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予当然不会一上来就签约，从咖啡馆出来后，他给陈度打了个电话。　　“陈哥，你认识的人多，能不能麻烦你帮我查一下，一家叫做东海明涂经纪演艺的公司。”　　“怎么了？”　　“是这样的……”　　“哦行，晚上跟你说。”　　“对了，查的时候，最好一起看看他们公司有没有叫徐明星和汪婉的经纪人。”　　到了晚上，陈度打来电话，语气有些古怪：“的确有这家公司……”　　听出他话里有话，姬予诧异道：“然后呢？”　　“这家公司的法人，就叫徐明星，你看公司名字难道联想不到？”陈度道。　　姬予沉默了片刻，问道：“你联想到了？”　　陈度毫不犹豫的道：“也没有。”　　“那不就得了……”　　姬予哭笑不得：“谁能把这想一块儿去，再说了，哪家经纪公司的法人自己出去跑业务。”　　“一个叫昆仑的公司，也是法人自己出来跑业务。”陈度道。　　姬予：“……”　　无语之后，姬予问道：“难道说，这也是一家刚创业的小公司？”　　“倒不算小，去年纳税几百万了都，年营业额至少几千万。”陈度以一种不可思议的语气道。　　“那怎么？”姬予更纳闷了。　　“可能，觉得你是香饽饽吧，毕竟连大公司都想要你，何况这种小公司。”陈度说的时候，心里对姬予是打心底的佩服。　　那两首歌他都听过，虽然不是歌手，但同一个圈子，耳力自然也锻炼出来了，至于剧本，切入点、架构到多线设计，再到转折和节奏，连他都动心，自然是有功力的。　　可这小子，满打满算才刚过十八岁。　　陈度又忍不住想起，朋友告诉他的，那个明涂的法人徐明星，也就是二十出头。　　现在的年轻人，都这么厉害了吗？　　“说不小是你，说小公司还是你。”姬予腹诽，倒没有说出来。　　因为姬予也明白，陈度刚说不小，是对比姬予的公司，但这里对比的就是那些大公司了，跟他们比，明涂的确是个弟弟。　　“谢了哈陈哥。”姬予道谢。　　“客气什么，也就是一个电话的事情，很快就查到了。”陈度随口道。　　姬予忽然感觉有点不对劲：“那你怎么过了这么久才跟我说？”　　陈度也意识到了，哈哈笑道：“刚接完电话又去看你那个剧本，一时忘了。”　　姬予哭笑不得：“我说呢，行吧，那你好好看，争取早日开拍。”　　“你还是多赚点钱，把经费凑够再说吧。”陈度打趣道。　　“你也一样。”姬予笑道。　　虽然资金缺口很大，但现在找到路子，姬予又觉得，只是时间的问题，所以并没有什么值得忧虑的。　　挂断电话后，陈度又把徐明星的照片发了过来，的确是他。　　第二天上午，姬予去了徐明星的公司签约。　　这也是昨天他留的一个心眼，到公司签，总比在咖啡馆签更靠谱——就算公司可以布置，但还留了一晚上查他的底。　　虽然十八岁的姬予，在人际交往上还有些欠缺，但这点小心思还是有的。　　出门前，姬予和林鹿对姬洁说去找陈子琪玩，而陈子琪也是这样的说辞。　　两方家长都笃信不疑。　　明涂的办公地点并不在市中心，不过也不算太偏，在新区的一处写字楼直接有一层都是他们公司。　　“我以为你不一定会来。”　　再次见面，是在徐明星的总经理办公室。　　这一次的他，可能是环境或者身份带来的光环，虽然还是那身条纹短袖衬衣，但感觉又不一样了，不再像业务员。　　“我还是来了。”姬予笑着坐下，林鹿和陈子琪坐到旁边。　　“你好像对我……没那么好奇。”　　徐明星有些惊讶，随后又笑了起来：“不过也对，你不可能不了解一下，虽然你年龄不大，但没有一定的经历，写不出那首《倔强》。”　　“喝点什么，咖啡，可口可乐，还是茶？”坐到旁边的沙发上，徐明星问道。　　“不用客气。”姬予举了举手里的矿泉水。　　徐明星一愣，哑然失笑起来：“别这么警惕，我不卖人。”　　不过他也没再坚持，拿过合约道：　　“你们先看看吧。”　　条款不像那些签人的合同长篇累牍，让人看一行都不想再看下一行，很简练，只有一页半，写着双方的权利和义务。　　跟昨天说的基本没有什么出入。　　显然，徐明星的确挺有诚意。　　仔细看了一遍，也都没什么问题，于是姬予就提笔签字，林鹿他俩未成年，由姬予一个人签。　　文化演出没有童工的范畴，虽然姬予不是陈子琪的监护人，但这歌就是他的，指定她唱也没有什么问题。　　“合作愉快。”　　签完后，徐明星笑着跟姬予三人握手。　　“我倒是有一点好奇，你一个老板，又不是手底下没人，怎么自己跑出去干活？”姬予指着外面，忙碌的工作人员道。　　挠了挠头，徐明星坐回沙发上，苦笑道：　　“这个就说来话长了，老板表面上风光，但操的心可就大多了，如果你跟我签长期约，可能你一年赚的钱，比我这个老板都要多。”　　姬予有些愣，还是林鹿快人快语：“可你说的这个，跟我哥问的有什么关系吗？”　　“当然有关系了。”徐明星道：　　“这种演出服务，并不是固定的，谁能拉来合作商满意的歌手，谁就能签约，而这一次，足足有超过十家都在找人，手底下的人一直没能找到够分量的歌手，我只好也出来跑，毕竟每天一睁眼就是无数开支，不跑不行呀。”　　眼神在姬予他们这边扫了一圈，徐明星笑容和煦：　　“不过，有你们出手，肯定就没有问题了。”　　姬予点了点头，心道创业的确不是那么容易，想想母亲，再想想他，就算发展到现在的程度，依然如履薄冰。　　顿了顿，徐明星又道：　　“年底东海就要举办第一届全国性的网剧节，其中晚会这个环节同样需要节目，组委会对演艺公司的筛选，有不少硬性指标，其中一项就是合作过多少场次的演出，以及提供节目的数量，现在多干一点，到时候也能多一些机会。”　　这句话，立刻让姬予来了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