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说掌门是不是要传位给擎宇师兄了?” “瞎说,传位之事怎能如此仓促。” “难道那妖龙要破开封印了吗?” …… 莫渊派的空灵大殿内,掌门,玄化真人端坐在殿堂之上。玄化真人每每闭关修行非达三年绝不出关,这次竟然未满三年提前出关,定是发生了什么大事。大殿外众弟子议论纷纷。 “擎宇你可想好了?” “师父,子弟心意已决。” “也罢,你生性如此,为师若是拦着你,怕是让你此生难以释怀。你下山之后替为师去小木屋看看,倘若有任何异样定要第一时间告知清远真人。” “师父我……” “且带上山门外的那只小狐狸下山去吧。”不等莫擎宇说完,玄化真人截过话,朝殿下挥了挥手。 殿下跪着的莫擎宇见玄化真人闭上了眼睛只好把要说的话咽了回去,他恭敬的向玄化真人三扣首,然后悄悄退出了大殿。 空灵大殿的大门再次关上后,玄化真人挣开双眼,眉头蹙在一起。 “为师难放不下的唯你二人。”玄化真人叹了口气,再次闭上了双眼。只见他身上慢慢晕开一道道金光,紧接着整个大殿金光四起。 莫渊派众弟子皆朝着大殿的方向跪拜在地。 莫擎宇在玉石级上停住了脚步,缓缓回过头去,两行清泪无声的滑落下来。这一世他和他师父的缘分已尽。 空灵大殿金光散去,天空中出现两个金字,那是清远真人坐下大弟子萧焱的名字。掌门人的突然离去让莫渊上下皆感到很错愕,更让他们感到错愕的是继任掌门之位的竟不是莫擎宇。 莫擎宇收起心中的悲伤,在众弟子疑惑的目光下走下大殿。众弟子皆为他与掌门之位擦肩而过感到遗憾却不知这是他自己主动推辞掉的。 “擎宇你真的要这么做吗?”莫渊派女大弟子徐梓韵在山门石级上拦住莫擎宇。 “师姐,替我照顾好众师兄弟。” “擎宇你让我说你什么好,那已经是前世的事情,你何必……”徐梓韵别过头去,强忍着不让眼里的的泪水滑过出来。“算了,这既是你的决定,你自己不要后悔就好。” “什么决定啊?” 江芜突然跳进两人的视线之中,一把勾住擎宇的脖颈。徐梓韵见状赶紧背过身去,匆忙抹掉脸上的泪水。 “师姐你这是怎么了?” “没,没什么,眼里进沙子了。” “啊?快给我看看,不赶紧把沙子弄出来的话会很疼的。”江芜凑到徐梓韵身前,说着就上手去查看。 “哎呀,已经没事了。”徐梓韵躲开他。“对了,你不是应该还在闭门思过吗?” 江芜是同徐梓韵一个师门下的年龄最小的弟子,因资质极好刚进山门便被元华真人收入门下。可人小鬼机灵,极贪玩,三天两头的往山下跑,大祸小祸惹了几箩筐。云华真人疼他,好在犯得祸事也不大,每每替他拦下来。可是不责罚他总是让其他的同门弟子心有不甘,于是每每便不痒不痛的罚他闭门思过。 在其他人看来闭门思过这责罚根本算不上责罚,可是对江芜来说那简直就是天大的惩罚。他这贪玩的性子怎能忍受得了这个,于是每每私自逃出来,元华真人拿他没办法,只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惯着他。 “你小子该不是又偷溜出来了吧。” “嘿嘿,师姐……那个……我有事,你们慢聊……”江芜说着转身就要逃。 “给我站住!” “师姐,我知道错了。”江芜知道逃不了了,只得乖乖低头认错。 徐梓韵叫住江芜却不是要责罚他:“你擎宇师兄就要下山了,跟他道个别吧。” “擎宇师兄你要下山了吗?” “嗯,去办点事情。” “要很久吗?” “……” “好了,你已经道过别了,回去接着思过去。”没待江芜和莫擎宇说完话,徐梓韵上前将江芜拉开,然后揪着江芜就往回走。 “师姐……”江芜本要挣扎却看到徐梓韵眼中盈着泪。