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男的面孔各有各相,但渣男发誓的誓词却都一样。 李治说对皇后坚贞不屈,天地可鉴,皇宫看大门的狗都笑了。 为了表达对武后的坚贞,武家的女人你特么都没放过,真要让天地来鉴,不怕被雷劈吗? 所以说,历史上再英明的君主,在女人这个问题上,跟普通的渣男没什么两样,或许比普通的渣男更渣。 渣男事后至少还会扯几张纸巾帮女人擦一擦,皇帝不用,只有女人帮皇帝擦的份儿。 上疏请旨选秀的杨弘武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明明一脸正义地拒绝,你嘴角的笑容多少掩饰一下好么?生怕别人看不出你有多快乐吗? 李治虚伪的拒绝,满朝文武都没当真。 大家都是男人,懂! 于是杨弘武会同十几位朝臣再次不屈不挠地上疏,同样是请旨选秀。 陛下,充实后宫不是为了你自己的快乐,是为了大唐社稷的传承,为了天家后代的繁衍,这是一件非常严肃的事,请陛下认真对待。 李治当然认真,他都快笑出声了。 无孔不入,见缝插针,本就是男人的天性。 入不同的孔,插不同的缝,也是男人的天性,贵为天子,当然要彻底地释放天性,不好好休息娱乐,怎么有精力治理天下? 然而,第二次联名上疏,李治还是义正严辞地拒绝了。 奏疏递进太极宫,李治一脸气愤地对武后说,看看这帮臣子,整天不干正事,朕的后宫充不充实用得着他们管?他们分明是离间天家夫妻的感情,玷污朕对皇后的一片真心,其罪当诛。 武后侍奉过两代帝王,对男人尤其是渣男怎能不了解? 她早已看穿了李治的心肝脾肺肾。 于是武后皮笑肉不笑地说,既然群臣盛情难却,陛下不如答应了吧,天家后代繁衍确实很重要。 李治又假模假样地推辞,武后心中鄙夷,但也还是假模假样地再劝。 夫妻俩互飙演技,有来有往。 武后终于演得不耐烦了,就说了一句再推辞臣妾可就当真了。 李治一惊,立马满脸痛苦地答应下来。 武后冷眼看着他的表情,明明多么快乐的一件事,却像即将上刑场一样痛苦,在这儿演尼玛呢。 ………… 朱雀大街,辽东郡公府。 李治新赐的府邸,李钦载一天都没住过,习惯是个很可怕的东西,一旦习惯了某个事物,人就不想改变。 比如李钦载习惯了住在国公府里,里面的一草一木他早已熟悉,也习惯了每天骂骂下人,调戏丫鬟,还有那位手法日渐精湛的八号技师。 日常熟悉的起居之地,李钦载根本不想挪窝,于是李治赐给他的郡公府,李钦载只是进去参观了一下,然后每天还是住在国公府里。 这里住得太舒坦了,李钦载甚至暗暗决定,等李勣凯旋归来,必须跟李勣好好聊一聊,劝他写一份遗嘱,不求继承爵位也不求给钱给地,如果可以的话,把这座国公府当遗产送给他。 至于李敬业继承英国公后住哪儿……英国公的事,跟我辽东郡公有啥关系? 今日李钦载终于舍得出门,来自己的新宅郡公府转一转。 部曲打开大门后,李钦载一愣,接着勃然大怒,随即下令让部曲把武敏之叫来,他若敢不来就绑了送过来。 不能不气,新府邸的院子里一片狼藉,院子中间遍地炭灰,有吃剩扔下的鸡骨头,羊排骨,还有几个空酒坛,更过分的是,旁边的草地里隐隐散发出尿骚味。 当初争储风波愈演愈烈之时,武敏之恳求李钦载收容避祸,李钦载好心把自己的新府邸借给他住几日,结果…… 一个时辰后,武敏之臊眉耷眼站在院子中间,手里拿着一根扫帚,仔仔细细地清扫院子。 李钦载满脸怒火站在他身后,动作稍有迟滞便一脚踹上他的屁股,看不顺眼时也是一脚。 武敏之被他踹得一个踉跄又一个踉跄,手里的活儿还不能停。 “给你脸了是吗?好心给你房子住,你就这么糟践我的房子?给狗住都没你邋遢,你究竟是不是人变的?”李钦载骂骂咧咧,又是一记修长的飞腿踹去。 武敏之痛得一龇牙,随即陪笑道:“先生恕罪,弟子不是故意的,弟子在家时随性惯了,不管怎么乱都有下人收拾,……先生,您这新府邸也该买几个下人了,不然偌大的府邸容易脏。” 李钦载气坏了:“我特么……孽障,看腿!” 暴起身形,飞起一脚将他踹倒,武敏之倒地后迅速爬起来,脱口便赞:“先生好腿法……您数日前还坐着轮椅呢,没想到恢复得如此矫健。” 李钦载指着他,冷冷道:“打扫干净后马上滚蛋,以后我家门口挂一块牌子,‘狗可入,武敏之不准入’。” 武敏之笑嘻嘻地道:“先生万莫如此,弟子愿做先生门下走狗。” 李钦载张了张嘴,发现自己没词儿了。 这疯批狠起来,连自己都不放过。 武敏之画地图似的胡乱扫了几下,突然低声道:“对了,先生,皇后托弟子传一句话,您答应她的事可得加紧了,朝中如今风声颇急,许多朝臣被杨弘武蛊惑,联名请旨选秀的人越来越多了。” 李钦载冷冷道:“皇后身边没人了?传话这种事你也干?” 武敏之笑道:“弟子是皇后的外甥呀,先生忘了?” “没忘,以后皇后要传什么话,另外派人来说,你莫掺和。” “多谢先生爱护之心,弟子是皇后的外甥,这个身份再怎么也无法改变,无论弟子掺不掺和,别人都认定了我是皇后的晚辈,脱不开身的。” 顿了顿,武敏之好奇地道:“只是不知皇后托先生办什么事?当年先生与皇后可是有过恩怨的,如今怎么又和好了?” 李钦载拍了拍他的肩,微笑道:“社会上的事儿少打听,多专心眼前的事,今日你若不把我家的院子打扫干净,我让人把你脱光了游遍朱雀大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