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二章 他是祖龙
「这就是以墨最害怕你知晓的。」 周公垂下头,凝着花白的眉头,是在思量着如何回答楚子善的话。 良久后,他抬起头,眸色中带着浓浓的忧色,开口:「先帝后之死,是百里仲霖大逆不道的背叛,是不可饶恕的罪孽。 他为了掩盖先帝后双双毙命的真相,抓到了逍遥王,让他感染上了最凶险的恶疫,以此证明先帝后双双离世,和众多皇家卫队与宫人们的死,是因为在路途中都染上了恶疫所致。 即如此,忠心的老臣老将们还是无法相信,深深怀疑先帝后之死另有隐情,更质疑大长公主的野心。 大长公主住在皇宫中,不畏被恶疫传染日夜照料着病重的逍遥王,到是平息了朝臣们的质疑,她将朝政托付给了百里仲霖,后来,小太子是病愈了,却成了满身疮疤的怪人,且无法再生育。 这种情况小太子是不可能登基成皇的,众朝臣绝议下,立百里仲霖为新帝。 百里仲霖登基后仁政爱民,暗地里却将持反对声音的老臣们,悄无声息的暗杀或者是毒害,很快就把持稳定了朝政。 百里仲霖封他逍遥王,假惺惺的接小侄儿回皇宫住,疼爱有加,实为将百里令羲给软禁起来,就是怕他和忠心先帝的老臣们联系。 从父母双亡对以墨的打击极大,他不再说话,整日坐在窗边一动不动,得知百里仲霖当了皇上,他突然抱着我嚎啕大哭着要报仇,我痛失至友也是悲愤交加,我决议,定要助以墨报仇雪恨,以告至友的亡灵。 随后,我带着以墨去了鄂城找顾权,哦,顾权就是顾以墨名义上的父亲,顾权年少离家闯荡,穷困潦倒时曾受过我与以墨母亲的救助,我出资让他从商,这是我为自己有一天离开皇宫铺的后路,没想竟成了我与以墨的立命之处。 为隐藏身份,以墨成了顾权的孩子,被他带回顾氏家族。 我们的复仇,说的容易做起来却是比登天还难,思来想去,我拿出所有的积蓄帮扶着顾权做生意,俗话说,钱通万物,有了钱便可招兵买马,积蓄势力。 父母的死让墨性情大变,心思深沉的连我都看不透了,他十二岁那年开始经商,他是个天才,顾权的生意有他相助越做越大,同时结交和拉拢了好多江湖英雄为他所用,看到他一呼百应,我很是欣慰。.. 后来,我通过以前相熟的宫人见到了逍遥王,我把先帝后之死的真相告诉了逍遥王,想与之联手杀了百里仲霖,这事却遭到了以墨的反对,他说逍遥王心胸狭窄自私冷血,与百里仲霖一样,待逍遥王成帝,他们很可能成为血祭他王座的牺牲品。」 说到此,周公无力的摇了摇头,枯槁的手却紧紧攥成了拳头,又道:「我又何尝不知这个结果,但我别无选择,我不能让以墨成为人人得而诛之的反贼,只有拥护逍遥王,揭发当年先帝后之死的真相,才能名正言顺的讨伐百里仲霖。 逍遥王就是百里仲霖砧板上的鱼肉,与我们却是可名正言顺去讨伐百里仲霖弑君杀兄的名头,更是招集老臣势力的钥匙,而我们也成了为逍遥王复仇,披荆斩棘的刀。」 楚子善面无表情的看着周公,心里却翻涌着惊涛骇浪。 她完全能理解顾以墨的滔天之恨,更能明白周公的运筹帷幄。 「逍遥王是被你们藏起来了吗?」她问。 逍遥王摇头,苦涩一笑:「我本是要去救逍遥王的,以墨说那是皇上引我们入瓮的局,若去了可能我们这些年所有一切都付之一炬,所以,逍遥王是真的死了。」 楚子善凝起黛眉,潋滟美眸中写满了狐疑。 周公道:「子善不必怀疑,逍遥王除了我们,身边连个忠心的奴才都没有。以墨放弃逍遥王 ,有了更值得的人选,那便是你。」 「我?」楚子善冷笑:「他是想利用我,帮他复仇吗?」 「若依我所想是这样的,但以墨他不会利用你,他想做的是保护你,因为他已预见楚家的未来,就像这一次他不顾我的劝阻跑来边城,就是想与你并肩作战。」 楚子善挑了挑黛眉,唇角弯如新月,美眸中却泛着霜花。 她喝尽茶盏中的茶水,起身看了看周公:「周老先生您好好休息,军中事务繁忙,我就不陪了。」 周公笑呵呵站起,道:「刚我听说圣旨到了,皇上这是借着王亦清的谗言要杀你,你的罪名可是极好铲除楚家的机会,你必须与以墨联手,不然,楚家绝难逃过灭门之祸。」 楚子善淡淡一笑:「周老先生,我刚忘了问,顾以墨的原名叫什么?」 「祖龙,他叫祖龙。」周公道。 楚子善点了点头,转身出了屋子,她就昂着头直接掠过院中跪着的顾以墨,徜徉而去。 顾以墨见她出来便急着起身,却因久跪得麻木的双腿重重摔倒,他恨恨的捶着腿,看着她消失身焦急不已。 「放心吧,我没有告诉她,你就是百里令羲。」 周公站于檐廊下,满脸慈祥笑看着他。 顾以墨不语,强撑着站起来,一瘸一拐的追出去。 楚子善来到祖父的院子,她坐于床榻边看着沉睡的祖父,心思沉沉。 祖龙! 这个名字她印象深刻。 那日她追击刺杀厉丞相的刺客,那个带着金色面具的黑衣人,刺客的首领,他拉住她,说他叫祖龙。 正验证了她心中一直的怀疑,他果然就是那个人。 周公的话看似条理清晰,但她总感觉那里不对劲,所以不可尽信。 特别是逍遥王的死,她总感觉没那么简单。 最让她纠结的是,前世为何顾以墨从未出现过? 她一直认定是逍遥王导致楚家被灭门的始作俑者,重生后,她打乱了许多人的命运,让隐于暗处的顾以墨和周公浮出水面,他们身怀滔天仇恨会不择手段复仇,忠心的楚家就是他们复仇路上的绊脚石,势必会尽其所能铲除,不然,也定然在楚家灭门一事上起到了重要的作用。 这才应该是顾以墨真正害怕她知道的吧? 男人,终是不可信的! 心,隐隐的刺痛。 她抚上胸口,勾起唇角泛上一抹凄然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