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六章 谁为她开了一家花楼
陆惜文:“可是那孽徒犯了什么不可轻赎的错误?” 寒晚摆动食指:“非也,是他漫天要价,投机取巧,刚开始无人注意,但时间长了总斤斤计较,比如我。” 陆惜文试探寒晚身份:“求如山下?可是卖艺不卖身的那处黛色新?” 寒晚:“正是。” 陆惜文:“不知阁下是求如山哪位长老?” 寒晚:“你怎猜的我是求如山长老?” 陆惜文:“听闻这处黛色新归属与求如山一位长老直接执掌。所以黛色新名义上是供人欢愉的地方,实则其中正经的紧。不仅卖艺不卖身,还清一色全是男子,自小教导,各腹有渊博的诗书才华,琴棋书画无一不通。若想离开考取功名,这黛色新不仅不需要赎身金银,还会赠予足够盘缠,劝其走正道走官道。” 寒晚:“听公子之意,很向往此处。” 陆惜文苦笑:“若真能脱得开身,谁想待在这种地方。只是黛色新收人,要么是孩子便于自小调教,要么未弱冠男子与成年男子都要经过层层考核,实在难,我那徒儿离开我时,已到快要弱冠年纪,想必他能进去也是不容易,哎,可惜了。” 阿莼听出点意思。 寒晚大方说:“若你今日给我与姐姐画的满意,赎身跟给你换地方两件事都不是问题。” 阿莼噗嗤一笑:“小晚,酒意浓了吧,听着跟你家开的青楼一样。” 寒晚古灵精怪一挑眉:“嗯,也算差不多了。” 陆惜文一听:“姑娘还真是黛色新背后真正的执掌人?” 阿莼也饶有兴致。 寒晚清清嗓子,又喝了口酒,故意卖关子道:“真不是,但加个人还真不是问题。” 陆惜文本没抱多大希望,全当谈笑闲聊,因为来这里的,空话大话许诺话时万万不可当真的。 “姑娘谁先开始?” 阿莼心思让寒晚带的有点偏,纹样还没想好,胡乱翻着手中图册:“小晚,你先来吧,我再挑挑。” 寒晚爽快点头。 “姑娘是想纹哪里?” 寒晚开始宽衣解带,接着酒意凑近调戏:“胸上行不行。” 陆惜文很尴尬将头瞥向一边:“建议姑娘可选择手手臂、肩胛、后颈,画些花草,山水,鸟虫有趣东西,一来增添自身魅力,二来吸引心仪男子。” 寒晚不再逗他,她毕竟还没修炼到阿莼张口撩男人,面不改色无下限,撩到床上,还能服服帖帖同睡一张床,只是安静相伴到天明的本事。 “手臂上吧。纹个……纹个蛐蛐儿吧,再加点花草,生动些!”寒晚挽起袖子露出整个光滑细腻的小臂。 阿莼抽抽唇:“为什么要弄只虫子在上面?”她两世都对虫子提不起兴趣。 陆惜文搬来个小凳子,将寒晚手臂在桌上摆放好固定,从随身带的匣子中,拿出总粗到细的五只笔、装满三十四种颜色的颜料盒,一块薄薄的调色板子,还有一块干净擦笔帕子,整整齐齐摆在桌上,准备开始。 寒晚坏笑道:“莼姐,知道蛐蛐跟蟋蟀的叫声有何不同吗?” 阿莼:“?这不是一种东西……?” 寒晚:“一个叫起来是蛐蛐蛐蛐,一个叫起来是嘻嘻嘻嘻。” 阿莼:“……。” 寒晚瞅着手臂被陆惜文寥寥几笔就勾出大概形状的蛐蛐,指着说:“姐姐不觉得好玩儿?” 阿莼:“我只想知道此等谬论是谁告诉你的!” 寒晚喷笑,笑的浑身抖,不答。 阿莼哼哼道:“果然是你那个不着调的师父。” 寒晚的很简单,墨灰相间的一个蛐蛐,躲在鹅黄绿枝条下,粉色小花,似有似无飘落散下。此画迎着烛光,竟还泛着亮晶晶光。 阿莼新奇问:“这些亮闪闪的东西是什么,好漂亮。” 陆惜文说:“是金粉。金能护肤,还能提升女子气质。” 阿莼赞许:“你倒是想的真全面。” 寒晚手臂暂时还不能动,需要晾一下未干的颜料。 陆惜文:“姑娘可是想好纹样了?” 阿莼:“你见过朱雀了吗?” 陆惜文忙恭恭敬敬说:“听闻是秀山一方世界之主,但这位山主为人做事从来都很神秘低调,所以,小人见过的无非都是这各方世界中流传的不同模样。” 阿莼:“真身还没见过?” 陆惜文摇摇头建议:“我看姑娘实在喜欢朱雀,不如画只凤凰怎样?凤凰族行事高调,喜欢显山漏水,所以,小人对凤凰的真身还是了如指掌的。” 寒晚饶有兴致的含笑。 阿莼把凤凰岂配让我画在身上这句话想了想还是咽回去,拿起笔,在纸上画了个大体形状。