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道夫被弗拉季斯拉夫吸引离开,城内也的的确确恢复了往日的安宁,再加上四处洋溢着战争胜利的喜悦,致使巴什政府彻底放下心来。 留在冬堡的维拉克他们几乎没再遇到过任何阻力,和从前天差地别般地暗中活跃,疏通着各处,积蓄着力量。 眼看着巴什一切向好,维拉克心底萌生了离开的念头。 伯因嘱托他前往各国点燃革命之火,再把每一处的火焰连在一起,将所有的腐臭燃烧殆尽。 他始终照做。 不过他自己的理解是,自己帮助各处把火烧起来,而不是时刻看护,直至火焰如布列西那般窜天高涨。 想走到国际平等联盟总站那一步,不可能是一年半载的功夫就能实现的,更不是因他在就能有什么巨大改变的。 他终究是血肉之躯,并非神明。 如果真的要以布列西的情况为标准,那么他很有可能要在巴什待十年、二十年,最重要的是,待那么久,巴什仍不一定能迎来全面的胜利。 在分站重新站起来,游刃有余地恢复、重振后,他个人在其中所能提供的力量就开始锐减、微不足道了。 那么理应,自己该去一个更需要自己的地方,在那里发散自己的光亮。 时间飞逝,八月二十日,经过一周的运转,分站情况蒸蒸日上。如此保持下去,等力量累积到了顶点,再寻觅合适的机会撬动旧势力的统治即可。 维拉克见情况成熟,便与昆廷、斯图亚特、克拉克等人私下谈了谈自己的想法。 自己真离开的话,这里的中流砥柱们就该代替自己撑起一片天了,故而维拉克很在意这些人的意见。他们需要自己继续帮忙,自己就没有理由离开。他们有了信心自己面对往后的挑战,自己则可放心地奔赴下一个地方。 众人的答复让他很欣慰。 他们没有自负膨胀,却也满怀信心,尊重了维拉克想加紧帮助其他地区的意愿,向其保证了会小心谨慎,会虚心进步,会永远忠于这项伟大事业。 维拉克也做了个新的决定。 马克西姆是巴什分站最大的威胁,尽管他现在带着清道夫游荡在外,可终有醒悟的那一天。 等他回来,冬堡的同志会不会又陷入黑暗?这还需呵护的火焰会不会又被吹灭? 他想在离开之前,帮助分站除掉这个最大的敌人,杜绝后患。 当然,马克西姆死了之后,很快就会有人接替其担任清道夫的头目。只是这个位置好换人,马克西姆的能力却独一无二。 没有了马克西姆,清道夫就不再是从前的那个清道夫。 换了后,弗拉季斯拉夫他们继续在外牵制即可,届时清道夫疲弱,他们在四处活跃的同时,说不准还能有余力真的把思想的火种播撒到更多的地方。 除掉马克西姆并不容易,少说还需半个月。 这半个月正好可以提前通知墨菲从来泽因出发,还可多帮巴什分站在这危险之地站得更牢靠些。 半个月后,马克西姆身亡,分站实力得到增强,墨菲经过一路的跋涉,也与自己汇合,到时候就真的可以不留牵挂,马不停蹄地赶往下一站——蒙勒哥王国了。 获得了分站同志们的一致同意后,维拉克同伯因传去电报,正式做出申请。 毫不意外,伯因准许了此事。 随后,维拉克把消息传达给了身在基普市,协助基汀运转总校的墨菲,要墨菲做完工作的交接,即刻动身前往巴什先行与自己汇合。 —— 基普市、国际平等联盟总校、基汀的办公室 看完墨菲递来的电报,基汀没有意见:“等了很久吧?” 墨菲在看完电报的五分内收拾好了行李,接着就来向基汀汇报此事:“嗯。您帮交接完工作,我就坐火车走了。” 看着不苟言笑的墨菲,基汀没拖时间,放手让这只渴望归乡的鸟儿朝着家的方向振翅:“你去吧,交接的事情我之后去弄。” “谢谢您。”墨菲不会说什么话,这一声简单的道谢,包含了他全部的情感。 “我等着你们一起回来。”基汀也不需要墨菲像变了个人一样多说些什么,他什么都明白。 和基汀道完别,墨菲乘坐了最早的火车先去了来泽因。 在埋葬着迪亚兹的陵园内,他在自己哥哥的墓碑前驻足良久。 兄弟二人的人生都因维拉克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只是迪亚兹曾同他说的要一起回到家乡,让家乡的人都过上好日子的承诺无法兑现了。 “哥。”墨菲走得很匆忙,没来得及为迪亚兹买上一束花,“我要回去了。” 夜晚的风很清凉,陵园很安静。 “我会拼尽我的一切,让蒙勒哥好起来。”面对自己的哥哥,墨菲也没多说什么,他蹲下捧起了墓碑前的土,将之郑重收进行李箱中,而后头也不回地赶往了火车站。 —— 八月二十一日、上午 “清道夫装备精良,人数过千,马克西姆还极为谨慎怕死,一边处处紧逼我们,一边处处提防着我们,一般的刺杀肯定伤不着他,硬攻又不一定成功,反而大概率损失惨重得不偿失……” 冬堡的秘密站点里,维拉克和昆廷、斯图亚特、克拉克等人商议着如何除掉马克西姆。 马克西姆对国际平等联盟太了解了。 他完完整整地查过国际平等联盟在布列西的一系列行动,知道国际平等联盟一旦遇挫,就会试图通过刺杀敌人的头目来打破局面,因此他分外看重自己的安全,绝不允许同样的事情在自己身上上演。 现在他们在外面东奔西跑,兵力多于弗拉季斯拉夫所带领的‘诱饵分队’,远在冬堡的维拉克谋划刺杀时,感到了有心无力。 “早知道我们一开始就该留下科兹莫的狗命,或者戴个头套伪装成他,近距离接触到马克西姆后,直接把他弄死。”奥斯卡惋惜道。 “人早死了,说这些有什么用?”斯图亚特很厌恶后悔,因为后悔无法改变现状,还会令内心煎熬。 克拉克双臂环胸:“要么再寻求斯德尔王国分站的支援,集结力量伏击清道夫?” “让弗拉季斯拉夫同志派人强行硬碰硬铲除马克西姆并不现实,我们唯一可取的路就是以最小的风险、损失实现目的。”昆廷一如既往地沉着分析着,“以前马克西姆借由科兹莫的监视,对我们的一举一动都了如指掌,我们是很难打入清道夫。可现在不同,清道夫在各处奔波,接触着各处的人员,打入其中的难度大大减弱。从此处入手,应该是有刺杀马克西姆的机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