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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第二百零七章 记得那个傻丫头(一)

  屋子就一间。  墙壁上是一小佛龛。  墙角一堆香灰,密密麻麻地插着一些的香柄。  寒鸦手里握着金色回转符,抱着宋晓跪在一溜的骨灰盒面前。  回转符。  传说中能转气运的回转符。  轩辕帝鸿看向寒鸦,这时他身上笼罩着朦胧金色光芒。  果然,宋晓把她的气运转到寒鸦身上了。  怪不得那鼠怪吞噬了宋晓的灵魂后,功力会大增。  寒鸦从兜里掏出一方干净的帕子给宋晓擦脸。  她的半张脸骨头尽碎,垮得厉害,寒鸦心里涌起一股暴躁戾气,良久又自行消散不见。  “一直是这样傻的一个人,”寒鸦突然笑了,“她保护我,从来都是以命为代价,”  “将军,您还记得她吗?那个傻傻的丫头。”  打算出门的轩辕帝鸿难得的停下脚步聆听。  他打算对付乐荻,乐荻翅膀硬了,需要助力,否则,他也不会亲自追过来寻寒鸦。  寒鸦提到宋晓……  轩辕帝鸿冷漠的眼里浮起丝丝涟漪,“孤记得。”  寒鸦微笑,“我也记得。”  回忆起最初相见时,扎着羊角辫的宋晓,紧紧跟随。  那时他和沐伊被紫藤设计,落到韭羿手中。  他急急忙忙回北方搬救兵,路途中,马匹急于奔命,从山坡上滚落,他由于日夜精神紧绷,没有及时反应过来拉住缰绳,连人带马从山坡上滚下。  遇到尚且年幼的宋晓。  还有病重的宋爷爷。  宋晓小小年纪,架着牛车拉着宋爷爷往村里赶。  他们刚从县城赶回来,孤苦无依的一老一小,纵再如何大胆,赶车赶到半路,突然有一个人连人带马的从山坡上滚下来,砸在牛车面前。  满身是血。  寒鸦还记得,那时宋晓被吓白了脸,依旧还故作镇定的模样。  宋晓的爷爷睡得昏昏沉沉,撑起身问发生了什么。  宋晓:“爷爷,没事!就是山坡上滚下一块石头挡住了路。”  扎着羊角辫、穿着粗布衣的小女孩,下了牛车。  战战兢兢好走到寒鸦跟前仔细打量,寒鸦嘴唇干裂脱皮,闭着眼无声地大喘气,他脸色蜡黄蜡黄的,胸膛快速起伏。  他疲惫得连根指头都动不了。  似乎没有什么威胁性。  宋晓胆子大了起来。  用木棍在韩鸦脸上戳了戳,韩鸦没什么反应。  宋晓的目光落在他身旁的大马上,这大马浑身腱子肉,是好马,不过,眼看着也要不行了。  爷爷和自己生计艰难,如果有这匹马,可以解决好久的伙食问题。  宋晓动心了。  如果光是自己也就罢了,可是爷爷生病了,需要好好补一补。  宋晓安静地躲在韩鸦身边,等待着,等着他死。  相比较之前的大喘气,韩鸦的呼吸,渐渐弱了下来,最后,几近于无。  “你……你死了吗?”宋晓腿都蹲麻了,咽了咽口水,鼓着勇气,把手指凑到韩鸦鼻下,想试一试他到底还有没有呼吸。  就在她的手凑到韩鸦鼻下时,韩鸦倏地睁开眼,一双寒芒闪烁眼睛紧紧地盯着宋晓。  “啊!——”宋晓吓了一跳,一阵低呼,往后跌了出去,手按在尖锐的石头上。  一半吓的,一半疼的,宋晓紧紧咬着唇,眼泪汩汩冒了出来。  “…晓…晓,你怎么了?”宋爷爷挣扎地爬起来。  宋晓忙起身,擦了擦手上的血,跑到牛车上,道,“爷爷,我没事!”  宋晓紧紧抓着缰绳,甩着鞭子,打算快速通过。  韩鸦眼神冷静地看着眼前的牛车,准确地说,是看着宋晓。  这一路,他为了尽快赶回军中,一直没敢休息,终日奔跑,已经跑死了三匹马。  头顶上红彤彤的圆日,正往西边倾斜,时间已经过去五六日了,还不知道北方是个什么样的场景。  他不敢想在得知自己和沐伊一同消失后,轩辕帝鸿会做出怎样不可挽回的事……  无论如何,他要活着赶回去。  出于本能,在牛车与他错身而过时,韩鸦伸手抓住车轮。  宋晓急了,接连甩了几鞭,牛‘哞哞’地叫着。  车轮蹭伤韩鸦的手,韩鸦依旧紧紧抓着车轮不放。  宋晓回头看了一眼躺在车厢里沉沉睡过去的宋爷爷,叹了口气。  就当给爷爷积福吧!  “你……你没死啊……”宋晓下了车,期期艾艾地走到寒鸦跟前,神情怯怯地问了一句,看韩鸦看向自己。  宋晓眼里闪过一丝沮丧,装作有些害怕懵懂地垂下了头。  韩鸦这种人,一看就是有武功傍身的!  这种人,遇见了,若是不管不顾,指不定日后会来报复自家。  还有个法子,那就是,杀了他,以绝后患。  宋晓心‘咚咚咚’剧烈跳着,抬眼,对上韩鸦了然的眼,还有颓唐宽容释怀的眼神。  宋晓心下一动,抓着石头的手松了松。  韩鸦松开手,认命地扒在地上,他现在尚存一丝力气,不能自保,却能与这小女孩同归于尽。  想着自己回到军中多半也是一条死路,韩鸦叹了口气,费力地解下手上的护甲,递给宋晓,“小姑娘,能不能帮我传个消息?待我死后,把这片护甲送到轩辕军中。”  说完闭上眼,一副任君宰割的模样。  宋晓沉思片刻,默默地爬起身,取了水囊,又重新走到韩鸦身边,喂他喝一口水。  一个把生死置之度外,只为传递消息的人,能坏到哪里?  宋晓决定救他一命,自己和爷爷孤立无援,这人说不定还能成为他们助力。  她和爷爷,太难了。  地都被村里的人抢光了,那些人霸占了他们在村口的好房屋,把他们赶到山脚的茅草屋里。  接下来就要对她动手了。  不,她不能离开爷爷,爷爷病重,说不定……  宋晓站起来,神色变换不定地跺了跺脚,咬牙切齿地哼了一声。  水滋润了韩鸦冒烟的嗓子。  沁凉沁凉的井水,有点甜丝丝的,像甘泉。  韩鸦抬眼看着宋晓,低声道谢:“谢谢。”  他的水囊早就干了,这几日,渴了就随口喝一点雨水。  韩鸦试图爬起来,浑身骨节发疼,他又重重地跌倒在地。  宋晓稚嫩的脸上露出一丝鄙夷揶揄笑意,又不屑地撇撇嘴。  没想到,还是个要强的。  顶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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