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敢用‘又’?冤家都没我们这么巧!”面对不喜的人,莫尊从来就懒得去装。 他说话犀利毫不客气,容浅怕他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她来到他身边,稍稍拽他的袖子。 清湛眸光里尽是哀求之色,祈求他不要太过。 莫尊目光凉凉地落在容浅脸上,他薄唇抿成了一条线,弧度下弯,不悦之色很明显。 容浅转身正要对季彦霖道歉,莫尊一把拉住了她的手,他一用力,她踉跄着身子撞进他的怀里。 莫尊冰刃般的眸光射向季彦霖,“Cyril大师真是好雅兴,像你们这些玩儿笔的不都很忙吗?怎么还有空约别人的妻子出来——开怀畅聊?” 最后四个字,莫尊是盯着容浅淡丽面容念出来的,如果细听,还能听到那里面冷然意味。 那捏着她手腕的力度加重,容浅吃痛不自觉拧起眉。 季彦霖视线扫了容浅一眼,也不知他有没有看出什么,再回眸,眼神一片深色。 “开怀畅聊也得对方是有缘人,朋友易遇,知己难求。” 容浅清楚感受到莫尊身上强烈渗人的寒气,她不觉得季彦霖这话有什么不对,但依照她对莫尊的了解。 他生气了! 容浅抓着他胳膊的手稍稍用了力,她希望他们能就此离开…… 可这到底是奢望。 只见莫尊眯起眼,高深莫测地看着季彦霖,“噢,那不知Cyril大师是以哪种相对?” 季彦霖的视线落在容浅身上,饱和面容挂着淡笑,“当然是知己,就怕容小姐不给这个机会。” 容浅微微讶异地看向季彦霖,季彦霖脸上笑容加深,眸光里一片赤诚。 莫尊彻底黑了脸,宛若冰天雪地里的寒刃从他身体里散发。 站在他身边的容浅心底有些不安,害怕莫尊会突然做出失控的事情,容浅赶忙出声结束这场无形的对峙。 “Cyril老师,谢谢您的好意,那我们今天就到这里,我先走了。” 容浅这话是谢谢季彦霖先前对她的看好,让她当助理一事,可话头听在莫尊耳里,却是完全变了味道。 像是她回应季彦霖的知己相邀。 莫尊脸色很难,坠入冰窖的寒意,大有狂风暴雨欲来之势。 容浅管不了那么多,她不待季彦霖回应,忙拉着莫尊的胳膊离开咖啡馆门前。 容浅不知道莫尊的车子停在那里,她只能朝阎哲他们那儿去。 所幸莫尊并未给她难堪,他真的被她拽着走。 只不过那种寒芒在背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等走出了一段距离,莫尊停下了脚步。 他不愿意走,容浅跟本撼动不了。 抬起头,立体刻画的容颜冰冷的如北极冰川,没有半点情绪外漏。 这样的莫尊很是让人畏怯,容浅动了动嘴唇,她下意识出声解释:“Cyril老师是画界有名的大师,能……得他,指点,是我的荣幸,所以……” 她撒了谎,说话磕磕绊绊的。 但若没有先前季彦霖那句“朋友易遇,知己难求”,说不定莫尊就算是过了。 可偏偏有了前面季彦霖浦路,后面容浅解释,只会让莫尊以为她很兴奋于Cyril大师约会? 莫尊眼神阴沉沉的,墨色旋涡越来越深,戾气丛生地盯着容浅。 容浅害怕,她正酝酿着要如何让可信度高点的时候,后面突然传来道声音。 “尊,那边打电话了。” 卓洋手里拿着手机,显然刚挂了电话。 话没有说完,里面的意味不言而喻。 莫尊冷冷看了他眼,抬脚朝前走去。 卓洋回头与阎哲对视,他茫然地摸了摸鼻子,只能说这个世界还真是——神奇! 莫尊大步朝前走,容浅只能跟在他身后,这时候她也不敢提出离开什么。 身后跟着的两人,他们明显是有事情处理。 容浅在脑海里做拉锯战,他们是办公事,而她跟着怎么看都不合适…… 正在她犹豫着怎么开口的时候,就见莫尊转身进了一个不起眼的小门院子。 容浅停下脚步,身后阎哲和卓洋跟上来。 阎哲经过她身边的时候,微笑着对她说:“走吧,进去看看。” 阎哲笑容很温和,让人无法拒绝。 容浅眉头微皱着,她到底随着他们的脚步走了进去。 院子是普通农舍,角落里堆了几十个木箱子,外面什么都看不出。 等进了里面,偌大客厅里左右站了两拨人。 他们严阵以待,即便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那凝重的气氛,无端的,令人心惊胆战。 容浅转眸扫视时,无意间看到有人腰间别着东西。 定睛去瞧,她的心在惴惴的往下沉。 