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给拉麦一个直观印象,陈百草把那张三D图像给他看了一眼,然后给他们讲解了那表示的是什么意思。 果然一张图胜过千言万语。 即使费老劲都说不清楚的老房子和新房子对比,一下子就一目了然了。 明白了以后,老拉麦马上跪了。 而且他也有了瞬间而成的图像。 那就是新房那个十层楼的建筑,就是翱翔晴空万里的大鹰;他的那个宫殿,就是地上刨食吃的草鸡。 不对,草鸡都对他的宫殿太浮夸了。 他的宫殿就是那只草鸡身上的一个小虱子。 为了让这人老心花的老头儿好好干活,陈百草决定不逗他了,痛快地答应给他一套新房。 当然前提是干的活质量和数量都需要让他满意。 安抚了老城主,目前她手下的唯一一个干活的兵,陈百草的安家大计就算成功,起码在计划层面。 他立刻就给百里良骝递过话去,说他们的那个设想可行,希望很快就能看到样板楼。 所谓样板楼,就是第一座,鸳鸯楼,这个名字也是陈百草刚才灵机一动给搞出来的。 因为在讨论严肃婚姻秩序的时候,大家提到最多的就是那些野鸳鸯,也就是那些青年男女乱搞一起的开放作派。 这样建一座鸳鸯楼,可算是一举两得。 一个就是让他们通过这个名字可以怀念旧时的浪漫。 另一个就是今非昔比,再也不用打野战,他们有了专门的居所,正式成为一个家庭,而且可以大张旗鼓地从事人口再生产。 他们要是真聪明的话,就能够领悟到更大的改变,这个改变对他们来说,意义重大。 这个改变不仅仅是他从荒山野地转战到了高屋大楼,而且他们也脱离家长成为一个独立家庭的家长。 也就是说,他们不再是他们父母家庭的附庸。 他们旧时的状态,如果只是父母管制他们还好,更通常可见的是,是他们的爷爷、太爷、甚至是太太爷的附庸。 那也就是什么权力都没有,憋屈的小萝卜头一个。 陈百草附带了一个时间要求,就是在下午晚饭前一定搞好,不耽误今天晚上的婚礼和东风花烛夜。 这个速度让百里良骝大吃一惊。 他可从来没有想到长期住在古农坞的这位阿姨如此干事雷厉风行。 他们不是一直洞中才数日,世上已千年的节奏吗? 不过,这事对百里良骝来说,也是越快越好,和他的美食计划一样,拉麦大城搞好以后,还要到处推广,并且从远东延伸到近东呢。 他心里现在非常确定,如果这个美食项目还有婚姻规划搞好了,人心归向的问题,就不会出项大问题,至少不会出现向撒旦一边倒的现象。 他也没有停留,立刻就给麦柯交代了下去。 麦柯虽然觉得这些人干活够快,但是丝毫没有觉得为难,答应马上就去建筑鸳鸯楼,同时提醒了百里良骝一件事情。 那就是以前他建造居民楼的时候,都是顺手把配套设施都给建好了。 不管是在他们特种兵创立的天国也好,还是在周边约盟建立的那些居民楼也罢,都是最先进的家电设备、供水系统、安全措施等等,那些设施,甚至比楼房本身更有价值。 可是这里呢,别处都没水没电甚至连火都没有,暂时也不会给他们提供炉灶系统吧?电视机什么的暂时也别想了。 所以,他要百里良骝决定,就是一个空洞的楼房呢,还是要附加一些设施,可以在里面生活。 如果是满足基本生活需要,那都应该包括什么。 虽然灵犀一动自主性非常高,起码也得提出要求它才能操作。 对了,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那个楼房里面是铺设几张床呢,还是准备一个炕。 如果是床的话,就是考虑冬天比较冷的时候,怎么能让那些楼洞保持一定的温度,暖气应该是没有的。 