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夜的估计不错,韩会再也不提连任,对外只说要站好最后一班岗,口风扭转令人惊讶。 估计他在磁盘里看到的东西已经让他吓破胆。 江总一脉子息寥落,她也是头一次听说这位后辈。 看来不亲的准养子和亲的族中后辈,江总也有他的情感倾向。 展眉躺在美容会所,慢慢思考事情来龙去脉,很快又陷入水面。 她每次都会在这儿睡一会,保镖闯进来看过一次,差点引起轩然大波。 是展眉又办了两年的会员,才能让自己不被赶走。 现在她在会所睡觉已经形成常态,连保镖都习惯不来吵她。 美容师叫她,“展小姐,您起来喝口茶?” 展眉缓缓睁开眼,“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你们这儿的床就让人睡得着。” 美容师态度非常好,“能让您多睡会是我们的荣幸。” 展眉捋了捋头发,“我最近倒是真的睡不好,家里有些事——” 她把尾音拖长,意料之中的看到美容师露出一副感兴趣模样。 展眉轻笑,“不知道能不能请你帮我买点安眠药?你知道,我的身份不太方便做这些事情——” 美容师恍然大悟,立刻应声,“当然,这是小事,您在我们这儿消费如此大方,能帮上您真是太好了。” 展眉摆足了派头,拎起包走出内室。 保镖们适应很多,已经不再像植物一样待在原地直愣愣的等,甚至还会轮着出去抽支烟。 展眉对他们其实很亲和,丝毫没有架子。 钟夜早出晚归,最近事态渐缓,他也能经常到展眉这里来。 展眉顾忌他的伤口,这几日都吃的清淡。 钟夜似乎对食物没有味觉,不管是在钟家还是在贫民窟,只要展眉做的,钟夜像个垃圾桶一样什么都吃。 他一边给展眉盛汤一边道,“韩会下台已成定局,找个时间我带你去复查。” “我不想去。” 钟夜抬眼,展眉是第一次抗拒去医院,“怎么?哪里不舒服?” 她接过汤碗,缓了缓情绪才道,“嗯,好,找个时间去吧。” 钟夜眯起眼睛观察她,什么都没看出来。 展眉和他沟通不多,虽然情绪多样,但几乎是条件反射的表演,宜喜宜嗔,只是为了自身安全戴上的面具。 钟夜深知,也并不着急,他安抚道,“要是不想去就换个时间,等心情好了再说。” 展眉点头,钟夜又问,“最近似乎见你去美容会所去的勤?” 她失笑,“我是去人家那儿睡觉。” 钟夜顿时露出理解的神情,展眉睡眠不好,他心中有数。 “我看那些小朋友都期待往你身边换岗,原来是你带他们工作时间看漂亮小女生。” 展眉想一想,被他们私底下的小小动作逗乐。 “是吗,真是一群小孩。” 展眉再去会所,就开始逗他们,“听说你们喜欢会所里的漂亮美容师?” 那小孩脸都红了,拼命摇手,“没有!” 展眉含笑,却突然想起另一张年轻的面孔。 晨曦。 不知道他现在在哪里,过得怎么样。 美容师见到展眉,神秘的把人拉过去,拿出一个不透明的药盒。 “展小姐,这是您要的东西。” 本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弄得像暗线接头一样,展眉也配合的神秘把药盒装好。 “谢谢。” 美容师有些自得,“我把药都剥好用药盒装上,这样就不会让他们看出来。” 展眉点头,“你想的很周到。” 白色的药片,研磨成粉,融化在水中。 展眉盯着小小烧杯中的浑浊液体,目光平静,又带着一丝执着。 她褪下手腕上的木头珠串,丢进水中。 点燃酒精灯进行烘烤。 混杂着药粉的水会渗透每一丝木质,慢慢干燥,从外表看不出丝毫不同。 这本是古董行业为木头做旧的手法。 良久,最后一丝水液被吸入木珠,杳无痕迹。 展眉把珠串拎起来,擦了擦被灼出的黑色印子。 和之间没有丝毫区别。 她把珠串戴好,又把烧杯清洗干净。 她的准备已经做完,接下来,就只需要等。 展眉并不知道自己要等多久。 但当她走进美容会所,发现美容师眼底的惶恐时,她知道,自己等到了。 她照旧让保镖们待在外面,跟着美容师走进内部。 除了几个彪形大汉,空无一人。 那人声音低沉。 “展小姐,请你跟我们走一趟。” 展眉点头,轻轻褪掉手腕上一颗珠子。 那珠子滚到地毯角落里,无声无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