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响终于默然。 不能就这么让他们把自己废了。 现在能救自己的只有自己! 要废自己的人是谁? 雷响脑子里闪过几个跟自己过不去的人。 朱日兵? 田福生? 邱大贵? 脑子猛地定格在邱大贵的身上! 爆了他儿子的眼球,他疯狂报复,买凶废自己! 虽没有确定,但心里有了底! 思忖片刻,雷响道: “好!我答应你们! 说吧,雇你们的人给你们多少?” “一百万!” 雷响的心里顿时感慨万分。 竟然有人出一百万买残自己! 这个数字有点儿夸张。 不是买凶的人疯了,就是绑匪信口雌黄! 突然就笑了起来。 “他乃乃的,我这个东西在他眼里,才值一百万?” 几个男子被雷响说得发懵。 顿了片刻,一男子说道: “少费话,你能给多少?如果给双倍的话,我们一根手指头都不碰你。” 雷响毫不犹豫地答道: “你们的意思二百万?” “对,没错!” 雷响叹了口气。 “好,但是在钱打到你们账上之前,你们一定得保证我的安全!” 几个男子对视了一下。 没想到还真是碰到了一个有钱的! 黑大个把头凑近雷响。 “现在马上转钱?” 雷响摇头。 “没有问题!但你们得联系我大哥。 他叫邱大贵,是国宁县松岭鑫贵糖厂的老板。 二百万对于我大哥来说小意思!” 几个男子的眼睛看向黑大个。 片刻之后,黑大个道: “邱老板是你大哥?你姓雷,他可是姓邱!” 雷响一声长笑。 “亏你们还在江湖上混!我跟我大哥比亲兄弟还亲!” “好,把你大哥的电话告诉我们!” 话音落下,一小个子把黑大个扯到一边。 “黑哥,咱们这么弄,上家知道了,会弄死咱们的!” “你不说,他不说,上家怎么知道?拿了钱分完大家散伙,他们找鬼去!” 雷响终于听明白过来。 这伙人接单,不是直接从雇主那里接,而是从另一伙人那里接。 他们不知道雇主是谁! 雷响突地感到情况有些复杂,更感到自己的命很值钱。 竟然成了层层转包绑架的对象。 “我大哥的电话我背不下来。 你们可上网搜鑫贵糖厂,或搜邱大贵。 我大哥的电话就出来了!” 几个男子一听,都拿出了手机。 不一会儿,邱大贵的电话被搜了出来。 …… 在国宁县城邱大贵别墅的家里。 皮红正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数落邱大贵。 “你就等着看你儿子被判刑?你要那么多钱干什么? 花钱找人把儿子捞出来!” 邱大贵被皮红烦得猛喝大酒,压着性子忍着。 皮红过去,抓起酒杯猛地往地下砸。 咣当! 酒杯在地上开了花。 心烦意乱的邱大贵也上了火。 “你干什么?你以为就你疼儿子? 我比你更疼!” “嘴上说疼有什么用?你赶紧给我找人去! 去找检察院,去找警督局,去找法院!” 因为着急,皮红声嘶力歇。 见邱大贵眼睛发直,整个人在发愣。 皮红大声骂道: “你天天在外享福,把我儿子关到那个地方受苦受难! 我让你享福,我让你享福!” 越说越气,拿起酒瓶就朝邱大贵的头砸下去。 眼看着酒瓶就要砸到头上,邱大贵一激灵,头一偏。 酒瓶砸空。 皮红挥手又砸,邱大贵一把抓住皮红的手。 “你发什么疯!你有本事你自己找人去! 别来烦我!” 皮红哭天喊地,跟邱大贵撕打起来。 就在这时,门铃声响起。 邱大贵一怔,放开皮红。 “你闹够了没有?没闹够,我大开门,让别人看看。 我实话告诉你,你越是这样闹,儿子越救不出来!” 皮红的哭骂声瞬间停了下来。 邱大贵看了看地上玻璃碎片。 “把这些打扫干净!” 话音落下,门外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声音。 “邱总,在家吗?” 邱大贵一怔,田福生的老婆宋春艳的声音。 愣神间,宋春艳的声音不断传来。 似乎有急事! 邱大贵顾不了地上的玻璃碎片,急忙开门去。 门开了,一个四十来岁风韵犹存的女人出现在眼前。 大眼睛往客厅里瞟了瞟。 “邱总,你们家怎么了?鸡飞狗跳的!影响不好!” 邱大贵无奈地叹了口气。 “没办法!我那老婆象个疯婆子!” 皮红一个箭步冲了过来。 “你说谁是疯婆子——” 宋春艳赶紧往里一站,回身把门关上。 “皮红,住在咱们这里的非官即富,注意点影响。被人看不起不好!” 皮红哇地一声哭起来。 “儿子都进去了,早都被人看不起了!” 宋春艳轻轻地把皮红拉了过去,拍拍皮红的肩膀。 “我能理解你的心情!越是这个时候越要冷静。 闹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跟邱总好好商量,问题总会解决的。” 皮红流着泪。 “我着急啊。现在再不去找人疏通,再晚就真的判刑了!” 邱大贵直接冲道: “你怎么知道我们不去活动,不去疏通? 女人家家,不可能什么都告诉你!” 宋春艳接过话。 “皮红,不只是邱总在活动,田福生他们几个兄弟也在活动。 以最大的能力,想方设法把小皮和大壮弄出来。” 皮红愣了愣,惊讶地看着宋春艳。 “田厂长还在帮忙?他不是跟田大壮撇清关系了吗?” 邱大贵瞥了宋春艳一眼,没有吱声。 宋春艳尴尬了一下。 “撇清关系迫不得已,但帮还是要帮的!就看在邱总是兄弟的份上,都得帮忙。 哦,对了,刚才田福生不是到你家来了吗?” 皮红立即摇头。 “没有来过啊!我一直在家呢。” 宋春艳的脸色瞬间暗了下来。 邱大贵觉察到了什么,刚想开口,手机骤然响起。 也不看,直接接了过来。 一个男子阴沉的声音传来。 “你是邱总邱大贵吗?” 邱大贵随口答道: “是我!你是哪位?” “你的兄弟在我们手上,尽快拿出二百万,否则我们就把他废了!” 声音很大,站在旁边的皮红和宋春艳都听到了。 两个女人不敢吱声,瞪大眼睛看着邱大贵。 “兄弟?你们绑架了我的兄弟?” “对!我们知道你有钱,二百万不多!” 邱大贵脑子一片混乱。 明明自己就是独子,哪来的兄弟! “兄弟?是哪个兄弟?” “雷响!他现在在我们手上!如果你拒绝,我们就把他废了!” 邱大贵的头轰地响了下来。 一下子就懵了。 这是怎么回事? 自己雇的人,又转来跟自己要赎金? 脑子急速地转了转。 “雷响什么时候成了我的兄弟了? 我根本就不认识这个人! 你们要杀要剐随你们,跟我没有关系!” 说完,邱大贵直接挂了电话。 虽然这个乌龙莫名其妙,但就此置于雷响死地,也再好不过! 宋春艳奇怪地看着邱大贵。 “邱总,他们说的雷响,是不是松岭糖厂的雷响?” 邱大贵一愣,他刚才完全就忽略了二个女人的存在。 胡乱答道: “我都没听清他们说什么,提到雷响,我就气极想杀人,就直接挂了。” 宋春艳继续问道: “我好象听到雷响被绑架了?绑匪给你打的电话?” 皮红上前一步,也质疑道: “邱大贵,我也听到了!这是怎么回事? 雷响是咱们的仇人,他被绑架,竟然要来跟你要赎金?” 邱大贵气急败坏挥手道: “你问我,我问谁?” 嘴上嚎叫,心里却在想。 原本很隐秘的事情,现在竟然呈公开化了! 如果雷响真被废了,肯定会扯出自己。 一旦查下去,就有可能把自己起底出来! 不想不害怕,想起来真的害怕! 邱大贵顾不了旁边两个女人惊异的目光。 拨通了田福生的电话。 可田福生的电话关机。 邱大贵奇怪地瞥了宋春艳一眼。 “田厂长的电话怎么关机了?” 宋春艳也很奇怪。 “半个小时前,他出门说到你家来了。” 邱大贵这才认真起来。 宋春艳来自己家,并不是来劝架的。 是来找田福生的! 看来田福生对宋春艳撒了谎。 男人对老婆撒谎,大致有二个原因。 一是工作上不得意,怕在老婆面前没有面子,也不想给老婆造成压力。 田福生这阵子工作不存在不得意,前阵子因为解决蔗区突发事件还得到奖励。 二是外面有情人。做贼心虚,好事不背人,背人没好事。 田福生这么对老婆撒谎,去会情人十有八九。 至于情人是谁,邱大贵心里有底。 男人在这个时候,都会不由自住的帮上一把。 男人帮男人! 特别是在女人方面! 少倾。 邱大贵说道: “田厂长这段时间事情较多,经常跟朱总在一起。 可能到朱总家里去了。” 邱大贵脸上微妙的表情,宋春艳看在眼里。 心里七上八下。 本来对田福生就心存怀疑。 现在这么一来,似乎怀疑找到了证据。 不动声色笑笑。 “看来真的到吴总家里去了! 我说呢,男人也真不容易……” 话音未落,邱大贵的手机又响了起来。 宋春艳摆了摆手。 “好了,你们忙吧,我先回去了。” 邱大贵点了点头,忙着接电话。 皮红把宋春艳送至门口。 邱大贵愣愣地接电话。 “邱总,你真不在意我们把你兄弟给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