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离靠在座位上,后背出了一身冷汗。 心悸过后,她又开始头疼了。刚才情急之下她抱了盛慕寒的大腿,装受伤躲过一劫。现在这伤患的角色还要不要继续演下去,她心里打鼓。 车稳稳的开着,车厢安静,气氛压抑。 夏离悄悄的吸了口气,才看向盛慕寒,道:“谢谢。” 盛慕寒靠在座位上闭目养神,闻言睁开眼,沉邃黑眸落在夏离身上。片刻后收回视线,重新闭上眼。 夏离大气不敢出,思虑再三,选择闭嘴。 盛慕寒可能知道了。她心里有点忐忑。 车在最近的医院门口停下,老林正准备开口,盛慕寒忽然说话了,声音冷冽:“下车。” 老林一怔,这话自然不是对他说的。 夏离心头一跳,企图挣扎,道:“盛先生,我……” “不要自作聪明。”盛慕寒转头,眸光冰冷。 夏离脸色一白,盛慕寒原来早就知道了,刚才没有在现场拆穿她,她还以为自己骗过了他。 她的脸白了又红,红了又白,抿紧了唇,道:“今天非常感谢您,打扰了。” 说完,几乎是落荒而逃。 盛慕寒黑眸深沉,看了她的身影一眼,收回视线。 老林看着夏离行动自如的动作,也后知后觉的明白了什么。他通过后视镜瞄了盛慕寒一眼,心想,这个女孩子今天估计烧了高香了。 就算被拆穿了,夏离演戏还是得演到底,她匆匆进了医院,躲在门后看到盛慕寒的车开走,才走了出来。 刚才她是故意撞上他的车的,撞之前她真的不知道是盛慕寒的车,要不然她宁愿被孙浩抓到也不想去碰他的瓷。 盛慕寒是什么人,夏离就算不是他们那个阶层的,也多少听说过。 盛家明面上的产业涉及房地产、金融、科技、酒店、影视等等,非明面的,无人知晓。盛家曾经的掌权人是盛慕寒的爷爷盛昌泰,家族旁支甚多,子孙也多,而盛慕寒是盛老爷子指定的接班人,他现在已经是盛家和盛世集团的掌权人。 盛慕寒此人性格冷漠,手腕强硬,夏离曾经跟着苏萍一起出席过某个电影首映会,远远的看过他一次。 碰盛慕寒的瓷还能全身而退,夏离想想就后怕。 她坐在医院门口的花圃边上,阳光明媚,落在花圃里的花花草草上。 坐了一会,拨了个电话给萍姐,苏萍关机。 夏离皱眉。 她想着前后的事情,一下子就明白了。 她心里发寒,再明媚的阳光也温暖不了她。 她把脸埋进手心,再次睁开眼,已经恢复了冷静。 她跟苏萍签了三年的合同,现在才第一年,她无路可退。 夏离在医院门口坐到太阳下山才回家,把手机关机。 第二天,夏离主动联系了苏萍,电话里苏萍问她昨晚去哪了,怎么手机关机了。 苏萍不认,夏离也装蒜。她淡淡的说:“在孙总的俱乐部遇到了盛总,不小心撞到他的车,就顺便搭了他的车走,后面聊得忘了时间,没注意手机关机了。” 这话半真半假。 苏萍问:“哪个盛总?” “就盛世集团的盛总。” 苏萍顿了下,半晌,才问:“你人没事吧?” 夏离故意伸了个懒腰,低吟一声,道:“没事,就是身子有点不舒服,我待会去公司跟你说?” “不用,你好好休息,今天不用过来了。” 夏离挂了电话,眸底一片冰冷。 孙浩看上夏离,夏离一直不理睬他,他就去威逼利诱苏萍。 苏萍的小经纪公司签了几个艺人,她最看好的是夏离,外在条件无可挑剔,她以为夏离会是棵摇钱树,没想到性子这么孤傲。孙浩许了她好处,她没有多加考虑就把夏离卖了。昨晚孙浩突然打电话给她,说要撤了投资。 苏萍问了才知道孙浩昨晚没把人搞到手,夏离上了盛慕寒的车。 后面她打夏离电话一直关机,今天夏离说她跟盛慕寒昨晚聊得忘了时间,身子还有点不舒服。 苏萍很难不浮想翩翩。 夏离什么时候搭上了盛慕寒?两个人又是什么关系? 苏萍不好细问,暂时压下疑惑。如果夏离真的搭上了盛慕寒,那孙浩算个屁。 夏离揉了揉脸,非常疲惫。 她为了圆这个谎,把盛慕寒拉下水,他要是知道了,夏离的小命估计难保。夏离想想就心惊。 夏离想了一上午,没想出解决办法,心想,不管了,先过了这关再说。 她给自己煮了个面,刚端出来准备吃,电话响了,医院打来的。 夏情的病情恶化了,夏离面都不吃,打了个的直奔医院。 夏离赶到的时候,医生刚从急救室出来,她上前抓着医院的手腕,急声问:“我姐怎么样?” 医生皱眉,道:“情况很不好,心脏骤停,这次抢救及时,下次就很难说了。” 夏离脑子轰的一声,怔怔看着医生。 “病人身体各个器官衰竭,这次出现心脏骤停,恐怕心脏功能受损严重,暂时还不确定情况有多严重,还需要进一步检查,但你要做好心理准备。”医生进一步解释。 夏离懵了:“什么意思?” “如果是心脏问题,病人恐怕支撑不了多久。” 医生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夏离坐在床边看着浑然不知的夏情。 夏情很瘦,脸色苍白,两颊凹陷,像个脆弱的洋娃娃。 夏情在病床上躺了一年,夏离耗尽所有延长她的寿命,只盼着有朝一日奇迹出现,夏情会像电视剧演的那样突然醒来。 一年了,夏情没有醒来,现在情况恶化了,医生说她恐怕支撑不了多久。 “姐,”夏离握着她的手,声音哽咽,泪水止不住的往下掉,落在夏情的手背上,“你醒来好不好?” 夏情依旧没有任何反应。 护士拿着单子进来,让她这几天去续费,卡里的费用已经不足了,夏情还有后续一系列的检查和治疗。 只要人还活着,她就不会放弃。 夏离看着单子上的费用,沉默了许久。她在医院陪了一夜,第二天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