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家。 一间豪奢的大厅内。 一道道匆忙的身影从外面赶了回来。 如果有人在此的话,一定会发出惊叹无比的声音。 关系网,太过巨大了。 郑高产的一些朋友,哪怕只是坐在那里,就令得整个大厅内的声音,都降低了不知道多少。 “你们说老郑怎么回事?” “那谁知道去,立遗嘱也不是这么个玩法啊。” “唉,你别说,倒是还真有可能就是立遗嘱!” “怎么说?” “他最近可是越来越不对劲了,以前一个星期下一次地也就算了,现在几乎是每隔两三天就去一次,集团里面的事情,也都开始转交给两个儿子过手了。” “你的意思是……” “年纪大了,你我都逃不过,更不要说他了。” 他们在那里聊天,没有一个人敢开口搭话的。 随随便便的一个人,就能将他们这些年轻一辈的压死。 这种家族,立遗嘱就是要如此,因为只有在这么多人的见证下,才算是真的有效。 至于最后谁要是不服了? 那是会遭到其他人联手打压的! 小辈们,可都没有经历过什么太大的波浪,也就只有郑高产才能跟他们过过手。 就在此时。 小辈们感觉压抑无比的时候。 郑高产走了出来。 他走的很慢,脸上也满是灰暗无比的色彩,似乎命不久矣了一般。 “老郑,你这是……”一个曾经的对手,现在的朋友,忍不住开口问道。 郑高产摆了摆手,示意他不要多问,待会自有解释。 其他人见此,也就没有人不识相的去询问了。 “小圆,过来扶着我。”郑高产走到一半,忽然对郑小圆招了招手。 郑国栋的脸色,唰的一下就沉了下去,但是却猛然将脑袋低了下去,根本就不敢表现出丝毫的不满。 “来了!”郑小圆走过去,低声关心的问道:“爷爷您这是要做什么啊?不会真的和他们所说的一样,要……” “听着就好了,其他的不要多问。” 郑高产微微笑了笑,算是回答,接着他声音压的极低的说了一句:“我今年,都七十五了,人到十七古来稀,哪怕这是现代,也早就差不多了。” 郑小圆整个人都懵了。 她简直不敢想象,今天还在不服输的爷爷,到了现在,却变成了这个样子。 那是一种丧失了求生欲的声音,似乎对于整个世界,都没有了丝毫的留恋。 这…… 正当她想要仔细询问时,郑高产已经走到了人们的中间,他缓缓地开口,将所有的一切都说了出来:“想当年,大概在我二十多岁的时候,曾经跟人打过一次架,不算多大,但那次我伤了脑子,自以为没事,连看都没看,后来的体检,我更是极力的避免被扫到脑子,因为我这个人,除了脑子就没有其他了。” 他看了一圈众人,露出了一道苦笑:“可我千算万算都没有想到,现在要了我的命的,就偏偏是我一直极力避免去检查的脑子……” “当初的伤口,早就没了,但是里面,却有着一块极大的淤血,成了一个肿瘤。” “它正在压迫我的很多神经,就连我的眼睛,都已经看不到东西了……” …… “这……” “还有这样的事?” “不会是老郑故意的吧?” “你故意咒自己去死?” “那这事情可就大发了啊。” 其他人,都开始低声说了起来。 但是郑高产一点都不在乎,他很是慈祥的看了一圈自己的儿孙们,等到大家的声音落下,他才继续开口:“我运气不错,自己也算是拼了出来,有了两个儿子,郑文成,郑武继,可惜的是,文不成武不就,哈哈,成了大家口中的一个笑柄。” “幸亏,第三代里面人才多啊,秀秀,对于化妆品行业十分的敏感,当初我随意投资的一项,现在居然变成了一个小巨无霸,厉害。” 他看了一眼人群,那里站着一个女孩子,戴着一个眼镜,有些文文静静的。 但是谁都知道,她是最相似郑高产的郑秀秀! 一个,近乎白手起家,让郑氏集团的触手延伸到其他领域的一个女人。 “还有小圆,也很厉害,算是继承了咱们郑氏集团的主业。” “雷刚差了那么一点……” “国栋是看着不错,实际上也就是金玉其外。” “说这么多,是个什么意思呢?” 郑高产看了看大家,接着说了一个重磅消息:“我,可能活不了几天了,回来的路上,我就开始思考这些事情了,现在也该交代交代了,以后小圆就暂时的替我掌握郑氏集团吧,如果我能熬过去……如果熬不过去,她就继承家业,其他诸子诸孙,不得侵犯。” “当然,像是雷刚和秀秀这样另起炉灶的,你们也可以带着自己的资产出去继续打拼。” “不用说什么我还有得治,更不要说什么全世界医生很多,实际上,医生已经给我下了病危通知单,剩下的日子,大概最多只有几天了。” “刚好,也能看看你们到底是怎么处理事情的。” …… 查房! 是一件医生的必修功课。 方莫曾经就经常没日没夜的做这件事,相隔那么久,再一次的查房,还真让他觉得有那么几分的新鲜。 当然,张大民是主导,他就只是过来跟着做笔记而已。 “脚趾上面有了知觉吗?” “有了,就是我觉得最近吃的不是太多,而且总是不想吃东西……” “哦,回头加点葡糖糖,补补营养。” “晚上还睡不着吗?” “疼的受不了,就感觉一只只的蚂蚁在身上来回的撕咬……” “记下,待会儿给他一针安定。” …… 洋洋洒洒的,方莫记录了很多东西,他觉得还是很新鲜的,尤其是在经历了很多人哪怕只剩下一个脑袋,甚至一滴血都不死之后,再去看这些仅仅只是一点伤都受不得的人,还是很有感触的。 完了以后,张大民就去休息了。 而方莫,则是要按照他所说的下医嘱了,一点都不能错。 因为这些可都不是修士,如果错一点,那就很可能会出大麻烦。 可是。 当他到了护士台,才忽然觉得情况有些不大对劲。 几个护士,看到他进来之后,都忽然停了下来,仿佛她们本来就是沉默的女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