她从不善大家闺秀擅长的任何东西,所以这画,自是想描述表达的东西,简直一言难尽。 陆惜文为难的呃,呃了半天。 阿莼将笔一放,语气强势道:“大胆画,照着画。” 寒晚凑过来,被阿莼画技惊叹一把的小声附耳说:“这是画的你自己真身?” 阿莼:“你见过?” 寒晚:“废话,你魂魄刚聚齐的时候,本就是只鸟,不过说实话,这身火羽可比寒羽气势多了。” 阿莼摸摸寒晚小脸:“嗯……,这马屁拍的舒服。” 陆惜文终于得空插嘴:“姑娘是想把火鸟画在何处?” 阿莼大大方方将衣领解开半数,露出一半在烛光下都泛着光泽紧致的肩膀,目光不带任何情色之意:“画在肩胛处。” 寒晚:“莼姐做事还是不改一鸣惊人。” 阿莼:“你学的跟清筝一样,胆小,嘴贱。” 寒晚笑而不语,吃点心去了。 因为陆惜文不知,与朱雀相似又与凤凰相似的火鸟到底张什么模样,所以,迟疑的画来画去总,总不满意,进度很慢。 突然,门外传来梧桐颤抖声:“殿殿殿下,莫遇大大大大师。” 寒晚似有不祥预感,敏捷的从凳子上炸起,手忙脚乱,爆发力极强的把裸露手臂遮好、擦擦嘴边点心渣、最后整理好衣服,以最端庄姿态恭迎她的师父大人。 相反,阿莼示意陆惜文不用停,继续,更加坦然享受的坐在凳子上。 门被嘭的打开。 阿莼懒洋洋一抬头,正巧与长忘一脸玩味,清清淡淡目光对个正着。 疏星看着未踏进房间站在门外的清筝,这人因为她一再破戒,屡屡徘徊在青楼之外,能忍气走到此处,她无法想象回去惩戒的后果,实在没勇气迎上那澄澈无比,通透无比的眸子,低着头迎上去结结巴巴撸起袖子解释:“师父,我就来画个蛐蛐儿玩,真没干别的!上次画那个保持时间太短了,我听闻……。”语无伦次的说了半天,连自己都绕晕了,清筝耐着性子等她说完,远远看了眼还在僵持的长忘和阿莼。想了想:“上次给你画画那人就是此人徒弟?”然后抓着寒晚手臂细看。 清筝手心火热温度由寒晚粉嫩的肌肤传至整条胳膊都像被火燎过一般,寒晚红着脸唸唸道:“是,徒儿还许诺他,若画的好,给他赎身去求如山下的黛色新。” 清筝用低不可闻声音问:“寒酥知道这黛色新是谁开的吗?” 寒晚肯定道:“不知。” 清筝一松寒晚的手,示意她进去:“你现在就去跟那画师说,今夜给他赎身,赠予盘缠,让他去黛色新。” 寒晚反应快,转念一想就明白了,故作为难道:“那师父,这次我偷溜来青楼是不是能功过相抵?” 清筝笑的尘垢不染,两指敲敲寒晚的头:“快去办,办砸了,加倍罚。” 不过几句话的功夫,寒晚笑嘻嘻凑到阿莼与长忘旁侧,见两人还僵持。她打破凝固气氛。 “莼姐,既然姐夫来了,我就先随师父回去。” 阿莼故对长忘视而不见,索性把眼睛闭上,听寒晚这厮没出息的要溜,念及是她亲妹,:“回去吧。” 接着就听寒晚熟络说:“惜文啊,我说话算数,今晚便给你赎了身,怎样?” 陆惜文本就这形状修改的难以细看,尤其背后又站着个气势极度压抑,衣着仪态相貌都堪为最佳的男子,他忙被宠若惊推拒:“是姑娘高看陆某了,陆某实在不配。” 寒晚不理会,看向长忘继而道:“姐夫,上次驱赶的那个画师就是此人因行为不端逐出师门徒弟,我看此人颇有文采也有风骨,还画画自有一套独门绝技,他不甘却又不得不流落青楼,姐夫能否答应让他去黛色新,给他一片新天地?” 阿莼震惊的缓缓睁开眼。 震惊的并非这一声又一声的姐夫。 而是……回忆起。 ——“你觉得,我怎样?” ——“既喜欢俊美男子,可惜自身只是一残魄,没有肉身,没有法力,连将就宿与凡胎都不行,光看却又摸不到,多难受。” ——“你不甘心?” ——“这十方世界有一家最特殊的青楼。” ——“那是十方世界最大的青楼,聚集各类俊美秀雅男子,且他们都是自幼养起,琴棋书画,吟诗作对,修行研习各类神器,无所不知不会。最与众不同的是他们从来都是卖艺不卖身,要卖此生只卖钟情那一人。想不想,去看看?” ——“与万物苏那些男子相较,其实我也还可以,不如……。”宽——衣——解——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