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剑平自进屋起便一肚子疑惑,心中老大憋屈,听这几人没头没尾的说了一通,更是气闷。 他猛地起身抱拳施礼,朗声说道:“老庄主,各位前辈,我三人路过贵宝地,实不知哪里得罪了各位,诸位说话这般闪烁其词,叫人好生捉摸不透!” 梁管家红着眼说道:“哼!你们莽莽撞撞坏了我们的大事,你倒还不愤了,少庄主要是有什么不测,就是你们害的!你们……” 陈剑平越听越气,不等他说完,呛声说道:“我们三人好生赶路,何曾坏你们的大事了?谁又曾害你们少庄主了?倒是我方二人,无端被你们迷倒挟持,我看是你害我们才是!” 梁管家涨的脸通红,颤声道:“你!……你……简直是强词夺理,别以为自己是什么药山派掌门人,便可以目空一切!” 老庄主摆摆手,说道:“梁管家!多说无益,不必再纠缠了!” 纳兰月不住的拉陈剑平衣角,示意他不要再多说,陈剑平只当看不见,朗声说道:“老庄主,我等末学后辈,行事难免有所不周,若当真铸下大错,晚辈任打任罚,绝无二话,可若有人想以莫须有的罪名故意刁难,在下定要周旋到底!” 那梁管家一听,勃然大怒,大声说道:“好狂妄的小子!”说罢,右手一扬,手里多了一把碧绿色的长剑,当头朝陈剑平斩下。 陈剑平万没有想到,这其貌不扬的老头说动手便动手,当下拔剑在手,运劲一搁,直觉的一股大力从剑上传来,自己竟然险些把持不住手中长剑,陈剑平大惊,只此一招,便可知此人功力不浅,心想:“果然人不可貌相!” 当下,双手向下一引,将这股大力引向地面,接着,手中长剑自下而上朝梁管家脖颈削去,梁管家见状,回剑一挡,大喝一声:“去吧!”,只见他左手成掌,一掌朝陈剑平前胸打去,势要将陈剑平打飞不可! 眼看这一掌就要打到,陈剑平一咬牙,深吸一口气,抬起左掌迎了上去,顷刻间,双掌相交,陈剑平只觉对方一股大力向自己涌来,不由自主的就想后退一步,可就在此时,陈剑平双眉一紧,低哼一声,只见他脸上青气一闪而过,硬生生一步不退的接下了这一掌! 梁管家大惊,心想:“自己这一掌,少说也用上了六成功力,药山派陈剑平这几年名头大响,果然名不虚传,可对方如此年轻,如此一来,自己颜面何在!”想到这里,左掌掌力不撤,右手仙剑精光大盛,斜着朝陈剑平咽喉刺来。 那老庄主看到此处,急出声说道:“梁管家不可,快住手!”武大通、纳兰月二人也惊得站了起来。 陈剑平眼看对方仙剑向自己喉咙刺来,适才接下这一掌自己只是接住对方掌力,左掌内力及蛇毒并未发动,否则这梁管家虽然厉害,可也绝不是陈剑平的对手,只见陈剑平右手长剑递出,也朝对方咽喉刺去,如此一来,双方已成拼命之势。 那梁管家大怒,尖峰偏转,隔开陈剑平的长剑,突然好似起了杀心,闷哼一声,左掌竟使上了十成功力,陈剑平当即便有所察觉,但此时已是骑虎难下,不容他再扯掌。 就在这生死一刻,突然,梁管家心口一凉,只觉得从陈剑平左手传来一股奇怪的力量,恍惚之间,梁管家猛然觉得面前一条硕大无比的怪蛇,吞吐着红信,两只巨大的蛇眼,正像盯着猎物一样紧盯着自己,梁管家猛地一声怪叫,向后连退了三步,只见他左臂下垂,右手捂着心口,一脸惊恐的看着陈剑平。 陈剑平不明就里,喘息着站在当场,武大通、纳兰月赶忙跑到他身边,查验他是否受伤。 那梁管家惊得说不出话来,隔了半晌才惊恐的说道:“这……这……这人身上一股妖气,他……他不是人,是……是……是蛇妖,他……他手上有毒!”说完,竟然站立不住,整个人瘫坐在地上。 纳兰月关切的扶着陈剑平的肩膀说道:“剑平,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陈剑平笑着摇了摇头,举起自己的左手,只见自己手掌劳宫穴上有一红点,鲜红如血,正在慢慢退去颜色,列缺穴上透出丝丝紫气,一条若隐若现的暗红色红芒在自己左臂缓缓游走。 来寿阴沉着脸,说道:“哼,玄羽门好歹也算得上名门正派,居然还有掌心涂毒的手段,福安,快给梁管家查验下。”福安、黄山、宝海三人上前将梁管家扶起。 福安一搭梁管家腕脉,沉吟道:“确有中毒的迹象,但不甚严重,一来毒量极少,二来梁管家及时闭息,想来应该无碍。”那梁管家兀自目不转睛的紧盯着陈剑平,脸上惊恐的表情还未退去。 陈剑平此时心下微有歉意,自己经捣药仙翁指点,好不容易克服化蛇之毒,得以修炼功法,这两年来,化蛇硬核之毒也如预想的一般,慢慢汇入掌心劳宫穴,时日一久,左掌便聚集了打量的天下致毒,一旦内力再左臂发动,左手便会喷出致命剧毒,好在这些年陈剑平潜心修炼,已经将这股毒素做到收发自如,否则此刻梁官家早就横尸当场了! 陈剑平心中无奈,说道:“诸位,请听我解释!” 福安恶狠狠的说道:“别过来!我早就看你有点古怪,你果然跟那妖孽是一伙的!”说罢,左手探入怀中,又扣了一把飞针,飞针之上闪着绿油油的寒芒,一看便涂有剧毒。 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老庄主开口说道:“‘寿山福海’你们四人退下!” “寿山福海”四使听罢,慢慢退到老庄主身后,但手中仍然扣着兵器。 只见老庄主怔怔的看着陈剑平,须发尽白的脸上毫无表情,一双深邃的眼睛令人捉摸不透,过了半晌,他轻轻叹了口气说道:“陈掌门,今日之事便到此为止,望你以后能好自为之,鄙庄多有怠慢之处,还望三位少侠多多担待,三位请自便吧!” 这老庄主如此一说,便是下了逐客令,陈剑平此时已缓过神来,看着受伤的来寿、福安二人,又看看一脸惊恐的梁管家,顿时觉得好生过意不去,本待开口说几句赔礼的话,转而一想多说也是无益,双手抱拳深深一欠,转身便欲离开。 就在此时,门外突然跌跌撞撞的进来一人,此人一身血污,手中兵器也已折断,刚一进大堂便跌倒再地,“哇”的一声吐了一口鲜血。 来寿两步奔过来,将他抱在怀里,急切的说道:“怎么只有你自己回来了?结果如何?少庄主身在何处?” 那人被田福摇晃了半天,好容易换过一口气来,转眼看了看老庄主,突然咧嘴带着哭腔的说道:“都死了,全都死了,老庄主,快按事先商定好的,安排庄里的众兄弟逃命吧!” 老庄主听罢一惊,手里的念珠“啪”的一声掉在了地上,来寿大吼着说道:“什么都死了?少庄主呢?你倒是说清楚呀!” 那人带着哭腔的说道:“不清楚,死了好多人,没多久我们便跟少庄主走散了,我不清楚,我……”说到这,头一歪,没了声息,多半是活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