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该帮谁
阿莼懒洋洋问长忘:“八殿下,您这静山空选妃是不是内定了?我看贰玖玖号早就把自己当做八皇妃,不仅仅想说了算,还想对您的事指手画脚。” “你!”白玉沙差点让阿莼揶揄的一口气没上来:“我什么时候对长忘哥的事指手画脚?”俨然她没想到阿莼是个难缠的角色。 “我,叁零零号,今日选妃的最后一人,八殿下还没嫌我烦,请问贰玖玖号是以什么身份替殿下做主?” 不加掩饰的质问! 一口一个贰玖玖,贰玖玖! 俨然不把她放在眼里! 让白玉沙直接被气的死过去又活回来,当即摆出郡主身份训斥:“你好大的胆子,哪来的山野村妇!不知规矩,起风,赶紧将此女拖下去,别污了长忘哥哥的眼。” 山野村妇? “哟,说不过就打算欲盖弥彰?规矩?据我所知,八殿下品性淡泊,而且照昙花节规矩,三天内的剖白是不分身份高低的。所以,我就是个山野村妇也有资格与你平起平坐尽力一搏。贰玖玖号却一再欺负八殿下脾气甚好,还没成亲呢,就想往殿下头上爬。听闻,八殿下是皇上最中意的一位皇子,有意立太子,严格来说,八殿下就是未来国君。我看贰玖玖号都能做殿下的主,未来是要准备替殿下登基吗?” 好大一座山! 好大一道雷! 一句一个坑! 裹着炸药,含着水银,噼里啪啦把白玉沙给轰的体无完肤,明艳的小脸,半天回不了血。 “玉沙,你先回去吧!”更绝情的话从白玉沙耳后清冷响起。 “长忘哥哥。”白玉沙声音极力控制但还是颤抖,不敢置信回身:“你信这个山野村妇的话?” 其实,阿莼看出来,长忘是好心,因为白玉沙的道行再深,怎会是她一常年混迹江湖之土匪的对手。 而长忘也不善解释:“你今天也累了,快回去用晚膳,早些休息吧。” 白玉沙踉跄的走到长忘身边,眼里强忍着泪,明亮的大眼犹如蒙了层薄雾,美的让男人不由去心疼:“长忘哥,你怎么了?以前,不是这样的。” 长忘轻叹口气:“以前怎样。” “以前若谁欺负我,你都会替我出气的。可今日,有个泼妇诬赖于我,哥哥竟无动于衷。” 山野村妇! 泼妇! 阿莼心塞! 长忘听后,捏捏眉心,无可奈何,难道看不出来自己让她快走实则是在维护吗? 而长忘的沉默,以白玉沙对他的了解,显然已到郁而不发的节点。 匆匆转移话题,也不管有没有旁人,亲昵拉起长忘手腕说:“我还是给哥看看脉象吧。” 长忘了解以阿莼的性子怎会轻易罢休,定还会没事找事,缩回手冷声:“不必。” “长忘哥哥,丢失一魄,即便修为高,也有亡人。我只是担心你。” “谢谢。” “与我客气什么。” 长忘紧着脸,轻轻抿口茶,没再搭腔,余光瞥向一脸兴致勃勃看好戏的阿莼,太阳穴突突起来:“玉沙,回去吧。” 其实,阿莼也听不下去了,白玉沙虽说的确一貌倾城,本意是为长忘好,估计也是真心喜欢,但这黏糊劲儿她是真受不了。 难道她不知,男人最烦黏吗? 自知剖白被拒绝,失落中也没有留下的理由,怕再硬没话找话会引起长忘反感,如此,还算知趣,糯糯道:“我明天再来看哥哥。”转身就发现一脸幸灾乐祸的阿莼,刹那找到泻火人:“让你出去没听见?” 阿莼抱着手,脸上笑意淡去,换上熟悉的居高临下,目中无人:“你是白玉沙?” 白玉沙死死瞪着她:“原来你知道!” 阿莼根本没将她放在眼里,一字一句,声声震响:“我叫寒酥,秀山那年春避世朱雀的三女儿,寒酥,你记好了。” “这个。”阿莼指着眼前的人:“长忘,云阳山八殿下,我看上了,而且非常喜欢。所以他永生永世,即便以后老死病死入流波海轮回重生,都肯定、必须是我的人!你现在不必着急忙慌想办法、用手段,哪怕侥幸在斗嘴上面战胜我。因为论阴,整个十方世界,没人阴的过秀山那年春。你也不要异想天开继续粘在长忘身上,玩儿什么日久生情,我朱雀一族乃不死之身,而且驻颜有术。可不是什么凤凰傻不拉几涅个槃,就能让人有机可乘。所以,想熬,你熬不过我,想打,我铁定揍到你提前去流波海。想抢,不用我说,长忘拒绝的意思你很清楚。最后,给你个建议:不要自取其辱。” 长与深宫,处处受人尊崇追捧,一路被人拍马屁呵护到大的白玉沙,哪受过这份气,方才从头到尾的每一句话,简直就是把她往绝路上逼。 