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崖与陈阳,隔千米之外对话。 他们也看见了千米之外,高空上的鲤鱼化龙。 普通的弟子,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明一等人却是清楚。 这代表,筑基! 崆峒山,中台山下。 狂奔中的林平海,忽然回头,看见鲤鱼化龙,感到惊讶。 “那个方向……是哪家的道士又有筑基?” 他疑惑,旋即又继续向着中台赶去。 他土遁逃离后,第一时间便赶向中台,想要请那位大前辈出山。 一个已经踏入冰肌玉骨的道士,他们绝对搞不定。 南台山下。 南崖翘首以盼,本以为陈阳真的不会出现。 没想到,最后还是出现了。 他感到十分的满意。 一切,都在掌控之中。 余海二人依旧与纸片人,以及神将符交缠。 他们抽空瞥向南崖,对方什么也没做,只以简单的符篆之法,就将他们两个筑基的大宗师缠住了。 对比之下,所产生的巨大落差感,让他们对自己产生巨大的怀疑。 千米之外。 “恭喜宿主成功筑基,获得【冰肌玉骨境界体验一次】。” 果然又是这样。 狗系统为了激励自己,还真是不择手段。 陈阳轻轻抖了抖,道服上已经结痂的血块成片的脱落。 他将一头长发用逍遥巾绑住,往日清秀的脸庞多了几分成熟与稳重,静立在树旁的身影有几分出尘的气质。 他望着声音响彻的方向,抓起令旗,脚踏十方鞋,以极快的速度赶去。 赶路的过程中,他在思索那里此刻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情况。 军部封锁了这里,他筑基用了十天,军部难道还没有找到一个合适的解决办法吗? 南崖敢以这种口气威胁自己,军部也无动于衷? 这让他难以理解。 道门尚且不与邪修妥协,南崖这等行为,军部难道能忍? 另一边。 中台。 林平海站在飞升宫前,行弟子礼高声道:“今有邪修闯入崆峒山,天仙宫弟子林平海,请柳前辈出山!” 天仙宫的弟子们,听着林平海的话,惊讶万分。 柳前辈? 难道是那位师祖柳山遗? 他竟然还活着? 平日里,自家师门的大前辈,种种事迹,都是当做传说听的。 莫说这种层次的大前辈,就是林平海这些大宗师,他们也难得见一面。 师傅师叔们总说,踏入宗师之境,便已非人,极少出现世俗之前。 似乎,是不想沾了因果。 他们也说,见不到是好事。 见到了,便说明,有大事要发生。 果然如此。 一次性出现四位大宗师,且陨落一人。 隔着一座山峰,都能感觉到南台深林那股强烈浓郁的肃杀之气。 林平海低头躬身,保持弟子礼。 柳山遗大前辈就在飞升宫,这位大前辈每年都会在飞升宫待上几个月。 平日里想要见他,都是极为困难的。 更不要说请他出手了。 换做平常,林平海断然不敢这么直接的请他出山。 今天事态紧张,柳山遗不出山,没人能压得住南崖。 他也顾不得其它,只能以这种方式,“逼”柳山遗出山。 足足等候了几十秒。 林平海听见,安静的飞升宫内,有一个轻微的脚步声逐渐传来。 他心头一喜,便听面前声音响起。 “连你都解决不了的邪修?” 身影不悲不喜,没有情绪波动。 林平海抬头,望着面前这位看模样至多四十岁的道长,忍不住轻轻吸了一口气。 “是。”林平海道:“柳前辈,那邪修已经踏入冰肌玉骨!” “哦?” 柳山遗情绪多了几分波动:“冰肌玉骨?” 他一眼望向南台方向:“是谁?” “通天观,南崖。” “通天观?”