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两轮的对垒,风华所在的九组遇到的都是一盘散沙的小组,她很快就把对方收编,带这三百多号人杀进了五强。 不过,接下来头痛的人就不是沈主簿,而是她。 虽然这两场都胜了,但第二场打得比第一场差很多。原以为人多就是助力,但第二场差点就被他们拖了后腿。 她清楚第二场取胜,靠的都是九组的八十多号人,以及对手更差劲。 现在已经有三百多号人了,如果再不把收编进来人整合好,再这样混乱下去,胜负难料。 好在,下一次战斗在二十日之后,这给了大家磨合的时间,也是考验各组领兵之人将帅之才的机会。 好的将领必须有凝聚力,让每个士兵都有相同的信仰,共同朝着一个的方向而努力。 风华花了一个晚上看完了另外三组新兵的记录,大概了解了他们的特点,便制定了计划,开始信心满满地带着这三百多号人练习阵型。 可是,当她安排完以后,校场却出现了无比混乱的局面。 “唐兵头,我们以前练的是骑兵,能不能不当步兵?” “唐风,为什么把老子安排在这个旮旯,看不起老子?” “凭什么我们十二组的人都原地防守?我们组是要冲锋的!” 风华费劲口舌,跟他们说每个位置都很重要,每个部署都是合理的,每个士兵都要听从领兵的安排。 “那凭什么你是领兵?” “就是,你是领兵不偏袒九组吗?” 风华又说了一通道理,可依旧没人听。 她终于明白沈主簿之前为什么日日暴跳如雷,狂吼不已了! 她不想再浪费时间,便大吼一声:“吵什么吵,老子赢了你们,就有资格领兵,按要求照做,否则军棍伺候!” 这一嗓子下来,众人不再喊喳喳的了,但列阵型的时候,这些不服气的人要么懒洋洋的,要么假装不知道自己的位置,效率极其低下。 九组的人看不下去,休息的时候说了他们几句,现场又是一片骂战。 这一日下来,风华嗓子都吼哑了,阵型也没排成几个,她感到十分沮丧。 态度强硬固然能让大伙安静下来,可到底心不服,这样的队伍不用打就输了。 该怎么办呢? 夜里,她辗转反侧,无法安然入睡。 模模糊糊之间,她想到了一个最简单粗暴的办法——不服?那就打到服! 第二日,她停止了阵型练习,直接把全部人召集到演武场,宣布不服的人可以现场挑战她,谁打败她,她就把领兵之权交给谁。 一个一个的士兵络绎不绝地上台,有认真挑战的,有试试水的,还有小团体制定了策略,车轮战将她打疲惫,然后捡漏。 不过一日之内,上百人横七竖八地倒下,而风华依旧威风凛凛地伫立在演武场中央。 “还有人不服吗?有就赶紧上来!” 风华目光炯炯地看着周围的士兵,被她目光扫过的人都下意识地退了半步。 半晌,没有人回应。 “既然没有,那就是都认可我的领兵之权。明日起,我们继续操练对垒阵型,若有不配合的,军法伺候!这次绝对不是说说而已!” “是!兵头!”九组的人答得特别响亮。 入夜后,有人敲了敲风华所在的仓库门,“兵头,是我们。” 听到是苏贵和耗子的声音,龇牙咧齿瘫在椅子上的风华瞬间坐直,“进来。” “兵头,你今天可真厉害,打遍天下无敌手......”一进门,耗子就忍不住自己对风华的景仰之情。 “嘿嘿,还行还行。”风华咧嘴一笑,今天可是参军以来,打得最痛快的一天了。 苏贵走到风华面前,递了一瓶药给她,“这个给你。” 风华打开盖子闻了闻,这可是上好的跌打损伤药膏,想来是苏贵的私货,“给我这个做什么?” “你的手背有淤青,苏贵哥说涂了能快点好。”耗子答道。 “哈哈哈,小伤而已,不足挂齿。”风华讪笑。 挑战的时候,有人耍诈,有人用尽全力,她有时候也会故意放水。苏贵早就看出来,虽然她没什么大碍,但身上的淤青肯定少不了。 “兵头以前不是和我们说,无论大伤小伤,都要用最快的时间康复,因为我们的命不仅是自己的,还是同袍的,是镇西军的。”苏贵把风华以前对他们说的话,还给了她。 风华知道苏贵心细,在他面前不必逞强,笔直的背塌了下来,“这么一说,身上似乎还真有点疼,那就多谢苏兄了。” 一开始,耗子还以为兵头只是伤了手背,还觉得苏贵送药也大惊小怪了,没想到还真送对了。 想到兵头身上有伤,他不禁有些心疼道:“兵头,你也太实在了,亲自上场跟那么多人对打,其实你可以学学其他组......” 不仅九组,其他四组收编了对手,也存在难以磨合的问题。 不过耗子打听到,他们有人请教头去施威;有人画饼说入了镇西军许以好职位;有人收买了兵头,让兵头去游说自己的组员;还有人也选择了打,但人家是团队轮流上! 听完耗子的话,风华身上更疼了! 她把两人赶了出去,继续瘫在椅子上,心中懊恼不已:我怎么就没想到这些不疼的妙计呢? 不过风华也没白疼,打那以后,训练的时候再也没有了吵吵闹闹,风华再也不用暴躁狂吼。她从中挑选出了三个副领兵,让他们近距离监督训练。 一切都按部就班地进行着,这三百六十七号人也越来越融洽,她满意地点了点头,心情大好。 风华的这一番举动,沈主簿看在眼里,又高兴,又有点失落。 高兴的是,自己果然没有看错人。 失落的是,接下来的对垒丝毫没有看头。 于是,他心生一计,默默地修改了接下来的对垒安排,并征求得了其他教头的同意。 就在风华这边如火如荼操练之时,另外四组开始了对垒。 正所谓知已知彼,百战不殆,得到消息的风华,赶过去观摩,越看就越觉得自己胜券在握。 不过,直到四个组两两对垒结束,沈主簿都未通知她领队对垒,她奇怪地问道:“我们组什么时候开始打?” “年轻人不要急,七月即可。”沈主簿乐呵呵地回答。 “不对啊,那不是三甲赛的时间吗?”风华纳闷。 沈主簿一脸期待地看着她,“没错,忘记恭喜你,你们组直接晋级三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