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轮西坠,结束了一天的拍摄,夏浅雪跟着剧组下山,来到半山腰,她忽然停下了脚步。 顾倾城的车怎么会出现这里? 她瞧了很久,突然想明白了,山上的那个人就是老实和尚。 该死的,被骗了! 夏浅雪从行李箱中取出一顶鸭舌帽,一个口罩,眨眼间全副武装起来。 “浅雪,你要去哪儿?”李姐的声音从背后响起。 “我有东西落在了山上了,你们先回市里吧。” “不行,等你到了山上,天就黑了,你一个人太危险,我陪你去。” 老实和尚从密道出来,抱着试试看的心思,再次打开暗格。 一张三寸长的小纸条静静躺在石槽之中。 “明晚十点,村后杏林见。”落款轩辕三剑。 密室那人的话,在老实和尚耳边回荡,“轩辕三剑已死,山上危机四伏,你还是下山去吧。” 老实和尚一边在村里游逛,一边思考着这件事,直到酒气全消,他才赶回锄地老人的家里。老人笑着道:“年轻人,你女朋友来了,我把她安排在了东屋。” 女朋友? 老实和尚心里纳闷,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多出了一个女朋友,当即点点头,走进东屋。 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夏浅雪。 她最终还是一个人回到了山上。 山村不大,她只提供了三个信息,便找到了老实和尚。 “头发很短,穿一身灰色运动衣,笑起来色眯眯的。” 老人又送来几样菜蔬,退出东屋。 这个笨女人怎么来了,如果是平时,老实和尚一定骂她两句,可是现在却不行。 “你怎么来了?”老实和尚皱着眉问道。 夏浅雪粉面含霜,怒极反笑:“我怎么来了?你骗得我像个傻子似的,还敢问我怎么来了,你这个无耻的混蛋!” 锄地老人的脚步声并未走远,老实和尚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说道:“老婆,我错了,我不该瞒着你,一个人到山里来。”他用手指指了指门外,继续说道:“可是有什么办法,我没车没房,又只是个小保安,你爸妈不会同意的。” 他一边拉过夏浅雪的手腕,在她手背上写下四个字“有人”、“演戏”,一边哭诉道:“除了一颗爱你的心,我一无所有,所以我希望你能放下过往的恩怨。” 夏浅雪被老实和尚一连串的动作搞蒙了,她旋即冷静下来。 这个该死的混蛋又在耍什么把戏?这是夏浅雪的第一反应。 很快,她意识到不对。 老人为什么站在门外?老实和尚为何如此焦急? 难道说他遇上了大麻烦。 和老实和尚的恩怨属于人民内部的矛盾,看在他那么可怜的份上,不!看在顾倾城的面子上,该帮还是要帮一把的。 “你个没良心的东西,招惹了人家,竟然一个人逃走了,不知道人家想你想的茶饭不思嘛。”夏浅雪说着,手指用力,已拧在老实和尚的胳膊上。 老实和尚手臂吃痛,却只能忍着,夏浅雪一语双关,显然是已识破了自己的身份。 听到锄地老人离开,老实和尚站起身,严肃的说道:“夏小姐,以前的事是我不对,你打也打得,骂也骂得,我只希望明天一早你能离开此地。” 老实和尚一让再让,让夏浅雪感到事情不同寻常,她柳眉微蹙,问道:“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这件事不是三言两语可以解释清楚的,你只需要记住一件事就可以了,这个村子里的人很危险。”老实和尚压低声音,说道:“一会儿,我还要你配合演一出戏。” 夏浅雪瞧着他,点了点头。 老实和尚在她耳边轻声耳语着。 夜色越来越深,锄地的老人又要出门了。 老实和尚忽然淫笑道:“浅雪,你来都来了,快让我摸摸,摸摸手也行……” 窄小的石屋里,夏浅雪脸色难看极了,她瞪着老实和尚,叫道:“混蛋,你再往前一步,我就喊人了……” “喊人?喊吧,放大声了喊,我们两口子吵架,关别人什么事,就算是偷听,也是不道德的。” 窗外的老人脸色一沉,向门外走了出去。 老实和尚脸上的不正经随之消失了:“你在这安心休息,我去瞧瞧。” 夏浅雪一把拉住他的外套,说道:“我也要去。” “不行!” “那我就去找老人家聊一聊……” 月光下,颠簸的山路上,老人慢悠悠的走着,还时不时的向四处瞧着。 夏浅雪小心脏扑通扑通跳着,既好奇又不安,一袭长长的秀发披在肩上,山风拂过散着淡淡的清香,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似乎会说话。 “你看什么呢?”被老实和尚瞧得有些不自在,夏浅雪瞪了他一眼。 “没什么……今晚的月亮真圆啊。”老实和尚尴尬的转身。 夏浅雪抬起头,深邃的夜空中,一轮新月如钩。 老人忽然停下脚步,走进一所院子。 老实和尚在院子外等了一会儿,拉住夏浅雪的手腕,飞身跃上墙头。 夏浅雪大吃一惊,忍不住要叫出声来。 老实和尚手疾眼快,急忙用手捂住她的嘴巴。 夏浅雪回过神,抬手移开老实和尚的手掌,低声问道:“你是怎么做到的?” “回头我向你解释,等会儿,你千万不要再出声。” 老实和尚向院子里瞧了一会儿,轻飘飘落在院中黑暗之处,脚下一个起落,已来到正房旁边。 “人都到齐了吗?”是那锄地老人的声音。 “回禀大哥,三妹去庙口给老东西送吃的了。”一个瘦削的老头儿走出人群,手里拿着一柄折扇。 “那我们先不等她,二弟,让你查的事怎么样了?” 手拿折扇的老头儿接着说道:“前天以及之前进山的人,总共有一百三十六人,现在还留在村里的只有一十三人。其中大哥家一人,四弟、五弟、七妹家各四人。四弟、五弟、七妹,你们各自说一下情况吧。” 一个胖墩墩的老头走了出来,说道:“住在我家的四人,是京华大学的学生,我试过他们,身上没有功夫。” 紧接着一个瘦小的老头向前走了两步:“我家这四人,有两个学生,一个画家,一个记者。学生和记者没什么可疑,只是画家却常到偏僻的山里去采风。” 一个头上插花的女人咯咯一笑,笑声如同鬼魅,让人心底不由得升起一股凉意。 “我家这四人就不简单了,身上都有功夫,我瞧他们的身法,应该是青城派和万马堂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