牵起嘴角一笑,李飞白不以为然,依旧跟着南宫定的步数走。 南宫定也笑了,出言道:“小兄弟,你这样落子,毫无章法,毫无战术,怎能赢我?” 不是李飞白不想赢,事实不允许啊! 他也想有章法有战术,可确实只知道围棋的皮毛,根本不知道取胜之道。 何况他面对的,还是棋圣的传人。 “王爷尽管落子便是。”李飞白故作高深说道。 随后,两人你追我赶,转眼间,棋盘便落满了棋子。 “白兄弟,看好了。” 最后,南宫定手执一枚黑子,落在了棋盘的右下角。 这一落子,黑方虽然左上角的地盘被吃,但整个棋盘三分二的区域,全部被激活。 反观李飞白这方,穷追猛打,一直处于被动,对方的这一步,使自己丧失了大好河山。 胜负已定! “你输了!”南宫定笑着说道。 “去,我还以为是一场势均力敌的对战,没想到是单方面屠杀,甚是无趣,无趣!”钱良业率先开口。 “我看这小兄弟,根本不懂棋道,为何敢跟王爷对弈,简直是自取其辱嘛。” “就是,没意思。” 众人纷纷散开,回坐的回坐,憋着一把尿开始上茅房的上茅房。 一旁的南宫山,站在原地,神态窘迫,不知该如何是好。 而此刻,李飞白根本没注意到,刘仁芳也退出大殿,准备上茅房。 “王爷棋艺高深,小人佩服。”李飞白站起来拱手说道。 “其实,你的下法虽杂乱无章,但也不是没有机会赢我。”南宫定此时有些得意。 “哦?那这盘棋,我该如何赢你,还请王爷赐教。”李飞白一脸诚心求教的模样。 见他如此,南宫定也有意卖弄本事,于是开口道:“你看我落的最后一子,只要你将这个位置堵住,紧接着再对我围追堵截,到最后,我便会输你一子。” 闻言,李飞白赶紧低头细数。 果然,只要堵住南宫定的最后那步棋,自己整盘棋便盘活了,而对方早已失了先机,再无翻身机会。 牵起嘴角神秘一笑,李飞白道:“多谢王爷,要不,我还不知道怎么击败你呢!” “嗯?”南宫定转头,狐疑看着李飞白。 “这小子怕是疯了,已经输了,还说什么击败王爷?”钱良业怼得最积极。 没再说话,李飞白立刻启动脑海里的昆仑镜。 人影交错,时间回到半个时辰前。 下人刚将棋盘拿上来。 一切如李飞白感知的那样发生着。 很快,时间进行到最后,南宫定即将落下最后一步棋之前。 他脸上有些得意,看着眼前这个二愣子,根本不会下棋,绝对不知道自己要落子何方。 李飞白拿着白子,在手中不断玩味。 “白兄弟,想好了没?”南宫定不慌不忙问道。 抬起头,李飞白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 “王爷,您觉得我这步棋,该落在何处,才能赢你呢?” 不知为何,接触到他的目光,南宫定心里一个咯噔,竟有一丝慌乱。 听他这么说,钱良业又开始了:“小子,下棋讲究布局,哪有一子定胜负的?” 南宫山立刻投来不满的眼神,他立刻噤若寒蝉。 “白兄弟,别故作高深了,落子吧。”南宫定催促道。 “行,那王爷看好了。” “铿” 李飞白手中的棋子,不偏不倚的落在了南宫定想要走的位置。 什么? 南宫定笑容瞬间凝固。 这小子居然能看穿我的意图? 莫非,他是真正的棋道高手,先前的下法,只是故意让我轻敌,诱使我跟他纠缠,为的就是这临门一脚,致命一击? 再看一眼棋盘,南宫定已经先机尽丧,处于下风了。 场中稍微懂棋的人,见李飞白的这一落子,也不住点头称赞。 钱良业暗道不妙,见南宫定的脸色,似乎并无把握取胜。 接下来,李飞白就按照南宫定教他的下法,继续围追堵截,而南宫定的脸色也逐渐铁青。 最后,他将手中棋子洒落棋盘,缓缓站起身道:“我输了!” 此言一出,众官员尽皆目瞪口呆。 堂堂棋圣传人,大卫赵王,下棋竟然输给了一乡村匹夫? 何况还是执黑子先行。 这……太不可思议了! 钱良业默默转身,不敢再发一语,消失在人群中。 “承蒙王爷相让,小人侥幸,赢得一子。”李飞白回道。 “赢了便是赢了,哪有相让?”南宫定也不往自己脸上贴金,如实说道。 只是脸色有些不好看。 南宫山走了过来,搭着李飞白的肩膀道:“费礼,没想到你棋艺如此高超,竟能赢了皇叔。” 他故意将声音提高,让殿内的人听得清楚。 我齐王府的医官,在对对子上击败了大文豪钱良业,在下棋上赢了棋圣传人南宫定。 齐王的声望,恐怕一夜之间要提高不少。 这让南宫山心花怒放。 “精彩,精彩。小兄弟这招欲擒故纵,使得着实巧妙,也是赵王轻敌了,否则你也定难取胜。”兵部尚书出言分析道。 “这位大人说得是,小人只不过使了个巧罢了,真正的棋艺,小人是不及赵王万一的。”李飞白也顺势给了南宫定一个面子。 可不能把他完全逼急了,万一他真下狠手欲要除了自己,那计划就很被动了。 听他这么说,南宫定脸色总算稍缓。 围着的众人,也逐渐散开,在大殿内随意走动。 蓦然,李飞白想起刘仁芳。 转头四顾,他发现,早已不见刘仁芳的踪影。 终于去茅房了吗? 方庆,可不要失手了。他在心中暗暗祈祷。 “报!” 一声急促而且凄厉的奏报声,一刺奸营的人飞速走进大殿。 “什么事如此慌张?”南宫定站起身问道。 “司尉,出……出事了。”那人看着南宫定的眼神,拿不准是否要在大庭广众下说出来。 “快说,别吞吞吐吐。”南宫定催促。 “大理寺卿刘仁芳刘大人,在茅房里……死了!” “什么?”南宫定瞪大双眼:“你……你再说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