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下官便不知了,一切还得等陈大人调查清楚。”顾承业答道。 “嗯。”钱良业点点头,道:“清者自清,既如此,文德,你随顾大人走一趟,记住,一定要全力配合大理寺查清案子,不得污了我钱府名声。” “是,舅父!”钱文德回了一句,最后两个字说得响亮。 钱良业没有多加阻拦,因为他始终觉得,只要抵死不认,即使是大理寺,没有证据也不能拿自己如何。 相反,如果反抗,岂不是说明自己心虚? 一行人,带着钱文德浩浩荡荡朝大理寺走去。 街上的人指指点点,引来围观,李飞白在陶怡居三楼雅间,也看到了这一幕。 “公子,看来成天力没骗我们,果真去了大理寺。”方庆说道。 “他不敢。”李飞白淡淡回道。 他关上窗户,换上了齐王府出来那身打扮。 “公子要回去了?”徐芊芊问。 “此事已成,接下来不要轻举妄动,等我下一步计划。” 李飞白说完,径直离开了陶怡居。 天上,一个身影如一只苍鹰如影随形地跟着他。 那是赵千城,时刻守护着他的主子。 大理寺清平殿。 “啪” 一拍惊堂木,陈贡之开口问道:“堂下可是钱文德?” “草民正是钱文德,不知大人传我来,所为何事?” 他并没有见礼,毕竟自己舅父是朝廷二品大员,论官职还在陈贡之之上,他有恃无恐。 见状,陈贡之冷笑一声,不满出口:“哼,本官先问你,你官居何职?” “无官无职。”钱文德按照钱良业授意,表现出些许傲慢,目的就是为了压住陈贡之,先声夺人。 “可有功名在身?”陈贡之继续问。 “也并无功名。” “既无官职,又无功名,见到本官为何不跪?”陈贡之再拍惊堂木,怒道。 他也不是摆谱,只是想杀一杀此人锐气,好继续审理此案。 “跪!” “跪!” 大理寺的兵丁一齐喊着。 眼见再不跪下就得吃皮肉之苦,钱文德无奈“噗通”一声,径直跪了下去。 “草民不知礼法,还请大人恕罪。” “堂堂朝廷二品大员家的总管,竟然说不知礼法,你当本官痴傻吗?”陈贡之反问。 “草民未上过公堂,确实不知。” 既然杀了他的锐气,陈贡之也不继续纠缠此事。 “你可知本官传你到来,所为何事?” “草民不知。” “量你也不会说,来人,传成天力。” 在兵丁的押解下,成天力再次来到清平殿,他的双手已经被解开,径直跪下。 “罪民成天力,拜见陈大人。” 罪民? 本来见到成天力,钱文德心里已经没底了,现在听他自称罪民,心里更加慌乱。 终于,事情还是发生了,而且是自己最糟糕的情况。 纵然如此,钱文德脸上还是保持镇定,他牢记着钱良业的话:抵死不认! “抬起头说话。”陈贡之道。 成天力抬起头,目光略微瞥了一眼钱文德,见他跪着,双眼直视前方,仿佛不知道自己存在一般。 “成天力,你口中的钱文德,可是此人?” “回答人话,正是此人。” “啪” 惊堂木一拍,陈贡之提高声音问道:“钱文德,此人乃北城守将成天力,你可认得?” 微微转头看了一眼成天力,钱文德拱手道:“大人,草民出城时,见过几次成将军,自然是认得。” 见他顾左右而言他,陈贡之继续追问:“可有私交?” “草民并无这等荣幸,能与成大人有交情。”钱良业矢口否认。 闻言,成天力着急道:“好你个钱文德,你想耍赖?” “成大人何出此言,我的确与你并无私交,何来耍赖一说?”钱文德神色还是那般镇定。 “你……”成天力怒指钱文德,无言以对。 “你别指着我,钱某生平最恨被别人拿手指责。”钱文德将头一仰,不再看成天力。 “啪” 一拍惊堂木,陈贡之道:“你说你不认识成天力,那好,看看这是什么?” 陈贡之向他展示了一叠银票。 “大人,这是?”钱文德假装不解。 “这是你贿赂成天力的钱财。” “大人,这银票一不会说话,二也没有标注姓名,如何能断定就是草民贿赂成天力的?”钱文德狡辩道。 “哼,竖子无知,我来告诉你吧。本朝的银票,凡是在铺户存过的,都有特殊印迹,常人难以分辨。这些银票我已遣人查过,确实是你钱府的银票,你还有何话说?” 闻言,钱文德眼神闪过一丝慌乱。 难道自己一时粗心,将存过的银票给了成天力? 这不可能啊,自己每次给他钱时,都有跟账房仔细核对,不应该出错。 “说,你为何贿赂成天力?”陈贡之打断了钱文德的思绪。 无奈,他只能再次辩解:“大人,就算这是钱府的银票,也不能说明草民贿赂成天力。毕竟银票是流通的,想获得几张钱府的银票并不难。一定是成天力居心不良,存心污蔑草民。” “污蔑你?他为何要这样做?动机何在?” “这……”钱文德语塞:“草民与他素不相识,如何知道他为何要陷害于我,还请大人查清真相,还我公道。” “好你个钱文德,不认是吧?”一旁的顾承业见此情景,忍不住出言喝道。 “草民确实从未做过,如何能认?”钱文德牢记钱良业给他的叮嘱,抵死不认。 “本官知道你不会轻易承认。”陈贡之冷笑一声,朝兵丁道:“将尸体抬上殿。” 片刻后,一具即将腐烂的尸体被抬了上来。 掀开白布,露出尸体面容,钱文德瞧了一眼,发现并不是那老乞丐。 难道? 乱葬岗的那具乞丐尸体,真的是被野狗拖走了?大理寺并未真正寻到尸体,只是成天力告知了乞丐的长相,他们才得以画出画像悬赏。 是了,一定是这样! 想到这,钱文德心中更加镇定,紧绷的神经也放松下来。 “这人你可认得,他就是和钱少成发生冲突的那个老者。”陈贡之盯着他的眼睛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