柳山遗思索几秒,说道:“通天观有这样的人物,我却不知道,奇怪,奇怪。” 林平海快速的将事情经过,与他细说。 听完之后,柳山遗问:“他是在崆峒山突破?” 不等林平海说话,柳山遗摇头:“胡说八道。” 林平海语气一滞,却还是道:“柳前辈,晚辈不敢乱言,所言句句属实。” 柳山遗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他望着南台,目光忽然向左侧瞥去,半晌后道:“随你去看看。” “多谢柳前辈。” 柳山遗说他胡说八道,就是胡说八道。 若是在山中突破,这种动静可隐瞒不了。 除非,提前布置了阵法。 可若能布置这样的阵法,也说明这南崖并非寻常人等,必然是有不浅的传承。 但在他熟知中,通天观可没有什么阵法的传承。 心中迅速掠过这些信息,他才觉得林平海是在胡说八道。 没有一样东西能说得通,简直就是狗屁不通。 虽说让林平海带路,事实上还是柳山遗走在前头,林平海落后半个身子。 于是,看着柳山遗不慌不忙,看山看水闲庭信步般的走路,林平海心头焦急。 他想催促,碍于身份不太敢开口。 柳山遗出面,对他而言已是恩赐,不敢奢求更多。 可是按照这样的速度,等他们赶过去,余海他们……怕是要出点事情。 千米山路,在陈阳脚步之下,也不过短短的两分钟。 快要靠近时,他放慢了脚步。 但在如此安静的氛围下,他鞋底踩着泥土与树叶的声音,清晰呈现在每个人的耳中。 霍水仙望着密林中某个方向,心中祈祷陈阳一定要出现。 她的内心很矛盾。 她不希望玄真出事,也不希望陈阳因为玄真而出事。 但如果一定要在两者中选择一个,她……她还是自私的选择玄真。 “把你的手拿开。”陈阳走出了树林的遮挡,站在南崖面前几十米外,用一种命令的口吻说道。 “我知道,你一定会来的。” 南崖没有被他的口气所激怒,相反,他很开心。 因为,陈阳来了。 来的恰到好处。 “玄阳,你知道我想要什么。” “给我,我放了他。” 南崖再也不掩饰内心的贪婪。 陈阳道:“放人。” 南崖摇头:“先把你的秘法交给我。” “秘法?”陈阳点头:“好,把人放了,我给你。” 南崖道:“玄阳,我不是和你做交易,而是通知。你没有资格和我讨价还价,我要,你给我。” 陈阳问:“你想死吗?” “玄阳,我没有太多的耐心。” 南崖抓着玄真脖子的手臂,正一点点加大力量。 玄真的脖子,被捏的很紧,脖子上的皮肤向着南崖掌心收拢,脸庞的血色正逐渐消失,呼吸已经非常困难。 南崖道:“过来!” 陈阳迈开脚步,朝他走去。 距离正在缩短。 五十米。 三十米。 十米…… “过来!”南崖继续道。 于是,陈阳继续向前,边走边说:“这么近的距离,你真的不怕我杀了你?” 南崖道:“你的底气是什么?筑基?还是秘法?” “若能施展秘法,你何必等到今天被逼着出现?” 陈阳心头轻咦,这老东西考虑的还真是周全。 连自己什么时候能施展秘法,都考虑在内? “你很了解我?” “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你。”南崖道:“玄阳,如果你没有杀死知梦,我们的关系不会变成现在这样。我很欣赏你,你的天赋,可以让你在未来走出更远的道路。” “二十一岁,筑基真人,这份成就,在当下意味着什么,你可能不清楚。” “但是我清楚。” “当年的我,天赋不比你差,我缺的,是一个引路人。” “否则,今天的我,大宗师也入不得我眼!” 