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七章 反击
听到这句话,陆芸汐终于缓缓地抬起了头。 她苍白的脸上几乎已经没有半分血色,白的如同一张纸一般,袖子中的那双手更是惨白,几乎快要透明了似得。 陆芸汐望着上官昉,双手搭在腰间,还是对上官昉屈膝行礼。 “五皇子。” 她每说一句话,都要耗尽全身的气力。 “我自知,内脏衰竭,活不了多久了。在我临死之前,能够为你做的唯一一件事情,就是斩断系统和这个世界的联系,算做是我对你这么多年一直照顾我的报答吧。” “你在胡说些什么!” 上官昉的目光在四周扫视了一圈,双目之中更加阴沉几分。 陆芸汐知道,他这是担心他们的对话被有心人听去会对她不利。 上官昉扯着陆芸汐又往更加黑暗的地方走了进步,连珠炮一样地道,“你现在马上离开,在城外的十里亭等着我。这里我来处理。我会让司廷彦还有孩子去和你团聚。陆芸汐,司廷彦医术超群,有他在,一定不会让你有事的。” 陆芸汐送去一个虚弱而又苍白的笑容,抿唇摇摇头。 见状,上官昉更是心中火起。 他一把握住陆芸汐的肩膀,高声喊道,“你到底要做什么?” 陆芸汐被他摇得七荤八素,全身的力气卸去了一多半。 “五皇子,我要斩断系统和这个世界的联系。” 上官昉对于陆芸汐的执着实在是汗颜。 他几乎难以想象,陆芸汐这么一个纤细的身体当众,竟然蕴含着这样的力量。 只要是她作出的决定,不管是谁都难以动摇。 “你非要这么做吗?” 上官昉近乎无奈地问道。 看着陆芸汐点了点头,他失落地低下头,双眉紧紧地攒在一起,良久之后,才道,“我帮你。” 陆芸汐却即刻摇头,“我不能再牵连你了。” 说完,她转身要走。 上官昉见状,拦住她的去路,“自从我见到你的那一天开始,你和我之间早就已经被牵连在一起了。你现在才说不想要牵连我,恐怕已经来不及了吧。” 看着上官昉那双清澈的眸子,陆芸汐甚至有一丝无力之感。 上官昉总是如此,让她难以抗拒,也让她无法拒绝。 他对自己的帮助在他的眼中似乎天生就该如此。 陆芸汐无法再拒绝,眼下若是有他这个皇子的帮助,或许一切会更加简单。 想到这里,陆芸汐沉思了一会,对上官昉道,“我需要一队人立即包围金丝观,不让任何人接触观中的人。” “好。” 上官昉想也不想便应承下来。 司廷彦的肩膀被鲛人咬出了两个血窟窿,虽然没有大碍,可是看着却十分渗人。 足足一夜之后,司廷彦才从昏迷之中醒来。 他的肩膀已经被做了简单的包扎,人恢复得也算不错,面色不再像昨日那样苍白。 睁眼看到守在卧榻边的陆芸汐,昨夜的一切又再一次回到了司廷彦的眼前。 那些事情实在是过于可怕,司廷彦甚至都不敢多思,不敢多想。 陆芸汐打了一个寒战,猛然睁开眼睛,口中还高声呼唤着,“不要啊……” 待到看到卧榻上的人已经醒了,正睁着一双眼睛望着自己,陆芸汐的心中才安稳不少。 她笑着向前探出身子,小心翼翼地扶住司廷彦的双肩,让他坐起身,低声道,“你觉得如何了?” 司廷彦咳嗽一声,“好多了。” 他环顾四周,发现自己竟然住在姜大人的军帐之中。 “你昨日身先士卒,与鲛人搏斗,如今军中的将士都将你视为英雄。姜大人自己让出了军帐。” 司廷彦微微点头,才坐直身子,却突然想到了什么,盯着陆芸汐,道,“可有什么传闻传出去了?” 陆芸汐知道他是担心自己的身份被传扬出去。 她笑着轻轻摇摇头,“殿下下旨,所有人都在胡杨滩打理战场,不许任何人离开。” 话音才落,便见上官昉从帐外走了进来。 一瞧到司廷彦醒了,他也快步迎了上来。 “你昨日与鲛人搏斗,可真正是一点也不像个文弱之人。” 上官昉坐在司廷彦对面,朗声大笑一声,道。 司廷彦身子尚且虚弱,只能回以淡然一笑。 “我已经吩咐下去,不许任何人离开胡杨滩。金丝观那边我派了亲信前往。道观之中的确有人。” 上官昉打趣完司廷彦,便压低了声音,对陆芸汐说道。 陆芸汐蹙着一双秀眉,点点头,“金丝观中的人若是我没有猜错的话,应该是一个小道士和一个白胡子老头吧?” 上官昉惊讶地扫视了陆芸汐一眼,随即想到她是那个什么系统的人,脸上的惊讶之色倒是减缓了几分。 他缓缓点头,“是的。我们的人爬在屋檐上看了,那个老头似乎对小道士十分尊重。” 陆芸汐冷哼一声。 想必,小道士就是系统所谓的‘小度’,而那白胡子老头,便是一直以来给自己分配任务的人。 上官昉说完这一切,还有些犹豫地望了陆芸汐一眼,欲言又止。 “怎么了?” 倒是陆芸汐率先发问。 “父皇下旨,收了染汐阁入国库。太后劝阻无果。让我来告诉你一声。” 上官昉小心翼翼地凝视着陆芸汐。 陆芸汐无奈一笑。 这个结果她早已经想到了。 且不说自己的身份,皇上对于染汐阁早已经是觊觎已久,曾经多次动过想要将染汐阁并入皇家的念头。 如今,陆芸汐身份诡异,更加给了他这个机会。 “待到处理完金丝观的事情,我们就回江宁城。” 陆芸汐思量了片刻,便抬起头,望向上官昉,“那里天高皇帝远,只要我和廷彦能够安生度日,想必陛下也没有什么理由再动我云家的产业了吧?” 上官昉尴尬而无奈地点点头。 作为皇室子弟,他也不知道自己该用什么样的身份面对陆芸汐。 在她和司廷彦的面前,上官昉总觉得自己像一个极其无耻的人,似乎总是想要将他们的一切都据为己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