如果是炕的话,就可以烧热取暖,根据百里良骝的设想,下一步就是为这些乡野之人提高生活用火。 没有火源,这也是他们遭受极大痛苦的一个关键原因。 还有一个原因,百里良骝也不能不考虑。 就是这些人既然形同野人,人类再生产活动也野得很。 从前他们天当房地当床的时候,怎么野也不能诱发地震吧? 那个床可以让他们随便野。 可是弄到楼房里,什么样的床够他们充满野性的折腾? 哪怕是铁床也给搞散了架。 所以,几番思考,搞的牙都疼了,百里良骝才定了下来,就是给每一个新房都建造一个宽厚结实的火炕。 所用的材料,必须最结实,要能够抗击打,大约的抗击打能力最低水平是重量三百斤,重叠击打一次数量一万次,还有具有自动恢复能力,重复使用的时候,就如同新的一样。 否则,别说一万,十万次也会被搞得很快报废。 还有一个比较头痛的问题是准备什么样的铺盖。 这个在后世逛一趟商场可以轻易解决的问题,却是一个非常难办的事项。 炕搭好了,也很结实,但是肯定又冷又硬,难道新婚男女就在那个东西上面当作战场? 虽然傻小子睡凉炕全靠火力壮,可以坚持一阵子,炮火连天涌的时候,没有什么问题;可是战后呢?进入梦乡以后依然那么凉炕上摊着,那就多半第二天早晨人也凉了。 那些野民的常规铺盖,百里良骝也是略有了解,他们当时的耕织水平,等多也就是能在出门在外穿的衣服上讲究一些。 比如那个保护小鸟的遮挡布,每个男人都是有一块的。 铺盖就讲究不了了,即使老城主那样的高层领导家里,夜间铺盖的,也不过是一些树皮、干草、树叶等项,最高级的东西,就是一些野兽的皮毛。 不过,当时人们没有掌握鞣制技术,那么野兽的皮毛都是原始状态,干硬干硬的。 那些东西,也只有在干硬的状态下,才能保存下来,如果没有晾干,柔软度是有一些,但是时间不长,就会腐烂。 还有,就是那个味道,行臭无比,没有抗臭能力的,绝对不能忍受那种熏陶。 这个东西,也只好由百里良骝和麦柯协商以后予以确定,给每一个新家提供一个制式睡袋。 那个东西就比较先进了,别管是麦柯在天国时候为天军准备的那种野营袋,还是百里良骝他们为探险队准备的睡袋,都具有保暖的功能。 这次定制的睡袋,首先就有保暖功能,当然其它功能也大体都保持了下来,只是暂时没有用武之地。 如果需要的话,这种睡袋完全可以在荒山野岭高枕无忧。 不过,这种额外的功能,百里良骝和麦柯绝对不对那些使用作者透露,当作秘密保留下来。 二人担心,一旦这些野惯了的丫头小子,知道可以野地生存,什么时候一个心血来潮,大好楼房不住,又跑到野外打野战去了。 至于他们以后生儿育女,这个二人自然也考虑周全。 就是每家都多发给十个睡袋。 这些睡袋的功能都一样,不过可以调整大小,从一尺长的婴孩,到一丈高的大人,都可以舒舒服服地装进去。 最奇妙的是,如果需要,可以将两个睡袋并成一个。 显然二人是考虑了将来这些小孩子也要婚嫁,二合一睡袋,就可以入洞房使用。 通过预备这些东西,二人深深体会到,后世每一件日常用具,都不知道经过了多少人呕心沥血努力,才能找到合适的材料、弄出合适的样式,最后完成符合大家使用的各种要求。 拣了几样紧要的东西弄好,二人也只能到此为止了,东西太多,不能一一都考虑周到,准备停当,现有一个基础,让新人进去,把最基本的事情办了,以后在一点点配置齐全。 不是还有那个超级商场系统嘛!通过那个系统,生产、批发、零售,对百里良骝的整个战略设想的展开和实现,会有很大帮助。 