阎哲很自然地走向莫尊,容浅紧步跟在他身后。 在这对垒之中,唯有当中坐在一把太师椅上悠然自得的男人,自成一片天,仿佛有他在的地方,就能令人安心。 容浅从未这刻,有着这么清明的感受。 她下意识地站在他身旁,垂着的视线,明显感到有几道视线频频落在身上。 容浅手不自觉地抓紧包包背带。 等人到齐,左边立刻有人跳出来,“说啊,不是能耐的原地坐价吗?” 他们对面,好些个人蠢蠢欲动,但迫于莫尊威压,到底没人出来做枪头鸟。 最后还是一个管事模样的人站出来,约有三十几岁,半截光头,那人对莫尊恭恭敬敬的,说出的话却一点也不见弱势。 “尊爷,我们当家的尊重您,一直和您签署合约。可已经过去了这么些年,不说社会在变,物价上升,光我们提供的货,早已抵不了原价。您不能这样,时间长了,您让我们还怎么能心甘情愿的为您马首是瞻?” “对,对对,就是……谁不是上有老下有小?” “出来打工,哪个不想弄几个钱养家糊口?” 附议的声音一声接着一声,都在激愤地宣泄心中不满。 容浅是第一次见识到这种事情,她的思绪有些跑偏。 不由得想起第一次见到莫尊时的场景,那时候也同现在的气氛一样…… 紧张的,凝重的……结合一起,那种预感,像是极有可能下一秒便会发生什么凶残至极的事情的! 这种想法刚出,只听“呯”的一声响。 足以震破耳膜的声音,即使是带了消音器,都犹如给在场所有人的心上种下一杯炸弹。 那起先抗议最大的人此时正捂着大腿跌倒在地上,大声哀嚎。 刚才还群雄激昂,声声不止,此刻就如同被按了定格键般的寂静。 诡谲的静谧渲染开来,所有人都震惊的看着那倒在地上嚎叫的人。 容浅脸色都吓白了,她抬起一只手捂住嘴巴,才防止自己尖叫出声。 只见左方这边有人将拿在手里的东西收回重新别在腰上,那人面色冷漠,像一台无情感的机器人。 退回去之后,坐在中间的莫尊才动了。 他换了个姿势,撑着眉宇的手指放下,抬起头。 先前质问的半截光头的管事,从最初的震惊镇定下来,他黑着脸咬牙切齿地问:“尊爷这是什么意思?” “明面上的意思。”莫尊一点情面不讲。 管事的能跳出来,这一想法已经预谋了很久,好不容易今天闹开了,那是拼着毁约的架势的。 先前想了各种突发事件,但唯独没有料到莫尊真敢真刀真枪的干。 做这种生意的,虽不是亡命之徒,可也到底惜命,哪个是不怕死的? 所以莫尊这一震慑,原先闹腾的立刻如鸡仔一般,乖乖地消停下来。 管事的恨恨道:“你就不怕撕破脸,大家都不好看?” “让姓于的自己来跟我说,派个小喽啰,这是不打算做了吗?”不得不说,莫尊一语见地。 正因为不打算做了,所以连这点明面上的都懒得去装。 那管事看向身旁的人,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莫尊纹着黑蛇的手微蜷起,他的声音波澜不惊,可说出的话,却残忍至极。 “既然不打算合作了,在我莫尊的地盘上还敢如此嚣张,留下一条腿,再活着回去带话。” 他的话音落下,左边手底下的那些人纷纷掏出了东西,一时之间,场面混乱极了,但迫于冷兵器威胁,没有一人敢轻举妄动。 边上阎哲动了动嘴唇,觉得处罚有些太重,但看到莫尊脸上残酷的冷笑,所有的话都被他咽了下去。 连卓洋也蹙起了眉。 莫尊下达的命令,没人敢反抗,更遑论这时候有人站出来制止? 容浅眼睁睁地看着谈判的那位管事被人群包围住,惊恐怒骂的声音从里面传出。 她睁大了眼睛,只觉全身血液像是被人抽走,冰冷的寒意蔓延四肢百骸。 突然,视线被人挡住。 莫尊那张妖异邪冷的脸孔出现在视线内,耳边是惨叫拳头落在身上的闷咚声,面前的男人,却嘴角含笑,邪肆的如同魔鬼。 “干嘛这幅表情?刚才在咖啡馆不是笑的很开心吗?” 容浅喉咙泛干,她被吓到的脑海迟钝的不知反应,“Cyril,老师是为了给我还围巾,才约我出来的……” 莫尊视线落在她的手上,“还?” 容浅一个激灵,面对上他深沉的眸子,她说不出来一句谎话。 “上次,上次去取画,不小心落下了!” “是吗?”他脸上笑容加深,抬起一只手,指腹像是欣赏一件美好的物件,顺着她的脸庞滑下,“容浅,我好像记得跟你说过,不要和这人来往的?” 喜欢听说,你爱我请大家收藏:()听说,你爱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