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衣几乎是落荒而逃的,连同傅秋石纳闷的眼神都顾不得看了。 只听到傅秋石在背后喃喃自语道:“到底哪里状况了呢,怎么觉得今天龙衣好像有点不对劲呢。听说女人一个月总有那么几天不对劲的,难道不凑巧,被我碰上了……” 还未走远,听到傅秋石这种自以为是的猜测,龙衣脚下一个趔趄,险些摔倒了。 龙衣走后,傅秋石望着空空荡荡的座位,兀自陷入了沉思。 “对了,一定是龙衣没有娘家人,所以才表现才这么不对劲。也是,结婚是终生大事,龙衣虽然性格要强,但终究是一个女人,这事我要合计合计。”只听傅秋石自言自语道。 …… 龙衣回到了自己的宫殿里,只觉得一颗心还兀自扑通扑通的跳着,这是从未有过的,哪怕面临绝境,都未曾有过这般心慌。 “主人,怎么了?”就在这时,一只翠绿的鹦鹉站在窗台上,看到龙衣一脸愁容,便歪着脑袋问道。 “小翠,明天我就要嫁给傅秋石了,可是为什么我会这么紧张呢?”龙衣望着翠羽鹦鹉,轻声问道。 其实她并不指望翠羽鹦鹉回答她的问题,她只是要疏泄一下惊慌的情绪,好回归平静。 “结婚……结婚应该高兴啊……”小翠拍打着翅膀,脆声声说道。 “是呀,应该高兴的,我之所以这样,是太过紧张了吧。也是,以前一直独来独往,就算朋友也没有什么,只和你们这些动物为伍。现在突然多了一个伴侣,忽然有点无所适从。”龙衣抬起头,望着静谧的夜空,轻轻说道。 “结婚……就是两个人了……不是一个人……”小翠一会儿飞到窗户边上,一会儿又飞到屋子里,继续说道。 “不错,两个人了,这一世终于不孤单了。”龙衣轻轻笑了笑,眉宇间全是温柔的神色。 虽然有些紧张,但只是婚前的一些恐惧感,属于正常反应,平静下来后,龙衣心头满满的幸福。 从今以后,她不再是一个人,有困难一起面对,有快乐一起分享。 今夜,月色特别的柔和。 …… 当旭日的第一缕阳光照彻大地的时候,整个云溪国已经开始沸腾了。 今天是云溪国最大的一件事,云溪国的新任国君继位,新任国君不是其他人,正是之前呼声最高,在名间威望最高的三王爷傅秋石! 其实这一段时间,是云溪国最艰难的时候,老皇病危,二王爷青龙山起兵zao反,虽然被zhen压,但云溪国实则已是元气大伤,而后他的部下更是在南方起兵,边关的异族也不安分,内忧外患下,云溪国其实已经到了风雨飘摇的地步。 庆幸的是,在这个最危难的时候,平素被人看轻的三王爷傅秋石,犹如一颗最耀眼的星辰,冉冉升起,肩负起了整个云溪国国运的重任。 青龙山,他诛叛逆,平叛乱,异族叩关,他如中流砥柱般命石将军殊死抵抗。对于内贼,他更是不容姑息,一举一措,凌厉而果敢,丝毫没有半分拖泥带水。 云溪国在他的领导下,已逐渐止住了颓势,复兴指日可待! 不过还有一人,除了傅秋石外,便属她最惊采绝艳了,那便是曾经沦为云溪国最大笑话的龙衣!谁能想象的到,这个懦弱胆怯,且丑陋的女子,在青龙山一役,表现出的豪情根本就输于男子半分。 和傅秋石,于千军万马中生生杀出了一条血路,搬来救兵,力挽狂澜。 要是再有人说龙衣是云溪国的笑话,只消说出口,恐怕就会被听到的人一起围殴至死。 龙衣,虽然容貌丑陋,但已有传言出来,原本龙衣长得倾国倾城,龙家那个庶出子妒忌她的相貌,便暗暗下毒毁了容。龙衣的遭遇,更是令整个云溪国的人同情和气愤,龙府门口,甚至时常有人逡巡徘徊,一旦发现龙府的人出来,无数的臭鸡蛋,烂白菜,都会毫不客气地朝龙府的人身上招呼过去,以至于龙府的人再也不敢踏出去半步。 龙衣,已成为除了傅秋石外,云溪国中威望最高的人! 甚至有不少年轻俊杰,已向朝廷奏报,希望能迎娶龙衣,哪怕是入赘龙家,也无所谓。 有妻如此,那是何等的荣耀啊,能和龙衣结成伉俪,这意义远远大于龙衣的相貌。 皇宫中,众人均忙忙碌碌,宫墙,花苑,许许多多的地方都挂起了通红的灯笼,无数的侍女、太监在其中来回穿梭,忙忙碌碌。 