干们，在张支书家商量好了解决村中那些“坏人”的办法后，就各回各家了。 她俩一进周凤的屋门，就看到周凤心如死灰的模样。她坐在床边，手心有一把白色的药片。李月娥紧走几步来到床边的桌子跟前，拿起桌子上的一个小药瓶一看，惊叫了一声：“呀，是一瓶安眠药呀！文雅她爸判断的没错，果然她……” 王梅花大声说：“周凤你干什么呀？想自杀吗？你死了归了阴曹地府，啥痛苦也没了。那你想没想过你那可爱的双胞胎女儿咋办呀？你想没想过疼爱你的丈夫咋办呀？你想没想过生你养你的父母咋办呀？”她气愤地说着，“啪”一下子就把周凤手里的安眠药打落一地。周凤没有任何反应，只是傻傻地看着地面。 李月娥在心中不由的感慨：“谮言真是杀人的利器呀！想不到刻毒的言语，竟然能把人逼到绝路上呀！” 李月娥立刻从裤兜里，掏出一张信纸递给她说：“快看看这是文雅爸写给你的......”周凤面无表情推开李月娥的手，李月娥又递过去，她勉强地接过来，什么话也不说慢慢的打开信纸。李月娥和王梅花急忙凑过来，用一双好奇的眼睛看着信纸上一行一行的字。只见上面写着洒脱俊逸又有力度的诗句。王梅花她说了一声：“是一首诗呀！”李月娥和王梅花念叨： 《忘却痛苦勇敢的活》 浸润之谮可怕的负面影响 使你风雨凌轹人生晦暝 讹言惑众令你满腔溢愤痛不欲生 从此黯然销魂失去了笑容 你犹如深陷囹圄坠入地狱般不见了亮明 无惧风雨砥砺前行 记住一块美玉涅而不缁 记住把谣诼当成一阵风莫让它阻碍你的前程 漠然置之笑对逆境 懂得是非对错人间自有公正 智者会洒脱行于天地中 莫学愚人自扰 莫记畴昔不幸 风雨之中要活出精彩 慧者会愈挫愈勇活得聪明 治病救人坚守理想自尔远征 像腊梅凌寒斗雪何惧风刀霜剑的大肆欺凌 为留芳华笑对砺行 衷情于事业哪怕冤沉海底也要向着梦想踏步从容 记住七彩桥就在凄风苦雨后 记住冲破黑暗寻黎明 周凤她并没有看，只是听她俩念。听着听着她不由得把呆滞的目光，一点一点转移到这张纸上，她觉得这哪是一张纸呀？分明是一颗救命稻草呀！她眼里的字体仿佛变成救命的绳子，正一点一点把她从死神手里往外拽呢，拽呀拽呀……她俩刚念完张光明的这首诗，周凤“哇”地大哭起来。她抱着李月娥哭呀哭。她一下子就把心里的冤屈与绝望都化做泪水让它流走，永远的流走。 周凤她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重重地点头，握紧拳头在胸前说，“嗯！嫂子我记住了，我要往前看！就如光明哥说的勇敢地活！哪怕我冤沉海底，也要向着梦想踏步从容！我谢谢大哥让我跳出痛苦的漩涡呀！” 【3】 李月娥一进家门，就把周凤的话语，原原本本的告诉了丈夫，然后就用高山仰止的目光看着丈夫说：“哟嗨，文雅爸你行啊，我劝说了她多少回，都没有起到多大的作用。而你写了简短的几句有文采的诗句，就能把她从死亡的边缘拽了回来，把她从苦难的深渊里拯救了出来。你简直就像那华佗再世妙手回春啊！” “文雅娘过奖了啊，过奖了！” “诶，你真的就是触手生春救人一命嘛！你可真让我佩服至极呀！”她朝着丈夫伸出了大拇指又说“高，真高！”她转而又说，“啧啧啧，你这么高才硕学，却心甘情愿的当一名村支书，真是大材小用咯！屈才呀，太屈才啦!” 张光明听了反而笑呵呵地说：“文雅妈，看你说的什么话，咱牧野花村有这么多的良田，还不足以让我张光明施展才能吗？哈哈！”他的笑声爽朗。 李月娥去里间屋给小女儿喂罢了奶。她要去厨房做午饭了，她边出门边笑着又夸了一句：“嘿嘿，你真中！”张光明听到老婆的夸奖就又嘿嘿地笑了。因为自己把走向死亡大门的女人，及时拽了回来，因此感到欣喜不已呀！ 张光明转而又一想：那我今天是救了周凤。可是我能保证下次及时去救像走周凤那样受冤屈的女人吗？还有贵小宝说的那些“坏人”干的一件一件的缺德事儿……他想到这儿时，不由得着急起来，都是因为村庄的制度不健全造成的呀！所以说，雨停了，现在当务之急，得赶紧去大队召开大队和小队干部会议，研究出补偏救弊的办法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