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七章 我连一匹母马,都没骑过
施清欢是女子一事,随着圣旨的下达,不过半日,全城皆知。 也正如百里桁所说的那样,除了震惊之余,圣上也真的博得了一番贤名。 而作为天盛第一位女官的施清欢,也成了众人瞩目。 刚回到监察司,施清欢便被众人的目光盯得不好意思,好在百里桁解围,这才顺利进了殿中。 可一进殿中,方止衡便冲了过来,上下细细将施清欢打量一番。 “你真的是女子?” “是。” “之前也不是男扮女装?” “当然。” 方止衡一拍脑门,那神色可谓是尴尬到了极致,欲哭无泪。 施清欢讪笑着,还有一丝愧疚,百里桁倒好,坐到一侧冷哼着道,“这世上也就你这个木头,见了她的女子装扮,还认为她是男子。” “是啊,当初我也觉得,怎么会这么好看。” 说完,方止衡又猛然想起什么,“不对啊,那之前你们在护国公府...” 方止衡两手紧握在一起,看了看施清欢又看了看百里桁,“嗯?” 说的是牵手一事。 百里桁无奈一声叹息,“你真是木头吗?我和她正值年华,难道不正常吗?” 施清欢脸颊一红,方止衡却好似听见什么难以置信的消息。 “所以,你们不是断袖,是真的...” 百里桁眉头一皱,“你这表现的,好像更希望我们是断袖?” “不是,自然不是。” 方止衡讪讪一笑,喝了口茶压压惊,这才缓缓道,“真是没想到啊,你竟然是女子,那这么说来,日后,还是相府女主人?” 这话百里桁爱听得很,笑着看向方止衡。 会说你就多说点。 “不过百里桁你之前招惹了那么多桃花债,我看林掌执这虚弱的身子骨,受得住不?” 百里桁嘴角的笑意还没来得及扬起,就有消散,一个冷眼过去。 赶紧闭嘴吧你。 方止衡身子一颤,那股子冷意让他赶紧起身。 “我还有事,先走了!” 方止衡落荒而逃,施清欢则是看向百里桁,“桃花债?” 百里桁讪笑,“你知道的,那不是我。” “哦!那在北境的时候,也没有吗?” “绝对没有,我发誓,我就连一匹母马,都没骑过。” 百里桁认真发誓的样子,让施清欢噗嗤一笑。 “大人!” 外面传来章越的声音,两人也就噤声。 随即有嬷嬷走了进来。 “见过左相,见过林掌执,林掌执是我朝第一位女官,我们特奉命前来,为林掌执量了尺寸,做新的官服。” “那便有劳随我去内室。” 施清欢说罢,两位宫女随着施清欢入了内室,百里桁则是看向嬷嬷。 “嬷嬷请坐,喝杯热茶吧。” “左相大人不必客气了,我们量了尺寸便走,三日内是要做出官服的。” “这么急?” “是啊,圣上的意思。” 听闻此话,百里桁的神色微变,却没有显露出来。 不一会儿的功夫,尺寸就量好了,嬷嬷也赶紧离开。 百里桁见状,赶紧叫来了章越,“去查查,运河一事,新林国对接之人,是否有变动。” “是。” 施清欢见状,也明白过来,“有什么不妥吗?” “虽说你的身份已经明旨下来了,但是官服却不至于这么着急。” “或是为了得体,以免我在他国面前失仪?” “你现在的官服,也都是量身定做,外人皆看不出什么不妥,而今日给你做的,是女官官服。” 施清欢也听出了其中的问题,“圣上的意思,要我以女官身份随行?” “嗯,若我没猜错的话,这新林国对接使团官员里,想必有了变动,应是新加了一人进去。” “谁?” “新林国晋阳侯,夏钱胜。” 施清欢疑惑,“与他有什么关系吗?” “林大将军曾经在洪涝之灾时,与他携手抗灾,还曾救过他一命,他对林大将军十分的敬佩。” “所以,圣上是想将这份恩情,转加到我的身上?” “嗯,如此以来,运河一事,定然会更加顺利。” 说完,百里桁神色微沉,“看来我们的圣上,比我们想的,还要谋划得更多,今日即便没有右相,你的身份,想必也会因为其他的原因被戳破,然后走到如今的地步。” 百里桁一声叹息,“不过此事倒也不是什么坏事,毕竟你的身份明晰之后,夏钱胜的确会对你保持善意,于公于私,都算是好事。” “那我们也做做准备吧,以免再生别的变故。” “好。” 施清欢和百里桁着手准备后续的事宜,而枫王府内,此刻却是一点都不平静。 程阳枫将茶盏猛地摔碎在地,身前的枫王妃何娴吓得身子一颤。 程阳枫目光里皆是怒气,“你如今可真是厉害啊,背着我,都能和他人同谋了?” “王爷,你听我解释,我本只是想利用此事,定左相一个欺君之罪,只是没想到...” “你确定只是想定百里桁欺君之罪,而不是为了那林曼筠?” 一提到林曼筠,何娴神色一变,程阳枫继续道,“这么多年了,你何曾插手过朝政,为何突然出手,还专门挑了我离开京都城的时候。” 见程阳枫这般在乎林曼筠,何娴的怒气和委屈一时也压制不住。 “那王爷呢?王爷又何曾顾过我的感受?曾经是施清欢,她分明已经死了十年了,却依旧占着你的内心,我想着,毕竟她已经死了,我也便忍了,可如今又冒出一个像她的林曼筠,我如何能再忍?” “你既知林曼筠像她,便不该去动她。” “我如何不能动?我是你的王妃,还是你孩子的母亲,这世间,唯一为你有资格的人,便是我!” “你是如何成为我的王妃,你难道不清楚吗?你又是如何怀上我的孩子,你难道不清楚吗?” 程阳枫冷厉地盯着何娴,让她后脊生凉,却也只觉悲哀。 “是,你我成亲是为了父亲的权势,孩子是因为我灌醉了你,可是,我是真心待你的,程阳枫,我十年真心,你就不能有一丝对我的喜欢吗?” “我说过,我心底永远只有一个位置,也只给一个人,那便是施清欢。” “那林曼筠呢?她又算什么?” “她像她,这便是她的资格。” 何娴泪珠滚落,失落又不甘。 “就因为那一丝相像,我陪你十年都不及她,真是可笑啊!” 何娴哭诉着瘫倒在地,一身的狼狈。 程阳枫看着她,眉头紧锁,也许是十年相伴,总换得他一丝怜惜。 走到她的身前,伸手将她扶了起来。 这一瞬,何娴眼底浮现了光亮。 甚至这一刻,她奢望着他对她是有那么一丝情意的。 可下一瞬,程阳枫的冷深深刺痛了她。 “只这一次,若你再有下一次,这王府,便再无你的位置。” 话音刚落,程阳枫便转身离去,丝毫没有给何娴再开口的机会。 何娴独立在风中,悲戚惨笑。 “哈哈哈,我这一生,原也只是悲剧,如今,却是更加可笑的悲剧...” “程阳枫,你只知你对她情深似海,念念不忘,可又知我对你,也是年少情深,至此不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