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他应该第一时间打过去的,可是他却是发现,自己的竟然不敢,他太激动,其实也是太害怕了。 他将手机拿到了自己的眼前,颤抖着手指,按到了叶淑云号码,然后放在了耳边。 几乎都是立即间,那边的电话就已经通了。 “陆逸,陆逸,你见到到你爸爸没有,他还好吗,他现在还好吗?有没有伤到?” 陆进的喉咙被刺的有些难受,有些疼,也是有些痒。 “淑云,是我,”他几乎都是用尽了自己所有的力气,才是喊出了这么几个字。 “老陆” 那边的叶淑云直接就大哭出了声。 “恩,是我,是我,”陆进此时是不断的掉着眼泪,虽然说,他是背对着所有人,但是,陆逸还是看的出来,他爸是哭了。 男人会将自己的笑与坚强给别人,而难过与痛苦,则是给自己。 就连眼泪也是一样。 外面,言欢正在照顾着伤者,一批批的物资,仍然是给灾区送着,物资不断,希望也就不断。 她戳了一下叶新宇的腿。 “医生说你的腿不好了?” “什么?”叶新宇尖叫一声,差一些就坐了起来,结果,腿却是一疼,他抱着自己的腿,嘶声的喊着,大颗的掉着眼泪。 疼,疼啊,那种钻心的疼痛,真的好疼,怎么办,他快要疼死了。 而言欢则是一脸的同情。 “姐姐,我的腿怎么了?” 他现在也不叫表嫂了,就叫姐姐,姐姐多亲切啊,他希望言欢看在姐姐这两个字的份上,对他好一些啊。 “不太好,”言欢再是戳了一下。 那种同情的眼神,还有那幅无奈的模样,几乎都是判了叶新宇死刑。 怎么了,到底怎么了。 叶新宇哭的跟个娘们儿一样,尤其那一张脸,偏生的长的还很漂亮,这梨花带雨的模样,怎么这么的,这么的,让人想要 掐死。 “你的腿”言欢指了指叶新宇的腿,“其实我一直没有告诉你,你可能会被截技,他们要锯掉你的腿,”她用自己的手向下切了一下,“你明白的,对不对?” “啊!” 叶新宇抱着自己的腿,几乎都是号啕大哭了起来。 当是直升机停了下来,要接重伤员回附近的医院治疗之时,叶新宇就是一幅没出息的样子。 “哥,哥,你一定要救我,我不要他们让锯掉我的腿,我不想当残废啊,我以后听话,我一定听话,我会好好的上学,再是也不逃学,不乱跑了” 陆逸被他拽着袖子,没有一丝的表情。 “姐姐,姐姐” 叶新宇见说不动陆逸,又是过来找言欢的帮忙。 “姐,我求你,救救我,救救我的腿,不要让他们锯掉我的腿啊!” 他哭的一把一鼻涕一把跟泪的,要多可怜就有多可怜的。 一个大男人的,怎么就能哭着这样的,把叶家的脸都是丢光了。陆进所性的直接就走远了,他不认识这个蠢蛋。 陆逸从叶新宇的爪子里面扯回了自己的袖子。 “哥,你不能见死不救啊?” 叶新宇都差在地上爬了。 言欢转过身,轻轻的吐出了一口气。 告诉她,叶家那样的家族里面,怎么能就能生出这么一个中二病的叶新宇出来,剁腿,剁个毛腿啊,这不是剪头发,剪指甲那么简单,断了,可要怎么接上,就算是要剁腿,也得有个亲人签字吧,他怎么就不用脑子想想,就这么哭的跟个傻子一样,还真的以为他这条腿要被锯掉了。 “哥,哥” 叶新宇还要再过来的扯陆逸的袖子的,可是陆逸却是冷冷的警告了他一眼,叶新宇只好收回了自己的爪子,委屈的不断在哭,就像自己要死了一样。 而一边的医生,也都是一幅这人傻子的模样。 而直到叶新宇上了飞机以后,都是以为他的腿是要被锯掉了。 “你这样玩他好吗?你看他那样,真是挺可怜的。”言欢问着陆逸,还要让她用自己的本来就是很高明的演技去骗一个孩子,虽然说,那个孩子,恩,只比她小了四岁。 “他欠收拾,”这次就让他好好的记住一次。 好吧,言欢对此也只能是无奈,亲表哥都是这样说了,亲姑父也不管,亲老子和爷爷也不闻不问,她这个当表嫂的,当然是要向着自己的老公。 老公就是一,老二就是二,老公说这腿要被锯掉了,那就不是骨折。 恩,原谅她这样没有原则吧。 而此时,落在他们的眼中的,的仍然是这一片满目的疮痍。 72小时之后,这里已经不再需要他们了,要救的都是救了,不能救的救出来或许那已经可以说是奇迹了,只是奇迹为什么可以说是奇迹,那就是因为,它,少的很可怜。 而他们现在就是希望,这世上可以多一些奇迹,他们也是需要,奇迹。 他们坐上了车,言欢趴在车玻璃上面,随着车子的开启,身后那些简陋的活动房,也是离开他们的视线远来远远,而他们的离去,并不意味着,这里的一切都是结束了,其实才是真正的开始,活着的人还要继续,还要在这一片土地上面生存,带着他们亲人的思念,还有不甘,继续的生活着。 直到老,直到死,直到零落为了泥土。 这本来就是一个人的要一生。 自生出来一天,就已经被注定了,会有死的一天,或早或晚,却都是要走过的一段路,而后再是生命的终结,其实,人很可怜。 一路上面,离去的人都是没有说话,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压抑在里面的仍然是这种的沉重,几乎都是令人无法喘息的沉重。 只有当你真正的了解了,才会知道,原来,生命的可贵,不只是因为活着,还有劫后余后,还有,大难不死。 以及那一句,好好活着。 一路上,到处都倒塌的房屋,坍塌的道路,那个美丽又要宁静的城市,似乎就是昨天才见过的,却不是他们眼前的这一片狼藉之色。 言欢有些不忍再看,她靠在陆逸的肩膀上面,抱住了他的胳膊,就像是抱住了一根救命的稻草一般。 她害怕,很害怕。 她愧疚,很愧疚。 (战场文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