此刻的南崖,与陈阳记忆中的南崖大不一样。 他印象中的南崖,谦逊,低调,如同山间野草,能不让人注意,就绝对不会显露头角。 而面前的南崖,骄傲,狂放,试图将自己野性的一面展现在世人的面前。 像一把脱离剑鞘的宝剑,锋芒毕露,剑气惊人。 “你说的对,我的确不能施展秘法。” 陈阳摇头:“但你也不过筑基,妄图杀我,未免痴人说梦。” “筑基?”南崖一笑,说道:“玄阳,有时候你真的很天真。” 陈阳还要说话,南崖道:“过来吧,不要想着拖延时间了。我欣赏你,不代表我会放过你。我会亲手结束你的生命,唯有如此,才能令我安心。” “如果我自废道行,你会放过我吗?” 二人的距离只剩下不到两米时,陈阳忽然问了一句。 南崖依旧摇头:“只有死人,才能令我安心。” “玄阳,我最后送你一句话。” 陈阳道:“洗耳恭听。” 南崖凝视着他:“斩草除根,永远不要留下一切可能让自己身处险境的后患。” 陈阳目光微微一动,点头道:“多谢。” 所以,他是不会放过自己。 同样,也不会放过师兄。 在他看来,不管是自己,还是师兄,未来可期,对他都有一定的威胁。 他不允许这样的威胁存在。 力所能及范围之内,他会尽全力铲除这些威胁。 所以,他该庆幸,玄玉与师叔他们并没有来这里。 两米不到的距离,陈阳已经做好了一击斩杀他的准备。 他不敢轻视。 筑基的道行,或许不足以让他以最小的代价解决南崖。 所以…… “噗!” 南崖手中,已经刺穿衣服,贴在玄真胸膛的剑锋。 此刻,毫无征兆,从玄真的胸膛穿过。 鲜血是在一瞬间涌出来,肌肉收缩时,胸腔张翕,鲜血的流速也跟着变化。 附着了一层剑气的木剑,很轻松的将玄真强壮的身体捅了一个对穿。 玄真的眸子迅速灰暗下去,连一句道别的话也来不及说,生命便如流星般迅速的消失。 陈阳的精神出现了一瞬间的恍惚。 师兄,死了? 怎么会… 南崖他,怎么会… “学真!” 南台崖边,李远山夫妇,霍水仙,悲恸交加。 陈阳的出现,让他们开心。 他们已经做好了和玄真拥抱的准备,做好了度过生死关,劫后余生的欣喜。 可是,他死了。 “我从你的眼中看见了自责和愤怒,这正是我希望看见的。” “玄阳,享受最后的时光,很快,就轮到你了。” 南崖的声音战胜了恍惚的精神,师兄冰冷的尸体,被他随手丢在地上。 木剑还插在胸膛没有拔出来,体内的鲜血染红了身上的衣服,勾勒出的画面刺激着陈阳每一根神经。 “南崖!” 陈阳怒吼着,一步跨出,拳头砸向他的脑袋。 “轰!” 一股恐怖的气势,从南崖的身体里瞬间释放。 无形的气势卷集了他脚下四周的一切。 南崖身上的气势开始节节攀升。 突然暴涨的气势,让陈阳的愤怒得到几分衰减,让他更加冷静。 南崖站在那里,道服无风自动,苍老的脸庞,此刻竟是有着返老还童的迹象。 还是那张脸庞,但明显更加年轻,具有活力。 脸上皱纹消失,极富线条感的轮廓,令人一眼难忘。 道服未能遮盖的手腕,脖子,此时如同一块精心雕琢的玉石,温润,具有无穷的力量。 南崖眼中也流露出心满意足的表情。 “冰肌玉骨!” 望着如同一块玉石打磨出来的南崖,南台之上,众人沉默了。 余海二人,近乎绝望。 他们以为,南崖已经踏入冰肌玉骨。 可事实上,先前他依旧只是筑基。 现在,才是真正的冰肌玉骨。 可就是没有踏入冰肌玉骨,他们就已经感觉到双方巨大的差距。 此刻,差距再度扩大。 “冰肌玉骨!” 中台山下,柳山遗眸光一凝,望着南台,惊诧道:“真的突破了!” 