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要混剧组? 十年前,这个问题拿来问白小飞,他可能会说‘为了有一天能成为让人尊敬的艺术家!’ 现在,同样的问题,你再问白小飞,他会回答你‘为了讨生活!’ 有时候,白小飞也会埋怨这个世道,你说他专业学导演出身,跟组十五年,经验、资历一个不缺,却没有投资人愿意给他机会独立执导一部电影,反倒是一帮作家、主持人、富二代,他们却有机会执导电影! 凭什么? 费解! 当他把这个事告诉张友签的时候,张友签,也就是他师傅跟他分析了一下:中国电影的这些“兼职导演”现象,其实是整个电影产业畸形化的一种体现。 市场缺乏对电影投资的保障,所有的电影投资都像是赌博,于是乎导演身上承载了投资人对于票房回报的更大压力。 票房号召力这种东西,不仅仅取决于艺术水平,还有知名度、个人魅力等的考量,对于投资人来说,选择专业导演未必有选择一个名人有更大的票房号召力,由于行业协会、市场和消费者没有做到很好的矫正作用,导致投资人在选导演这条路上越走越歪。 另一方面,由于资源过度集中,每年能让大家看到的电影作品就那么几部,导致新晋导演没有任何成长和翻身的机会,新人专业越来越少以致青黄不接,再加上人力资源市场的乱象,但凡有点名气的知名专业导演,对外报价都是天价,没有几个剧组请的起,最后权衡利益之后只能选择“不怎么专业但能一定程度上保障票房的人”… “可是,我很专业,也很便宜啊!” “…可你没名气啊!” “我怎么没名气了?咱们不说别的,上次拍《后会无期》,大部分场景、镜头都是我做主的吧!” “…你有多少微博粉丝?” “不到5万…不是,这个跟做导演没有关系…” “呵呵,可是在投资人眼里,就有关系了!” 张友签简单说了一组数据:“你看啊,韩少有四千万粉丝,咱就按十比一来算,怎么着也有四百万观影人次,一张电影票25块,也就是说,投他一部电影,最低票房也能破亿!如果口味稍微好一点,或者安排水军炒作一下,票房破两亿很轻松的!” “那照你的意思,我这辈子都当不了导演?” 小白有点郁闷,端起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 “…你真想当导演?” “师傅,您还不了解我,我这辈子钱跟女人,都不怎么看重,现在就想过一把做导演的瘾!” 张友签放下酒杯,认真看了看白小飞:“…我这有个项目,剧本、演员、资金都是现成的,缺一个导演…” “…我可以啊!” 小白激动坏了,赶忙起身给张友签斟满酒。 “你听我具体跟你说说!” 是这样的,有个富二代,写了个剧本,想拍成作品,凭自己的本事投递了无数家公司,惨遭无视,然后他老爹出马了! 儿子有梦想,当爹的当然要支持! 砸钱! 这年头,就没有钱砸不动的人! “…是电影吗?都邀请了谁?” 听张友签说的这么夸张,小白有点心动。 “不是,是网络剧…” “…师傅,您没开玩笑吧?” 说这么半天,最后来了句网络剧! “网剧怎么了?《灵魂摆渡》你知道吗?巨兴茂你知道吗?” “呃…” 巨兴茂… 奇男子! 但人家凭借《灵魂摆渡》一跃成为新锐导演了,以前,他跟白小飞一样,都是剧组的副导演! 前辈的经验可以效仿! …… 白小飞见黄古仑的地址是他们家到酒店。 现在的富二代,真的跟几年前不一样了! 以前,富二代都只是玩车、玩婊,也不知道从什么好时候开始,富二代们开始集体关心娱乐圈了! 也不能说关心娱乐圈,他们应该是想学王校长,想往网红的路子上转… 全民娱乐的时代,网红就意味着流量、意味着用户影响力、意味着品牌价值。 富一代们都忙着为自己代言,或让老婆为自己代言,富二代们更是具有天然优势,这个大众幻想中纸醉金迷的群体,本就是天然的焦点。 当他们开始集体走“亲民”路线,从财经版转到了娱乐版,什么叫做“扶不起的阿斗”,什么叫做“生子当如孙仲谋”,也就一目了然。 以前,富二代成为网红的常规套路,还是和女明星的交往或绯闻。 现在他们亲自参与制作影视剧! 毕老师不是个例! 黄古仑是燕云酒家这个品牌的继承人,燕云酒家,在整个京津冀地区很有名,能排进前三十的酒店品牌。 我们国家有很多富豪根本在福布斯上面查不到! “白老师,这是剧本,您请过目!” 黄古仑二十多岁,个子挺高,挺斯文一个人,穿一件斗篷式大衣,脖子上系了格子装的围脖,很有才子的味道! “好的。” 接过厚厚的剧本。 《微微一笑很暧昧》… 这是原创吗? 剧情简介直接亮瞎了小白的狗眼:阮清恬刚刚进入学校,就在校园中引起了轰动,要问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她长得实在是太美了。任浩明,年纪轻轻就成为了商业巨头,一秒几十万上下的他夜夜和明星网红们在豪宅中纵情享乐,好不快活。就是这样两个截然不同的人,一段孽缘将两人联系到了一起… 这特么跟《微微一下》《很暧昧》有啥关系? 《流星花园》既视感… 翻开第一业,他就懵逼了,这特么是哎! 剧本创作有着严格的流程,除了一些人物的心理描写之外,大部分都是对白。 不一样,表现手法以叙述为主。 剧本,当然也要刻画人物、讲述故事、剖析人物心理,但表现手法恰恰不能使用叙述,而是以人物对白为主。 否则,演员背剧本,还得背一段‘他抬头一看,船头上站着好几个雄赳赳、深目高鼻的外国兵,更把他吓得索索的抖,两只腿上想要一点力气都没有了,忙找了三四个人,拿他架着送到船上。他此时魂灵出窍,脸色改变,早已呆在那里,拨一拨,动一动,连着片子也没有投,手亦忘记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