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师傅说,此夜妖是最近才出现的,每每都是夜晚出来,且挑的都是男子出手,不仅吸人精气还饮血,行动极其快速,他们也未曾见到正面,只知从背影上来看,应是妙龄女子。 月圆之夜是阴气极重,夜妖会抑制不住体内对血液的躁动而发狂。 春花楼四周早已给天阙派的人布满灵符,外有布阵内有真人,想必夜妖今日是插翅难飞了。 陶慕清只是一名凡人,未免待会打起来被伤及,朱荣光拉着她退到了旁的房门前。 本来朱荣光想说先回府的,可又放心不下他儿子故而留了下来。 正无聊等待时,朱荣光干脆和陶慕清讲起他的儿子朱长锋。 朱长锋乃天阙派张真人的外门弟子,是通过天阙派招募子弟正式选入的,地位和能力虽不及魏启燃,可也是当年那一批人中的佼佼者。 说到这时,陶慕清见朱荣光满脸骄傲。 不过看到平民百姓对这些修仙者如此恭敬,就知道这若有一户人家有人能入其修真是何等光宗耀祖之事了。 不巧三日后就是炼玉大会,他还想着让朱长锋回府住几天,一来是为他同父异母的弟弟朱可文比赛指点一二,二来是让他陪自己逛逛北郾城,饶是陶慕清如何百推辞他也执意如此。 瞧朱长锋方才对自己如此态度,师傅还让他陪自己熟悉北郾城,这不是存心让他们尴尬吗,思及此,陶慕清不禁苦笑。 不过说起这炼玉大会,陶慕清油然升起一股好奇。 据说,这炼玉大会是北郾城的习俗,每三年举行一次,此大会在城中郾玉堂举行,不论本城之人还是外来之人,凡是有能力之人皆可参与,评判者是北郾城的四大炼玉师和两大鉴玉师。 不过今年多了从皇宫而来的医妃娘娘,说起这个医妃娘娘,陶慕清就有些不安,顺口打探问道:“师傅,这医妃娘娘真是如此神奇吗?” “不仅神奇,而且还神秘!”朱荣光啪一声握住玉扇,压低声音说道:“为师不是说过吗,能不用炉鼎炼玉的只有修为到达玉神才有此本领,况且她以玉诵文医治疑难杂症,炼玉聚灵,以灵养玉着实让人叹为观止,这可是修真者求之不得的玉器啊。” 真是她吗? 陶慕清听不出有用的消息来,继续问道:“那为何神秘?” “她是太后娘娘故友之女,也是炼玉世家文府文世苍之女文音,文府也是后迁府进城,随即她一夜被封为医妃娘娘出现在皇宫内,深得皇上重用。神秘是她一直以纱巾遮脸,也没人见过她的真面目,听说她长得倾国倾城!” 文音?若是如此说法,那就不是陶雅娥了。 幸好幸好。 陶慕清不安的心瞬间放心,暗自宽慰。 “即将月食,天阙派弟子戒备!” 随着魏启燃一声令下,原本还有依稀月色的天空渐渐被吞没在黑夜中。 一些胆小的女子吓得惊呼出声,纷纷与自己交好的女子靠拢抱着相互安慰壮胆,一些则吓得抱头蹲在地上,瑟瑟发抖,嘴里念念有词道:“天灵灵地灵灵,不关我事,别来吸我血……” 这是驱鬼还是驱妖?陶慕清默默揶揄着,漆黑夜里借着昏暗烛光看到唯独鸨母和丁香相依而立,不似她人颤抖抱团,丁香眉心轻拧两双好看的凤眸左右提防着。 她能如此冷静,这倒让陶慕清敬佩,若不是自己有师傅在旁,怕是也有些惊慌失措,不知如何是好吧。 陶慕清正暗暗打量时,忽地身后房门砰一声被震碎,一道冷气迅速靠近。 众人大惊失色,而离陶慕清最近的朱荣光也被其突如其来的状况吓了一跳,不过很快便反应过来,一个推掌将陶慕清推至一旁,自己一个点地跳至另一旁。 只见一道红色身影扑了空后,脚尖刚碰地再次跃起旋转身躯,右手继续朝着陶慕清横扫过去。 长发妖娆飘荡在空中,陶慕清模糊中看到女子模样。 果真是妙龄女子,她身穿一身红衣,露出的手臂雪白无色,十指染有血迹,较好面容惨白,唯独唇瓣欲血鲜红,双眸目光如炬。 细看之下,她伸来的五指指甲嵌入了暗黄色的东西,忽地一个白发苍苍的驼背老婆婆浮现在脑海里,身影与之重叠。 望着近在咫尺的五指,陶慕清惊喊道:“你是那位老婆婆?” 红衣女子瞳孔骤然一缩,可手并未停止,眼看就要被抓住时,一道紫色身影疾驰而来,一手揽住她的腰部。 陶慕清只觉身子一轻一带,整个人被揽入怀中,向后靠去,惊诧扭头看去,一双凝眸映入眼帘,原来是魏启燃。 魏启燃左手揽住陶慕清腰部,右手运气推出挡去红衣女子的手臂,随即又是一个往内回推,招招利落凌厉。 “狂妄夜妖!” 朱长锋等人回过神,纷纷抽出长剑上前。 红衣女子冷哼一声一个轻步点地,跃于槐树下,一阵轻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她柔软红衣和披肩长发在空中飘逸。 “小徒弟你没事吧!”朱荣光说罢,左右查看她是否受伤,观察一番后才松了口气,“还好还好,这夜妖着实奸诈阴险,竟然躲在来柴房。” “师傅,我无碍。”陶慕清宽慰后,轻轻挣脱了魏启燃怀住自己腰间的手,“谢魏真人救命之恩。” 魏启燃望了一眼落空的手,默默收回,问道:“你方才喊她什么?” 陶慕清望着红衣女子,同样位置,不同模样身形,瞧她模样近似,便回道:“春花楼内除了这些女子外,还有一位扫地的白发老婆婆与她有些相似,只是她已年迈,且驼背白发,可她却是妙龄女子,黑发飘飘。那位老婆婆和她同样是雪白无色,十指暗黄似是嵌入泥土,唇瓣浴血鲜红。” “那不是泥土,那是肉末。”朱荣光脸色一沉,望了一眼天空,凝眉道:“月圆之夜虽是夜妖现身之时,可也是妖法与往常的十倍之上,若想将她就擒怕并非易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