他眸光闪烁不定,忽然身形一动,脚下生风,向着南台行去。 林平海急急忙忙的跟上,走出百米,忽然看见上山的赵冠。 赵冠脸色一沉:“林宗师……” “赵统领,我请来了柳山遗前辈,前辈已经前往南台,南崖今日必死无疑!” 赵冠一怔,旋即长松一口气。 柳山遗速度奇快,一双脚仿佛踩踏祥云,每次点地便是立刻出现在十多米之外。 片刻之后,已经来到南台。 众人沉浸在南崖暴涨的气势之下,未有人关注他。 他向下看去,看着南崖,思忖少许,开口道:“立刻离开崆峒山!” 南崖抬头看来,有几分忌惮。 他忌惮柳山遗,柳山遗同样忌惮他。 就是他出山,也不见得就能斩杀南崖。 踏入这等境界,没有一个是白痴。 把他赶走就是,赶尽杀绝这样的事情,他暂时还做不到。 况且,以后谁也说不准,会不会有合作的机会。 但表面功夫还是要做的。 他得护住这里的人。 至于南崖脚下的几具尸体,他自动忽略了。 “这便离开。” 南崖应了一声,散了道法,收回神将符与纸片人。 余海二人压力顿消,一言不发,登上南台。 “谢柳前辈出面。” 柳山遗嗯了一声,看向南崖。 “我要一人。” 南崖说道,也不等柳山遗答复,便伸手去抓陈阳。 陈阳冷冷与他对视,眼看南崖的手掌靠近,他忽然闭上双眼。 看见陈阳的反应,南崖心里咯噔一下。 心头出现一丝紧张。 可立刻,又化作安定。 不会再有变故。 没有秘法,他就是筑基,也翻不了什么浪花。 “先杀了,再带走!” 南崖心里有了决定,本该抓向他肩头的手,换了方向,五指凌厉抓向他的喉咙。 柳山遗见此,眉头微蹙,还是没说什么,任由他去。 这是心底衡量之后,必须要做出的取舍。 五指已经触摸到了陈阳脖颈的皮肤,他已经看见陈阳的脖子被扭断,呈现诡异的姿态。 柳山遗不了解陈阳,不会明白自己为什么要杀他,他甚至不会多想原因,事后或许会去了解,但为时已晚。 “轰!” 令他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气势,从陈阳身体里爆发的一瞬,让南崖也有了陈阳刚刚的恍惚之情。 冰肌玉骨… 恼怒的情绪,第一次将冷静从南崖脑海里赶走,短暂侵占。 他不懂,自己对陈阳的了解足够多,足够详细。 为什么还会出现这种意外? 没有信仰,他的秘法无法施展。 即使施展,也需要时间。 不久之前,他刚刚筑基。 他亲自见证了! 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 南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但是眼看到手的一切,就要离自己而去,并且以后也再难得到,暴怒的情绪就像荒原点燃的野草,一发不可收拾。 “死!” 低吼从南崖喉咙发出,他的五指坚硬如铁水浇筑,试图粉碎陈阳的咽喉。 陈阳睁开双眼,眼底没有体验这一层道行的喜悦。 他任由南崖出手。 直到南崖的手掌,触碰到自己的脖颈。 在南崖感受中,手掌覆盖下的脖颈,像一块坚不可摧的金石。 即使是以他的实力,竟也不能动摇分毫。 更不要说,妄图粉碎。 一个刚刚踏入冰肌玉骨,一个则是站在巅峰,距离结丹境也仅有一层屏障的存在。 二者之间的差距,一如余海几人与南崖之间的差距。 退! 心中再有万分遗憾与愤怒,南崖依旧秉承打不过就跑的初心。 “啪!” 陈阳抓住他的手腕,南崖就要跑的身体被拉住。 没有一点的犹豫,南崖手掌成刀,直接将右臂斩断。 