眼前看起来羸弱不堪一击的女子,随口不斟酌就能说出如此猖狂逆耳的话,骨子里就透着的不羁锐利,目似剑光,一看就是自小在受过骄纵、练过打斗、泥沙俱下之中耳濡目染养成。 “有没有想过长忘哥喜欢男子,一辈子都不可能喜欢你。”白玉沙表现的好像永远不会生气,因为当着长忘的面,她不能犯怵,也不会后退一步。 一听这话,阿莼重新笑起走到长忘面前,抬起头,用最认真的目光看着他:“八殿下只说那是传闻,他从未自己承认过,怎么,除了想给殿下做主,现在连谣也造上了?” 长忘听后,用猜不透的目光,蹙眉凝视阿莼。 “殿下亲口赶你走了,还要粘在这儿吗?玉沙郡主!” “你!”玉沙牙齿越咬越紧,自知无赖撒泼不是阿莼对手,若对吗下去倒显得自己斤斤计较,为彰显自己的格局,二话不说,扬起手就想教训教训她。没料到手掌还没到阿莼耳边,反被拥了一把。 玉沙被迫回退两步,从来没有人敢对她动手,另一耳光接着上去,被阿莼轻松一闪,玉沙再次落了空,贝齿中挤出几个字:“你想干什么?” “跟你目的差不多!” 无比挑衅! 慢慢敌意! 轮到阿莼主动出击,上脚对着白玉沙大腿就是一踹。 白玉沙没料想阿莼举止能使出如此粗鲁一招,侥幸躲过,同时转身掌中就多出一条黑色透亮的鞭子。 阿莼一眼认出这是锁神鞭,带着暗色亮光,怒气冲冲就对自己劈来,根本没料到自己不靠谱的人都知道在长忘书房收敛,就没打算施用术法,而眼前这位识大体的郡主竟然对自己拼尽全力。想必,是自己三言两语,轻而易举触了她的逆鳞。 她虽然快速一个躲闪,还退让好几步,未想锁神鞭威慑波及范围如此厉害,脖子被余威扫了一道。瞬间,血渗出来,火辣辣的疼,整个胸到脖子一块儿都是麻的。 她灵力本就恢复小半,应付刚烈的法器,相对有点吃力。 但气势上,阿莼输过谁? 咬着牙,硬从胸口处,拔出还在修养的寒羽,由意念而生,凝成一把纤瘦细长,金柄蓝身蔓延尽头星点纯正火红的剑。 剑未抬,寒意起,邪魅的目光从阿莼眼中射出,直直刺在玉沙身上。 白玉沙从没见过这样的灵器,甚至闻所未闻,不受控惊恐后退。但比之更恐怖的是从阿莼眼中倾泻的光,她仿佛看到什么,但又不确定。未等再多想,凌冽的寒光在肩上划了道避无可避的口子,然后腿上又是一道。 寒气瞬间入体,冷的白玉沙感觉自己仿佛马上就要冻住。体内的五脏六腑,皮肉下的经脉法力,全然僵住,被寒气锁的死死,怎么也挣脱不开。 白玉沙整个人沉浸在震惊、探究、怀疑、无力、最后崩溃的边缘挣扎了好几圈。 到底是什么该死的法术、该死的招式,还有该死的灵器? 阿莼招式,很少人能看透,因为当她从左挥剑时,假意刺右边,当对方做好防御,没想到徐晃后,出神入化改为从右挥剑,实则刺入左边,这种招式她分对手的防御习惯而定,随心而定,所谓神出鬼没,根本很少人能抗的过三招。 白玉沙长年钻研医术,战斗力自是大大不如阿莼。 阿莼杀意袭来的气势下,白玉沙有生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胆战心惊,瑟瑟发抖。 眼看要避无可避,白玉沙惊呼:“长忘哥哥,救我。” “寒酥。”负屃扇扇柄挡在寒羽剑下,挡住阿莼第三剑,发出沉重的一声:哐。长忘的手差点被震麻,可见阿莼这力度确实不小。他从第一剑就瞧出阿莼不对劲,用不容置疑的命令:“玉沙,回去。” 白玉沙紧握锁魂鞭的手拧出了声音,最后,还是狠狠瞪了阿莼一眼,捂着伤口转身走了。 “寒酥?”长忘试着先小心拿下阿莼手中的剑。 阿莼一下子松懈,寒羽幻成的剑,飞着不稳的路线,嗖!化为无形,晃晃悠悠进了阿莼胸口继续养灵力去了。 头很晕沉,伤口刺痛,躬身扶着案几,感觉拿剑的半个身子都失去知觉。 长忘忙扶住阿莼的胳膊,慢慢让她坐在蒲团上,叫起风进来,把书房收拾干净。 阿莼脖子上的血,口子不大,但血如上次在求如山磕破的手那样,流的很带劲,很渗人,现在已湿透半个衣领。 听耳后,长忘在不远处先拉开一个小抽屉,从瓶瓶罐罐中拿出什么,然后走过来,坐在她对面,开始冷着脸处理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