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不能提海?催大爷并未过多解释,陈柏也并未深究。 单单是从催大爷口中得知的,这个世界的情况,也够得陈柏辗转反侧了整晚,直到催大爷准备出门,方才睡下。 即使睡下,脑海里面,仍是回荡着催大爷的话语。 “这个世界只有两个国家,朝城山国围绕陵山而生,以草原为凭。” “泽国畔厚海而存,伴雪山而依。” “每个国家都享亿万公顷土地。” “虽然陵山和厚海都是按照,庄,邑,郡,府,城,朝来划分的,人才选拔也都是经过童子试,学子试和君子试,但是所学和修行体系却大不相同。” “在陵山,修行分为力夫,力士,力师,力将。” .….… 文明与文明的碰撞,不仅是给陈柏带来了巨大的震撼,也令得催大爷惊喜不已。 在陈柏睡下之际,催大爷几瞬便来到了乞怜草旁。 直勾勾的盯着眼前的乞怜草,重复着陈柏的话语: “所爱隔山海,山海皆可平。”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民主,自由,公平。” 每说一句,乞怜草就不易察觉的挺拔一丝,但是却逃不出催大爷的眼睛。 待到最后几个字言毕,启命星突兀的一闪,超过平常数倍光芒。 .….… 恰是时,三道目光全都锁定了启命星。 催大爷,所有所思,看了看启命星,又看了看跟前的乞怜草。 朝都,叔山书院,一名发须双白的老人在帛书上写上两个字:“有变。” 细看他手中的毛笔,同样刻有两字:“二将。” 巴克城,距离草原最近的城市,一个满脸横肉的莽汉,约莫四五十岁的光景,右手拎着酒坛,左手握着斧头,望着启命星吐了两个字:“有病。”,斧头上同样刻有两个字:“三将。” .….… 在陈柏还在熟睡的时候,催大爷回到了庄子,但是并未回自己家,而是去了学堂。 夏教习坐在寝室,双眼乌黑,烦躁不安,显然是整晚没睡。 学子试,夏教习的成绩并不理想,故而直接放弃了继续考试君子,选择了完成下庄任务,回去谋个差事。 出发头一天的事情,他还清楚的记得。 一群放弃继续考试,即将任教的学子,被招集在了一堂。 一名从郡下来的老者在几名侍卫的簇拥下坐在案首,手指轻轻的点着桌面,告诉他们:“诸位学子,从今起为国效命。各位都是我朝栋梁之才,肩负为偏远庄户启智之任。” 说到这时停顿了片刻后,继续道:“有的地方路途偏远,各位路上珍重,任期三年,期满后,大好前程等着各位。” 正当夏教习以为结束的时候,只听老者压低声音继续道:“如,在此期间,遇庄户谈海者,速报至峆石郡,事关谋逆。” 包含夏教习在内的一群学子,均是第一次听说“海”,也不敢多问,只是记在了心里。 此刻的夏教习,内心是矛盾的,不知道是否应当离开催庄,前往峆石郡进行报备,目前所经历的事情正在挑战他的认知。他不知道海是什么,同样也不相信陈柏有谋逆的能耐,一个连催马的体力都跟不上的人,虽有些才情,但怎么可能有谋逆的本事。 正在夏教习挠头抓耳的时候,催大爷出现在了他身旁。 夏教习正准备起身行礼,催大爷却气机外放,夏教习突感巨石压顶,跪倒在其面前。 此时的夏教习满脸惊恐,这哪是平时那个沉默的老头儿。平时间这老头儿除了分与各村户猎物以外,对其他事物不甚上心,但是却并不见得难以相处。 记得有次顽童把尿尿在了这老头子鞋上,这老头都没皱下眉头。 这时,只听夏老头问到:“姓名?” 如果不是当前恐有性命之忧,夏教习是无论如何都不想提及自己的姓名。父母姓氏的简单组合,却是让夏教习,老是被同窗耻笑。 但是,目前却不得不颤抖的答道:“夏刘。” 催大爷一听,眉头微皱,一声轻哼,夏教习瞬间被压趴在地上。 虽然嘴鼻已经紧贴地面,但是夏教习却顾不得这么多,只能赶紧解释道:“父亲姓夏,母亲姓刘,给我起名夏刘,并无对先生不敬的意思。” 闻此言,催大爷方才收起了势。 夏教习,徒感压力尽去,忍着疼痛从地面爬起,却也是不敢起身,仍然跪在地上。 虽然来自狼山邑,也算村野小子,但是好歹也知道,力师融精方成势这个道理。 不成势的力师即可掌府,而成势的力师,却是可以控城的存在。 夏教习感觉自己的脑袋不够用了,这不过数十户的村庄,怎么既有人涉嫌谋逆,又有成势力师这样的存在。 也不管鼻青脸肿,披头散发的夏教习是跪是趴,催大爷继续问道:“谈海者谋逆?” 夏教习不敢迟疑,连忙答到:“是的先生,来狼山学院的监学是这么说的。” “叔山烈还是这般没出息!”只听催大爷自言自语到。 一听此言,夏教习,吓得浑身颤抖,心里嘀咕着:“这是真谋逆啊,哪怕是成势的力师也不该对国主如此大不敬的。” 夏教习如今算是视死如归了,从来没想过,在如此美好的世道里,自己居然还能撞进匪窝。 心里不由得想着,但愿来生能换个名字。 想到横竖都是一死,夏教习也管不了这么多了,索性准备抬起头来。 头才抬到一半,但见催大爷手里提着的刀柄上刻有两个字“一将”。整个人便猛的一下弹起,目瞪口呆的盯着催大爷。 催大爷也不管他,转身便离去,两三步便消失在了夏教习的视野里。连个背影也没留给夏教习。 这时的夏教习已然宕机,眼睛还是盯着催大爷离去的方向。 初起的太阳伸着懒腰,慵懒的阳光就这么迈进洞开的房门,放肆的洒在夏教习的脸上。 毕竟已是入了秋,晨风夹杂着霜露的寒气,在陵山脚下四处游走,也钻进了夏教习的房门里,但是此刻的夏教习却毫无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