鲜血喷溅,也不能影响他逃跑的决心。 变故太快。 从南崖占据绝对优势,在所有人都以为陈阳必死无疑的情况下。 再到南崖跑路,自断一臂。 很多人都没有反应过来。 “死!” 陈阳积攒的怒火,全在这一道怒吼声里。 一步跨出,抓住南崖的肩膀,一拳砸在他脸上。 南崖半边脸几乎塌陷,眉骨与鼻骨纷纷断裂血流不止。 他感觉自己的脑袋好像被火车碾压,大脑轰轰直响。 他猛咬舌尖,强迫自己清醒。 陈阳的怒火让他颤栗,仅剩的左臂轻轻一抖,立即将请神符拍在身上,并且立刻催动道元,不惜一切代价的让自己的道行在短时间内提升到所能达到的上限。 “砰!” 陈阳的拳头落在身上,南崖身子都被砸入了泥土中。 陈阳抬脚踩踏,却是一脚踏了个空。 他立即望向远处,南崖从数百米外出现,并快速逃离。 “铮!” 骨剑出鞘,陈阳踏剑追去,在林中迅速划过,眨眼消失。 众人悄然的吐了一口气。 两位冰肌玉骨的修士交手,他们观战都有一种极大的压迫感。 柳山遗目光闪闪,心里好奇极了。 这小子究竟做了什么,道行一下子暴涨如此? 而且,竟然能压着南崖打。 就是他,也做不到这样。 “柳前辈。”林平海二人来到,向下看了一眼,没见到南崖。 却看见三百多人,都活了下来。 旋即看见了楚青云的尸体,眼神微微一暗。 “楚青云死了。”林平海说道。 余海望向明一几人:“若非你们,岂会发生这种事情?” 明一没有说话,金圆几人蹙眉,但也没有说什么。 见他们不反驳,余海几人心头恼火更甚。 出了事情,总要有人承担。 更何况,楚青云死了! 死了一位大宗师啊! “柳前辈,就是他们,以会长之权,冠罪南崖,才导致事情发展到今天的地步!” 林平海指着几人说道。 柳山遗嗯了一声,也只是看了几人一眼。 他不关心这些事情。 他看向两人消失的方向,想知道,陈阳是否能斩杀南崖。 “滚下山去,以后再见你们出现崆峒山,我第一个杀你们!” 林平海呵斥道。 云霄按住愤怒,却还是说道:“你们擅自出手,影响了军部的计划。楚青云的死,要怪也是你的责任!” “你说什么?”林平海面目一沉。 若追根溯源,的确是他的责任。 他先一步怪罪几人,就是要他们来担责。 云霄竟然说出来了。 “敢做不敢认?”云霄哼道:“我们做的事情,何时否认过?但楚青云的死,与我们有什么关系?想泼脏水,也找个好点的理由。” “混账!” 林平海抓起拂尘就抽。 云霄道行远不及他,被拂尘抽在身上,狼狈的摔倒在地。 林平海踩着他,居高临下道:“你们几个道门的败类,耻辱!” “够了!”观棋从山下上来,沉声道:“林宗师,这里是南台,容不得你放肆!” “观棋,我们为你通天观搭上性命,你现在说我放肆?” 林平海道:“你是要为这几个道门的败类说话?” 观棋道:“他们说的没错,没有你,楚青云不会死。自己的过失,不要算在别人头上。” …… 陈阳追出数千米,双目如电,南崖土遁之法也逃不开他的眼睛。 不过就是早点死与晚点死的区别。 南崖感到一身法力正在急速的流逝。 即使是燃烧道元与请神符,也无法令他持续。 他没有回头,但是能够清晰的感觉到,陈阳的追逐不曾停歇。 他知道,陈阳可以立刻追上自己,并杀死自己。 但是他却用这种方式,不断的给自己施加压力,让自己体验等待死亡的感觉。 终于,他停下了。 转身,望着同样停下的陈阳,丢下了拂尘,惨然一笑:“终究还是棋差一招,这命,我认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