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尉迟爷爷告别之后。 楚云的内心多少得到了一些慰藉。 又或者说,他的内心平静了许多。 尉迟爷爷把这个看起来匪夷所思的目标,平民化了。也通俗化了。 只要楚云把目前正在做的事儿精细一些,优化一些。 就符合老妈对他定下的目标。 楚云目前正在做什么? 他培养了唐庆,并拿出了不少资源联手唐家一起执行。 这是他在政坛中安插的第一颗棋子。也是第一个心腹。 除此之外,他又接连挖掘培养了一些人才。一些或明或暗的人才。 包括即将入红墙的段阿姨。 也是楚云在与卢老的交易中,作出的铺垫。 卢庆之,目前也已经在动了。 有楚云,有卢老的支持。幕后还有红墙亲近楚家的大人物撑腰。 正如尉迟爷爷所说,红墙内,正在迅速形成两股崭新的势力。 其中一股,是李谪仙。 另外一股,则是楚云。 别看现如今的红墙,对这群年轻人来说还是权威的,是禁地。 可再过十年二十年。 当这群年轻人成为独当一面的大人物,成为中流砥柱。当那群本来站在金字塔顶端的大人物老了。退下来了。 红墙的主人,自然而然也就易主了。 也就成了这群年轻人的天下。 对大人物而言,时间观念是非常敏感的。 也是能够迅速预判到未来的。 时间,是成长的资本。 也是强大的代价。 都说莫欺少年穷。 这几年在少年时期就很富余的佼佼者,未来又会如何? 坐上车,楚云的神情变得逐渐平静起来。 在与尉迟爷爷谈完之后,他坚定了许多。也理清了头绪。 但他还有最后一个比较私人的困惑。 他拿出手机,打给了萧如是。 此刻。古堡那边应该是清晨六点半。 按照萧如是的作息,她是还没有从梦中醒来的。 可当楚云把电话打过去之后。萧如是很快就接通了。 她的精气神很足。也并没有任何疲惫或者慵懒。 她很冷静地应了一声。等待楚云的下文。 “您给我定的这个目标。和我爸的仇,有关系吗?”楚云一字一顿地问道。 “从逻辑上和理论上来说。这就是一件事。”萧如是口吻平淡地说道。 “好的。我答应您。”楚云抿唇说道。“我的后半生,将为此竭尽全力。” “嗯。”萧如是淡淡点头。“这个世界只会同情和怜悯弱者,弱者,是得不到尊重的。” “唯有变强。成为真正的强者。才能得到所有人的敬畏。”萧如是语重心长地说道。“你现在很强。但还不够强。” “也就是说。我现在还没有能力给我老爸报仇?”楚云问道。 “你连自保都成问题,何谈报仇?”萧如是反问道。 “也是。”楚云微微眯起眸子。 古堡猎杀。 他险些丧命。 如果他真的足够强大。哪怕达到父亲那样的强度,那一晚,他也能让古堡第二次陷入崩溃边缘。 可楚云做到了吗? 他并没有这样的能力。 他仅仅只是成功地度过了那一夜的难关。 他仅仅只是不甘心地进行了秋后算账。 他并没有足够的应变能力。 他连被古堡打败的父亲的高度,都难以达到。又如何为父亲报仇雪恨? 如何结束这段纠缠了三十余载的恩怨情仇? 或许,如尉迟爷爷所说。 做那红墙第一人。 便是真正的王道! 便是楚云实现自我价值,扛起家族仇恨的唯一道路! 挂断电话后。 楚云用力揉了揉脸庞。 然后,他斜睨了开车的陈生一眼。说道:“我要当燕京城最有权势的男人。” 陈生闻言,没有丝毫的迟疑。点头说道:“那我就成了燕京城最有权势男人的司机。与有荣焉。” “这条路很难走。甚至要用尽一生去走。”楚云说道。 “人活一世,干什么过一生不是一生?能做点有意义,有伟大抱负的事儿。可能这辈子过的会相对较快。也不会感受到年月的漫长。”陈生说道。“主人。其实我一直都觉得,您不能总是靠拳头去打天下。这个时代,拳头也打不出太大的天下。您更不应该拘泥于这个小空间内。您是有资本也有底蕴去勾勒蓝图的。您的对手,也不允许您过普通人的生活。” “哦对了。您难道真的希望当英雄长大后,得知自己的父亲,竟然只是一个吃软饭的家庭煮夫?”陈生板着脸说道。“如果真有那天,我必定和您划清界限。我受不了那委屈。” “行吧。那就暂时给英雄定个小目标。”楚云说道。“让她长大成年后,成为真正的第一千金!” “燕京城已经有好几个被成为第一千金的小姑娘了。将来,李谪仙和宋靖也肯定会有后代。谁的含金量更高。就看你们这些当爹的实力了。”陈生说道。 楚云笑了笑。 近期内心的阴霾一扫而空。 这就是楚云。他不怕困难,也不怕做艰难的事儿。 他必须要随心而动。 也必须做自己想做,而不是被人牵着鼻子走的事儿。 现在。他并不排斥这件事。 甚至想主动去执行,去打败站在他面前的竞争对手。 要做第一人。 第一步,就要打败同时代的竞争对手。 其次,才是打败那些可以轻易培养同时代竞争对手的大人物。 楚云背后有人。 竞争对手的背后,同样有人。 楚云有属于自己的优势,但同样,也有劣势。 因为他上不了台前。 他只能躲在幕后。 而不论是李谪仙还是宋靖,都是被家族以台面大人物培养的。 这是他的劣势。 但从某种角度来说,也有可能成为优势。 …… 叮叮。 李谪仙的手机响起。 此刻,他喝的有些微醺。 正坐在轿车内准备回家。 有他私人手机号码的,只有三个人。 其中两个,是父母。还有一个,则是师父。 就连最亲密的宋靖,也只有他另一个私人手机的号码。 “师父,您怎么这么晚给我打电话?”李谪仙迅速接通,十分恭敬的说道。 “徒儿你在红墙蛰伏五载,一朝鹰扬。做师父的,自然要当面恭喜。”电话那边,传来低哑的嗓音。 “你进京了?”李谪仙兴奋地问道。 “嗯。我在火车站。” “我马上过来接您!” 空穴不来风。深山,必出妖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