建造一个十层居民楼,本身对麦柯来说,轻而易举,二人商定一些别要的配置以后,不过五分钟,一座前所未有的鸳鸯楼,就耸立在了拉麦大城中心,和美食楼临近。 这个位置的选择很关键,美食和商品很方便这些新人,还方便对他们进行控制。 后一项才是最重要的,不过百里良骝决定自己心里有数,就不对别人说了。 百里良骝和麦柯忙着盖楼的时刻,陈百草拉着老老麦正在规划这个新婚家庭的责任和要求。 自古以来,权力和责任是配套存在的,这个新婚制度是开天辟地的大事,自然这个基本要求不能或缺。 根据老拉麦的介绍,现在几百人住在一起的大家族,表面上都是在一个家主的统管之下,每一个家庭成员都在尽职尽责地履行自己的职责,但是实际上还是一种吃大锅饭的现状。 也就是这个大锅饭,可以保证大家不饿死,但是每个人需要往大锅里面加多少水、放多少米,就不甚了了了。 忠实勤恳的人,自然是努力干活,让后把所有的收获都放在这个大锅里。 投机取巧好吃懒做的人,则出工不出力,没有多少收获,甚至在放入大锅之前,还克扣一些,中饱私囊。 陈百草听了以后,对这种混乱状态很是不满:“一句话,你们对儿女的要求,就是没有一个规范性的标准!他们愿意把你当老子,很好!不把你当老子,随便!原来你这个家主当得也很不及格,不仅仅不是一个合格的城主。” 老拉麦脸色潮红,两手一摊道:“这个不怨我!所有的人都这样,包括我那个不称职的老爸亚丹!跟你这么说吧,老妹,我这样还是最好的,起码那些人都把我当爷爷太爷什么的尊敬;其他家族根本就没有这种上下之分,甚至有犯上作乱的。” 陈百草心里来一句,你就是犯上作乱的典型!谁不知道你杀了你的兄弟亚伯,悖逆了你的父亲亚丹? 不过,即使她对拉麦很不客气,这么严重的当众打脸,还是没有直接说出来。 大概意识到了在这方面,自己没有资格大哥说二哥,拉麦赶紧转移话题:“对新婚家庭,要不老妹提提要求,我们弄个新规定?” 陈百草这次从善如流,因为这也是她的意向。 “那好吧!对了,我问你一事儿,现在你们男婚女嫁以后,是住在男方的父母家里呢,还是在女方父母家里?” 老拉麦愣了一下:“这个很重要吗?我们没有定规,男的住到女的家里的有,女的住到男方家里的也不少,反正都是大家庭,多一些少一些都没有关系。” 陈百草说:“那样不行!现在他们都会有一个新家,那对夫妻就开始了固定的关系,那个新房也成为他们永远的住所,非有必要,永远住在那里,不能离开,这样才能保持稳定,现在我规定,男子得到女子,叫作有室,和以前的单说一人根本不同了;女子得到男人,叫作有家,如此一来,双方就都有了家室,形成了一个新的家庭单位,不再是原来的孤男寡女,听清楚了吗?” “清楚了!” 对这些新鲜玩意儿,老拉麦听得聚精会神。 陈百草继续说:“如果没有这种新房给新婚夫妇,那么正常的婚姻应该是女方到男方家里,现在既然有了新房,就没有这个选择,但是从隶属关系来说,新婚夫妇还是属于男方家族,这个直接和包括继承权在内的许多问题有关,这个放过一边不提;现在的新家,要有一个家长,这个家长就是那个丈夫,他负有保卫和维护这个新家的责任!” 老拉麦点头:“这个应该的,现在我做的,就是担负起这样的责任。” 一边说,一边腰杆挺了一下。 陈百草觉得老老麦虽然很努力,但是受格局限制,也够窝囊了,也就决定,在这个问题上就不打击这个老头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