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431章 堂上枷锁审堂下
王宗都督关中,在看到薛巢和邓晟的文书之后,不敢怠慢,安排快马送往洛阳。 很快王澈就看到了上书,在得知关中的事情后,大发雷霆,直接诏令给王宗:此案以及关中类似案情,可刑可不刑者,皆刑,可流可不流者,皆流,可杀可不杀者,皆杀。 所有涉案人员,除了那些愿意配合反正的,并且非主谋者,可以按照功劳免除罪责外,其他人全部都要从严从重处置,勋爵减罪予以取消。 这在大乾立国以来,用刑法最严的一次了,甚至就连爵位功勋也不能用来减罪。 这一次凤翔郡的案子牵涉甚广,其中有多少富户购买儿童,这其中又有多少人用婴儿心肝做药引,炼制长生药?王澈相信,其中人数绝对不少。 除了这些外,王澈再次下发诏令,对方士进行严格管理,发现有以炼制长生药、不死药为名的方士,立刻缉拿。 自从大乾立国以来,历次对外作战都是胜利,天下承平已久,再加上农业技术的进步,勋贵、豪强、官员世家们富庶。 这就导致了不少富户追求享受,而在习惯于享受这些东西之后,他们就会想要一直这样享受下去,于是就开始追去长生。 而长生怎么找?自然是找那些方士。从邦周时期开始,就有诸侯,贵族不断追求长生,方士更是层出不穷,后来淮国曾对方士进行过驱逐,大乾立国后更是严厉打击了一次。 但是只要有人还奢求长生,方士就不会消逝。 王宗在接到王澈的命令后,对这些勋贵、官员、豪强开始清算,此案牵连者何止千人。主犯尽数诛杀,与此同时,那些购买孩子用作药引、炼制长生药者,也被王宗下令诛杀,言‘二足禽兽,死不足惜。’ 所有与案件有关系的方士全部被抓,然后尽数诛杀,其他方士也被缉拿,进行仔细甄别,一旦发现漏网之鱼,同样要诛杀。 原本此案只是在凤翔郡,但是经过查抄之后,很快就波及到关中各地。关中各地可不止李钊一家这么干,或许他们没有干贩卖人口的勾当,但是勾结盗匪,草菅人命的事情可不少。 案子越查越多,王宗看到这种情况后,直接上书王澈,让大理寺与洛阳令中抽调人手前来帮忙,王宗已经对长安令的官员完全不信任。 王澈直接通过了诏书,然后派遣精兵强将赶赴关中。接下来的长安每天都在进行审理案件,偶尔还需要并案一起审理。 因为在关中的大动作,朝廷内部也是有些动荡,很多人都对此感到不安。王澈明显感觉到了朝廷中的这股动荡,于是派人将关中发生的案件审理之后直接以卷宗进行公示。 接下来的时间里,长安城中,平均下来每天都有三五人被砍头,天天都有人被流放,被流放的还算好的,还有大量人员被严惩,送往矿山。 这些被送往矿山的最低都要服刑五年。 一时间关中被斩首诛杀者超过千人,流放者超过十万。 原本只是清查地方勋贵勾结盗匪、杀人越货、贩卖人口还有长生食人的案子,结果案子越查越多,甚至牵连出来大量各地以往的治安案件。 因为实在缺乏人手,王澈再次从洛阳派遣大量官员前往关中,结果长安驿馆发生火灾,数十名官员干吏被烧死。王澈大怒,直接派遣三万羽林卫前往长安驻扎。 对关中推行战时军管制度,虽然稳定了关中,但是官员和干吏死了一时间却无法补充。于是王宗上书王澈,从长安令一下官员中抽调官员、干吏来协助审理案子。 但是关中的案件太多了,很多官员、老吏都牵扯其中,这些人在协助审理时候,审着审着,就被犯人供述出来,于是这些官员,老吏也被带上镣铐,继续审理。 这样以来,很多关中官员老吏开始各种阳奉阴违,不愿审理,甚至想要破坏证据,隐瞒案件。不仅案件没有审问出来结果,甚至出现弄虚作假,看到这种情况,王澈下令,也不管学宫、国子监的考核日期了,直接下令紧急考核。 让学宫以及国子监中的士子进行考试,考核通过后,直接就派去长安,协助王宗审理案子。 长安城中的牙行、青楼已经全部沦陷了,这些经营牙行、青楼的本就容易违规,这次牵扯范围之广,他们根本就躲不过去。 大量牙行牙人和青楼都被抓捕,这里面牵扯的人员越来越多,甚至就连一些地方驻军都被牵连其中。 不过好在大乾皇室对军队看管严格,只是很少一部分军官将领被牵扯其中,不过这也让王澈出了一身冷汗,要是军队也牵扯其中,到时候他可就忍不住要大开杀戒了。 关中的局面让很多官员心惊胆战,很多关中地区的官员纷纷上交辞呈,想要辞去官位,甚至原本要去关中上任的官员都不愿意前往。 大量官员不理政务,整个关中都要停摆。这些人以这种行为威胁朝廷,这让王澈和王宗大为震怒。但是王澈和王宗清楚,这个时候不能让步,一旦让步了,到时候其他地方就会有样学样,朝廷威信也会大打折扣。 对于这种情况,王澈和作为‘总督关中诸事’的王宗可没有惯着他们,辞官的直接派人前去要将人看押,然后查其在位期间的问题,对于没有前来上任直接下令督促其前来上任。 若是不来那就直接以懈于政事治罪,同时禁止其家族三代以内担任任何官职。 这些人面对这种情况,除了不在乎家族的人,几乎没有人会抗命。一旦抗命,那就是家族三代不能前往学宫、国子监学习,就算是家族底蕴深厚,三代时间足以让一个家族衰败成为普通富户甚至是成为底层百姓。这些家族不敢赌。 一番操作之后,人手总算是勉强够用了,而到了这个时候,被砍头诛杀的已经接近两千人。 而如此大案,虽然让官员恐慌,但是底层百姓却拍手叫好,甚至关中地区的治安都变得前所未有的好,儒家追求路不拾遗,夜不闭户竟然在这种情况下出现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