傅秋石一身便服,坐在椅中,手里还拿着奏章,在仔细阅读奏章上的内容。明日,他便要和龙衣悄然离去了,所以朝堂上的一些事,能处理好尽量处理好。 忽然间,他的眉头微微一皱,俊脸腾起了一股怒意。 “啪――” 他猛地将手中的奏章扣在了案几上,一脸怒容。 “荒谬!”傅秋石怒喝,英挺的眉如同两把锋利的剑,透出了凌厉的气势。 “皇上……怎么……了……”侯在一旁的孙公公,胆战心惊地问道。 傅秋石性格还算温和,极少有发怒的时候,即便是看到边关告急的折子,也是淡淡然然,并未如此动怒。 如此震怒,难道又有什么不得了的发事情发生了吗? 就在孙公公心惊胆战的时候,就听傅秋石冷冷说道:“那个邹平算什么东西,居然敢上折子,说希望能迎娶龙衣,还请我做媒。荒谬,龙衣是他那种人配得起吗?” 他和龙衣的事,并未在朝堂上散布开来,就是龙衣这个当事人,也是在昨晚才知道的。傅秋石打算在他正式登基的时候,宣告万民。这些朝中大臣,自然不清楚这些。 孙公公人老成精,这些日子伺候傅秋石,焉能不明白傅秋石的心意。想当初,那个来自渤海国的异族女子,试图gou引陛下,陛下都不为所动,足见对龙姑娘一往情深,令人钦佩。 相反自己,一大把年纪,却春心萌动,还在陛下面前露了如此大的一个丑,真是罪过啊。 还好,陛下宽宏大量,没有追究自己的失态之责。 那个邹平,也算是一个年轻俊杰吧,在朝中的前程还算不错,若是迎娶其他女子,想必陛下不会不同意,但是和陛下争龙姑娘……也太自不量力了,难怪陛下会生气呢。 “还有这个张远,什么东西,居然说自己不会嫌弃龙姑娘的相貌,会一心一意对她。还不会嫌弃……我看就是懒蛤蟆想吃天鹅肉!”傅秋石余怒未消。 孙公公的老脸笑的像一朵菊花一样,只听他劝道:“陛下何必要和这些不明就里的人一般置气呢,反正您打算今日就要赢取龙姑娘为妻的,到时候就让他们大吃一惊,我想这种巨大的落差才是对他们最好的惩罚。” 听到孙公公这样说,傅秋石的脸色才稍微缓和了一点,也对,反正他要昭告天下,到时候就让那些癞蛤蟆们大吃一惊吧。 “对了,龙家那边怎么样?”傅秋石重又坐下来,淡淡问道。 昨晚龙衣匆匆离去后,傅秋石便命孙公公去龙府找人了,傅秋石当然不是去请龙涟母女,相反,看到这两人,傅秋石就有种杀之而后快的感觉。 傅秋石想请的是龙家的主事人――龙家家主,虽说龙家家主对龙衣不闻不问,但毕竟是龙衣的生父,而且说到底,也未对龙衣作出什么伤害的事,一切都是龙涟母女在兴风作浪。 当然这和龙家家主的蒙昧也有关系,但大喜日子,傅秋石暂时不想追究这些,而龙衣的娘家,除了龙天痕,还有一个自告奋勇的衡星光外,竟再无一人,所以傅秋石只能按捺住向龙家家主兴师问罪的心,看在毕竟是老丈人的面上去请他回来。 “老奴命人去请了,可是龙府诸人并不清楚龙家家主到底去哪儿了,本是要绑来那对歹毒母女来询问的,但那对歹毒母女竟然不在龙府了,谁也不知道她们究竟去哪里了。”孙公公回答道。 “哦?失踪了?不是命影卫严密监视的吗?”傅秋石心中一动。 他并不是不想对付龙涟母女,只是他知道龙衣的性格,而龙衣完全有自己的能力去找龙涟母女复仇,龙衣之所以没用动龙涟母女,想必她有她的主意。所以他并未擅自做主,只是命影卫严密监视她们,防止她们擅自溜走。 “影卫并未看到她们离开龙府,老奴想龙府里面应该有什么密道的。老奴已命人悄悄搜查,一旦发现这对歹毒母女,绝不会放过的。”孙公公脸色恨恨说道。 这可是陛下第一次交给他的差事,竟然办砸了,这让孙公公对这对母女也痛恨上了。 “好。不谈他们了,今日是我和龙衣的大喜日子,那些事情都准备好了吗?”傅秋石微微皱了皱眉,转而脸色一缓,说道。 龙涟母女只不过是两条丧家犬,只要还在京都,还在云溪国,早晚有一日会将这对贱人抓住的,到时候绑到龙衣面前,让她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