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迷人,尤其对氾梨花来说,这样的夜色她还是第一次看见。 古农坞的夜色,和白天相比,就是没有太阳当头阳光普照,也没有那么月光烁烁,但是依然光亮,天光洒遍大地。 天光,就是从天上发出的光,虽然没有日光那样明亮,那样炙热,看人看物却很清楚。 正如百里良骝等人进人古农坞以后,看到天光甚为惊奇一样,氾梨花看到夜色,也是甚为惊奇,因为她长这么大,从来没有看到过黑暗的夜色,因此她很是迷惑。 她的眼目所看到之处,构成鲜明的黑白对比。 白的地方,要比古农坞的天光照耀之下更明亮。 而黑暗之处,黑得什么都看不到,则天光之下从来就没有这样的地方。 这样一来,从来没有经过这些黑白分明、黑就黑的瘆人、白就白得反常的东西,就感到非常惊奇,还有一些害怕。 虽然在那个美食楼里,她就感到这种心悸了。 但是那里熟人多,再加上注意力都集中在讨论的主题上,所以她并没有受到深刻的震动。 现在则不然,周围的状况,要不就是熙熙攘攘的一大群人,她一个都不认识,这是她从来没有遇到过的情况。 要不就是黑洞洞的一团,什么都看不到,不知道那里隐藏着什么吓人的东西。 一想到那些未知的存在,氾梨花心中不由得打起了鼓,自己开始吓唬自己,胆战心惊的情绪越来越浓厚。 于是,她赶紧靠近百里良骝,其实原来就挺近的。 现在二人就挤在了一起,中间没不透风,然后还紧紧抓住百里良骝的胳膊,作小鸟依人状。 百里良骝心中暗乐,衬道,到底是女孩子,即使有不死的生命垫底,害怕也一如尘世间的少女。 他也不道破,正好乘火打劫,借机揩油,乘机接近自己心仪的女孩。 然后二人就在沉沉的夜色中,对这一带的夜景观赏起来。 这一漫步夜游,果然发行了一些问题! 当然不是对氾梨花而言,而是对百里良骝而言。 那些灯火通明的地方,绝大多数,都是开工兴建的工地,大概是为了赶进度,工人们正在挑灯夜战! 这样的事情,对百里良骝来说,就算是好事了,因为加紧施工,是经济繁荣的一个象征,他总不能希望自己的辖区百业萧条吧。 于是,他给氾梨花介绍的时候,就带了一股赞赏自夸的情绪。 对这些新鲜的事情,尤其是自己不讨厌的大哥哥口里讲出,氾梨花似然是听得津津有味。 不过,听到后来,她不由问道:“大哥哥,小妹妹有一事不明,这些人是不是因为生命短暂,怕时间不够,到死的时候还没完成,所以他们就夜间干话赶时间?” 百里良骝一愣,他们赶时间,估计是想多赚钱、快赚钱吧?不过,真的有那么着急,非要违反常规,夜间不去睡觉,反而干活? 估计是他们加班加点,只是为了别人多赚钱,否则他们有命赚钱、没命花钱,那么急着赚钱又有什么用? 这个问题,百里良骝也是回答不准,所以就走进一个工头模样的中年面前,向他询问。 “大叔您好!夜班干活辛苦!我这位小妹妹想知道你们你们干嘛不白天干,却在夜间干,也不安全啊。” 那个大叔看看百里良骝,一看就是官二代富二代闲得蛋疼找人开心的样子,就想给他一顿臭骂;但是他已经人到中年,不再是毛头小子,知道这样的家伙最好不要惹,免得麻烦。 于是,他就想扭头一走了之。 可是,这个时候他看到了氾梨花,突然一股平和的感觉笼罩了他。 于是,他就解释了一句:“那些有钱的,只想赚钱,哪里在意我们这些工人的死活!据说这个地方很快就寸土寸金,他们知道将来这里的土地会大有用途,所以就抓紧开工,以便取得国家的赔偿!” 百里良骝心中一惊,竟然有人打起了这种算盘! 氾梨花说:“谢谢大叔的解释,小女子氾梨花这厢有礼了!” 那个工头顿时感到一阵轻松一阵欢悦。 原来,氾梨花这样一个微微躬身的礼节,把更多的梨花暗香送了过去,这种外间世界根本没有的宝贵香气,对一个没有任何功夫在身的普通人当然效果更佳。 二人走开,氾梨花评论道:“你们外面的人还真是奇怪!有些人不管自己死活,竟然夜间也想着赚钱;可是另一些人可真聪明,就连我们这样的关于永生的推广项目,也拿来赚钱,嘻嘻,骝骝哥哥是不是也这样?见钱眼开?你是不是也想着让我帮你赚钱?” 百里良骝的老脸陡然红了起来! 得,被天真烂漫的小妹妹看低了! 赶紧声明自己不是不是见钱眼开那样的无耻之尤! 百里良骝说:“别这样说小妹妹!哥哥脸皮薄挂不住!不过说实话呢,哥哥我以前也基本如此!可以后来变了!” “咦?这也能变?你是什么时候变的?因为什么?” 氾梨花对这些事情不拘大小,都觉得新奇! “哈哈,什么时候变的?就是见到我梨花妹妹的时候!因为什么变的?当然也是因为梨花妹妹!” 氾梨花虽然看似不食人间烟火,但是对这样的男女之间两情相悦而起的打情骂俏,还是无师自通的,当下娇媚的小脸从梨花朵朵白,变成了桃花分外红! 小嘴一撅,也不说话,不知道是嗔怒还是娇羞,紧挨着百里良骝肋下的小手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采取了行动! 那就是三根手指抓田螺稳准狠,捏住了百里良骝肋下痛感神经特别集中的嫩肉,紧跟着就是一个三百六十度转圈! 百里良骝心中感叹,天下的乌鸦一样黑!天下的女生都会这手! 想当初在闻人异香的淫威之下,三百六十度太太太小菜一碟,起码七百二十度起步。 因此在这种似曾相似的感觉之下,百里良骝忍着钻心的疼痛,装作浑然未觉的样子,仿佛氾梨花拧的不是他,而是一只猪! “哈哈哈!果然好玩儿!” 突然,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响起。 百里良骝闻声看去,一个长发青年,手中持有一根碧绿的竹仗,站在十丈开外。 似曾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