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夜让展眉多出去转转,他的话她当命令听,打卡一样每天出去一圈。 好像刚刚落下的痂对她没有丝毫影响。 钟夜把她的头发捋上去,对长长一道疤痕毫无异色,“已经安排好手术。” 他最近时不时有这些亲密举动,展眉虽然诧异,但习惯的很快。 展眉每天出门去花鸟市场,钟夜无声默许,房间内植物越来越多。 这天展眉走出市场,在钟家的车后面看到一辆白色林肯,她轻叹口气,把手中花盆递给佣人,“您先回去,我有事情。” 顾雅洁依旧是带着完美的微笑,“展小姐,你好。” 展眉没想到是她,但也并不奇怪,“您好。” 钟夜不在时,顾雅洁本身的倨傲就显示出来,“那天我落水本是误会,是阿夜关心则乱,带累展小姐受了这么大的波折,实在很抱歉。” 展眉点头也笑,关心则乱的分明是南怀,顾雅洁一张嘴一闭嘴,就变成了钟夜。 总不会,顾雅洁真的以为她的脸是钟夜做的? 接下来的对话却告诉展眉,顾雅洁是真的不知道后来的一切! 这无疑是钟夜对当天事态做的处理。 她刺激南怀对她动手,钟夜看出来后把这件事压下,让她的小动作湮灭在摇篮中。 没有对任何人产生一点影响。 她咬牙,面上仍是谦恭神色,“这些都是分内之事,您太过客气,我实在难以承担。” 顾雅洁露出一点为难神色,“展小姐这是不愿意原谅我吗?” 展眉摇头,“我为老板做事,谈不上原谅不原谅。” 展眉有言外之意,她为钟夜做事,只要钟夜不在意,那她就不在意。 顾雅洁连未婚妻的名分都还没定,展眉却在钟夜的床上睡了这么久,若是扯虎皮,谁的虎皮大些倒也未知呢。 顾雅洁没想到会被展眉不温不火的怼了回来,“展小姐似乎对我很有意见,是因为我和阿夜的关系吗?” 展眉心情不好,性子也露出来几分,“我对顾小姐能有什么意见,倒是顾小姐要是真的和老板有什么关系,又何必自降身份来找我一个情妇。” 顾雅洁何时被人这样不客气的怼过,半天才组织出一句话,“原来展小姐如此伶牙俐齿。” 展眉失笑,心内的烦躁压抑不住,“若是主母遣散金丝雀,也请您拿了令箭再来,您贵足踏贱地,连家里佣人都看了笑话。” 顾雅洁的风度险险维持不住,直接对司机冷声道,“开车,送展小姐回家。” 展眉含沙射影了两句,暂时痛快,但觉得给自己惹了麻烦,若是钟夜知道,也许要寻她晦气。 顿觉自己不冷静,轻轻拍了拍额头。 车子缓慢停在别墅前,顾雅洁拿出一张名片递给她,“这是我觉得口碑很好的整容医生,祛疤很在行,你要是有时间,可以去看看。” 顾雅洁千娇万贵,被展眉连续讽刺,也不再维持平易近人的好风度,她把名片递过去,展眉却是愣了。 她今天来是为了—— 顾雅洁皱眉,“看来展小姐不感兴趣。”说着就要把名片收回去。 展眉伸手接过,有些踟蹰,“谢谢顾小姐。” 顾雅洁微微抬起下巴,满眼都是“你怎么还不下车?” 展眉吸一口气,还是低下声音,“顾小姐,刚刚真是抱歉,我——” 顾雅洁打断她,“算了,你也没说错,是我自甘下贱。” 展眉不知如何接口,顾雅洁眼中是埋藏很深的悲哀,“其实我们也差不多,都是卖,你还比我干净些。” 展眉想到顾雅轩的孱弱、顾夫人的希冀、她在钟夜面前的言行举止,更觉得自己冲动而刻薄。 “您是有选择的。” 顾雅洁轻笑,眉眼倨傲,“有,其实也没有。” 展眉会意,人生在世,如何能处处称意? 她依言下车,突然想起来问道,“当日顾小姐落水,是谁的安排?” 顾雅洁有一双和顾雅轩一样秀气的杏眼,水光潋滟,“南怀,他说钟夜疯了,侮辱了南音,想教训一下你,让我帮忙。” 她坦诚不讳,“我也想看看钟夜对你态度,所以答应。” 而后道,“抱歉,我没想到南怀如此冲动。” 展眉垂眸,南怀和顾雅洁如此说,却瞒着她拿了绿地保险箱,虽然是为了拱火,但他真的会为钟夜找了个像妹妹的情妇如此暴怒吗? 她叹口气,“南怀不可信,顾小姐以后小心。” 顾雅洁有些错愕,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