罕皮无力地点点头,两行晶莹的泪水顺颊而下,打湿了手中的酒杯......... 对于罕皮的无声泪下,张明远不再惊讶,也不会嘲笑他‘男儿有泪不轻弹’,还会很欣赏他的‘只因到了伤心处’。 不可否认,他的祖国曾遭受的奇葩且痛彻心扉的往事。 那年,仅凭一些西方所谓的环保主义者出示的也不只是什么时候拍摄的青山绿水照片就敢举国放弃工业化道路,从此,在没有实业兴国的道路上渐行渐远,本已进入了准发达国家的行列,却因无知的懵懂而丧失了前进的动力。 当然,那人的惊世之举,却赢得了西方的称赞,获誉无数,被西方称为圣人,但间接出卖了国家,出卖了人民,这样的领导人也是朵万世仅有的奇葩。 还有,那人的无偿去核武举动........ 还有,无偿接受最烂的国家里的最烂的人的非法移民,只因为他的一句‘人生而追求自由,自由的国家不会不欢迎追求自由的人民。’ 国家愈来愈积弱,人民愈来愈贫困,这一切就因为有一个敢于出卖国家利益的人。 .................. 张明远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别难过了,罕皮。这不是你的责任。再说,我们来到了华夏古代的明朝,前世的国家再怎么样,也与你没有任何关系了。” 顿了顿,心中一动,喜道:“罕皮,我们穿越到了过去,如果我们能改变历史...........” 罕皮猛地抬起头,随意抹了一下泪水,兴奋道:“对呀!我要成长,我要强大,我要改变前世国家的历史。” 张明远猛地一砸桌子,长身而起,正色道:“还你一个国富民强的国家。” “谢谢老大..........” 擦干泪水,罕皮深深朝张明远鞠了一躬。 “来,喝酒,今朝有酒今朝醉,休管他人瓦上霜。”张明远举杯大感畅怀。 平行世界,也是有极大好处的,可以改变历史,而不破坏前世世界的发展格局。 确定完人生目标的罕皮显得非常开心,举起杯子与张明远连浮几大白后,双眼略显萎靡,舌头也大了许多,含糊不清道:“老大,听您的口气,今天晚上,县衙议事恐怕也是吵吵闹闹的哦!” 本来担心罕皮会不会像《战狼2》中与吴京PK酒量的非洲小伙喝不惯华夏烈酒而一口就倒的张明远,此时也是醉眼惺忪,一拍桌子,骂道:“奶奶的,吵闹也就行了,还尼玛动手,让老子真是大开眼界。” 罕皮咧嘴一笑:“意见不统一嘛!可以理解。” 张明远恨道:“尼玛,你不提这个还行,一提就他娘的来气。吴操之这王八蛋脑子是不是缺了根弦,非要制止游倭示威,一看这家伙就不是个好东西,和你们前世的总统一样,都是尼玛圣母婊。还有那个知县.........” “不知,张公子刚才所说‘圣母婊’是为何物?”一道细若游丝,充满温文尔雅的声音自黑暗处传来。 接着,一条欣长的身影出现在饭桌前。 正沉浸在无比敞怀、酣畅淋漓的痛骂中的张明远,突然眼皮一跳,浑身一哆嗦,下意识地回头观看,不想人醉腿麻,刚回了半个头,便见到一张胡须满面的脸庞,脚底一软,‘噗通’一声栽倒在地。 “鬼呀!”已然酒醉的罕皮闷哼一声倒在地上。 来人赶紧扶起张明远,连声道歉。 张明远这才看清是杜淮,揉着兀自扑通扑通发跳的小心脏,幽幽地埋怨道:“杜哥,你是鬼魂吗?你是飘进来的吗?”脸上略有怒意。 但来者是熟人,也不好发作。 杜淮挠挠头,满腹诧异:“我不是飘进来的啊!我有脚,当然是走进来的。” 绝对的罕皮的同类,好赖话都听不明白,老实本分的人脑子都不开窍吗? 张明远很是无语,心有不岔道:“走路没有一点声音,不是飘进来的,还能使走进来的?” 杜淮也有些崩溃:“走路没有声音,就是飘进来的?” 张明远彻底无语,但还是强作镇定,向他脚下看了看,半晌道:“嗯,有影子,应该不是鬼。” 杜淮:“.............” 确定了杜淮的人类身份后,张明远这才放心地摆好座位,让他坐下,接着笑嘻嘻道:“不知杜哥夤夜来访,所为何事?” 杜淮长叹一声道:“我只是想找张公子聊聊天。” 今晚的杜淮好像没了往日的镇定自若,就连走路的气势都较往日弱了一节,这让张明远有些不适应。 顿了顿,淡淡道:“杜哥,但有所请,小弟万死不辞。”说罢,心中隐隐有些后悔,看他的表情,事情应该很难办的样子。 杜淮没有接他的话茬,只是轻皱额头,默不作声。 张明远很奇怪地望着他,不知道他到底怎么了?往日他可不是这个样,今日怎么眉宇间多了些许愁云。 难道他也像罕皮一样被人夺取了初吻?张明远无法遏制自己的肺腑非分之想。 杜淮抿着嘴,轻轻叹道:“也须你应该有办法的.........” 张明远头都大了,心中隐约猜到应该是与今晚县衙那无疾而终的议事有关。 不是他不愿意帮腔,作为官场乱斗的麻烦,一介草民的他怎敢卷入其中,弄不好把自己都撩进去了。 因此,他才秉承大家还不算熟,相互之间应该保持些距离的理念。 明哲保身的先进思维还是有的,尤其是在这个乱世,谁知道对头都是些什么人? 没有绝对的把握,他宁愿韬光养晦,隐忍不发,但若时机成熟,必要雷霆一击,致之对方于死地,让其万劫不复,对自己也无后顾之忧。 沉默.......... “张公子,文武双全,仅凭一己之力就生擒十余名倭贼,勇力之威猛,当世所罕见.......”杜淮终于打破沉默,语气平静道。 张明远:“..........咳咳,这个嘛.........” 张明远老脸有些红热,勇力他承认,放眼大明还真找不出能与他相当的人来,但若说这才学嘛.......仅凭那点才学放在前世,高考连重本线都未过,要不怎会选择加入特种部队?更不要说放在以文定乾坤的大明了,何况自己讲古话都还不利索呢。 杜淮未察觉他话中的犹豫,继续说道:“张公子身为大明子民,为国排解忧难,忠义可嘉.........”顿了顿,眼望烛火,又叹了口气:“算了,打扰张公子了,在下这就告辞。” 说罢,起身拱手而出。 正尽力维持酒意下摇摇欲坠身躯,逐渐摆正姿态,准备接受杜淮赞美之词的张明远,突然听见‘算了......’,心气一泄,伏在桌子上,呆呆地望着他远去的身影,根本来不及打个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