“师姐,你别生气,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保证以后不再闯祸,不再给师门丢脸。”江芜不再挣扎了,手做发誓状,一脸的认真。他不知徐梓韵落泪是因为莫擎宇从今之后再不是莫渊弟子了。 在山门外的树林里莫擎宇果然发现了一只在树下打盹儿的小狐狸。 小狐狸是十六年前玄化真人下山游历机缘巧合救下的。玄化真人见小狐狸和他有缘,便与他约定十六年之后收他为徒。然而天意难料,小狐狸注定与玄化真人无师徒之缘。 莫擎宇还未走进小狐狸,小狐狸就一个激灵爬起身来。 “是玄化真人同意收我为徒了吗?”小狐狸摇着尾巴凑近莫擎宇,待看清莫擎宇的着装后闪烁的目光暗淡下来,失落的垂下了脑袋。“你不是莫渊的弟子啊。” 小狐狸在莫渊山门下蹲守多日,莫渊弟子皆是统一佩饰着装,这人没有着着莫渊的派服,亦没有莫渊弟子人人皆有的师门佩环,显然不是莫渊弟子。 “你怎知我就不是莫渊弟子。”莫擎宇道。 小狐狸耷拉着脑袋走回树下也不理会莫擎宇,继续打起盹来。 莫擎宇笑了,从束腰里摸出一个物什走到小狐狸跟前蹲下身来。 感受到那人的气息靠近,小狐狸警惕的睁开眼睛,在看到垂在眼前的东西后当即摇着耳朵欢喜的爬起来。 “是玄化真人派你来的吗?” 莫擎宇垂在小狐狸面前的是带有“玄”字的佩环,也就是说莫擎宇是玄化真人门下弟子。 “嗯。”莫擎宇点了点头。“那你愿意跟我走吗?” “嗯嗯,愿意愿意!”小狐狸狂点头。 他就知道玄化真人不会食言的,这些天一定是对他拜师门的考验,现在他是通过考验了。小狐狸天真的想。 “但你这副样子可不行。”莫擎宇上下打量着小狐狸道。 “啊?”这下让小狐狸感到为难了。 “你可能变成人的模样?”他们是要去人间,小狐狸这副样子定会吓到人。 “唔……唔……”小狐狸耷拉着脑袋来回转着圈,好一会儿之后像是做了什么很大的决定似得咬着牙皱着眉眼站定住,下一刻小狐狸在原地一个快速旋转,周围有微亮的银光闪现,地上的小狐狸变身成了一个抱着脑袋蹲在地上的少年。 莫擎宇绕着那怎么也不肯抬起头来的少年左右打量了一下。少年虽然用双臂掩着脑袋可还是能看到那抢眼的银发,还有银发下藏着的一对儿毛茸茸的狐狸耳朵,莫擎宇明白了其中的原因。原来小狐狸修为尚浅,还不能完全变成人的模样。 “你抬起头来。”莫擎宇道。 “唔……”小狐狸摇头。他不想在外人面前露出半人半妖的样子,那太丢脸了。 “抬起来。”莫擎宇的语气有些不容商量,似命令的说道。 小狐狸怯怯的抬了半边脸,悄悄观察了下莫擎宇颇为严肃的表情犹豫着站了起来,忸怩着羞红了脸。 没了遮挡莫擎宇看全了小狐狸的面容,满意的点了点头。 稚嫩的少年面孔,俏皮清秀,眼眸清澈毫无杂质,一点没有普通狐妖化成人形后的妖媚气息,怪不得玄化真人一直放在心上惦记着,临终还放不下的托付给他。 莫擎宇走上前,抬起手来在小狐狸面前只手一挥,一道金光闪了出来又瞬间消散了下去。 “你现在再摸摸看。” 小狐狸疑惑的伸手摸了摸。 “诶?我的耳朵不见了!”小狐狸很是欢喜。不光是耳朵,他的头发也变成了黑色。 “你可有名字?” “嗯,我叫须子木,是师父给我取的。”小狐狸骄傲道。 “师父?”疑惑了一下莫擎宇笑了。难得在他寡淡的表情上看到笑容。“从今往后你便跟着我吧。”莫擎宇说着转身朝林外走去,背离莫渊的方向。 “诶?难道我的考验还没结束吗?”小狐狸感到很不解。眼看莫擎宇就要离开视线,小狐狸犹豫了一下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