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日之下,雷响口干舌燥,顺手在甘蔗地里拽了根甘蔗。 才啃几口,甘蔗地里隐隐传来男女粗重的喘气声。 有男人女人在战斗? 扒开茂密的甘蔗,雷响眼睛吃紧:一对赤膊男女正在甘蔗地里冲锋陷阵,场面辣眼。 小青年谈个恋爱,在甘蔗地里激情一番不足为奇。 可眼前激战的男人全身皮肤松驰,已然不是小青年。 重要的是还似曾相识! 他是谁? …… 激战终于结束。 秃顶男人起身,雷响差点骂娘。 竟然是桄榔村村长何道林! 尼玛! 雷响一大早从厂子到村里,何道林说没空陪雷响到蔗区检查。 却跑到这里野战来了! 女子三十多岁,一看就是村里的农妇。 这年头,村长睡农妇司空见惯。 雷响也懒得管,转身走人。 农妇的声音传来。 “村长,再给我几张砍蔗票和进厂票吧。” 我橾! 原来何道林利用发放砍蔗票和进厂票的特权搞性.交易! 砍蔗票和进厂票是蔗区糖厂委托村委会代发,蔗农拿到砍蔗票才能砍蔗,拿到进厂票才能把甘蔗拉进糖厂销售。 “你们家的甘蔗不要一下子就砍完,要留点余地,到时候我不好说话。” “行,都听你的!” 农妇接过票。 雷响径直走了过去。 “何村长,你们这是干嘛?” 何道林一怔,抬头看是雷响。 闷声转头就往甘蔗地外面走去。 农妇紧跟在后面。 直接被无视! 自己好歹也是负责这项工作的国企员工! 不信你不怕我! 上前一把揪住何道林。 “你们俩刚才干的事我都看到了!” 何道林反手推开。 “跟你有毛关系!” “跟违规违法有关系!” 何道林牙一咬挥拳过来。 “老子揍死你!” 头一侧,拳头擦着耳根划过。 再回头,脱掉上衣的农妇向雷响扑来。 猝不及防被农妇紧紧抱住。 何道林拿出手机对着雷响和农妇。 尼玛,被拍下来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一推一蹲,终于从农妇怀里跳到一边。 农妇娇喘吁吁地又扑了上来。 雷响只好落荒而逃。 “咯咯咯——” 后面传来农妇放荡的笑声。 逃出甘蔗地,一阵悲凉涌上心头。 大凡自己有个一官半职,人家拍马屁还来不及呢,敢这样对自己? 以往跟科长到村里,好酒好肉相待,离开时还土鸡土鸭相送。 独自到村里,人家鸟都不鸟你! 没走几步,一辆满载甘蔗的大卡车往这边驰来。 虽然沮丧,可工作还得干,还得负责! 往路中间一站,张开双臂。 “我是松岭糖厂农务科的蔗区管理员! 请停车出示砍蔗票和进厂票!” 车子应声而停,下来几个五大三粗的男子。 直接把站在路中间的雷响往路边拽。 身有武艺,雷响几拳划过去。 几个人齐齐而上,拳头如雨而下! 奋力群战,寡不敌众,大卡车扬长而去。 打糖厂农务科科长的电话,可电话关机。 电话报警,警员做了记录,却说没有警力出警。 鼻青脸肿的雷响听得火冒三丈。 他玛的警员不把他的命当回事! 他得罪了县公司副总,从县里的公司被贬至乡镇糖厂。 大家都看不起他,都把他当作小丑。 悲愤无奈,雷响往村里去。 没走几分钟,女朋友胡小丫打来电话。 “喂,小丫……” “雷响,我和我妈下午五点要到我外婆家,你开车送送我们。 不要开你那辆破五菱送,我妈回娘家要面子。” “好,到时候我借科长的车过去。” “你什么时候能调回县里的公司? 调不回至少也弄个中层吧?这样我也好向我妈交代!” 无语,傻愣! 要调回城里比登天还难,提个中层更是痴心妄想! “我妈在亲戚朋友面前说你调到乡下糖厂,就是想从基层做起,以后当个厂长什么的。” 差点没把雷响噎死。 “小丫,现在要调回城里根本不可能!” “调不回,就想办法提拔! 这样我妈脸上有光,就不会嫌弃你了!” “我尽力吧!但我不敢保证!” “调不回又提不了,我妈这关你怎么过?” “小丫,你放心……” “你让我放心都那么多年了……我有事先挂了!” “小丫,别——” 胡小丫没有商量余地地挂了电话。 雷响愣了半晌,灰头土脸地往村里去。 走进桄榔村村委大院,几个村委正在喝酒。 没人理会雷响。 气不打一处来,雷响一脚搁倒椅子。 “你们不是说忙吗?忙喝大酒? 蔗贩子一车车的把甘蔗往外拉,你们就这样不管不问?” 村支书酒杯一放。 “蔗贩子你都管不了,我们怎么管?” “遏止甘蔗流失,是你们该做的工作!” “你一厂里的蔗区管理员,有什么权利向我们发号施令?” 村委会计使了个眼色。 两人起身拽着雷响就往门外推,转身关门。 雷响愤怒,不仅被无视,还被欺负! 门里传来对话声。 “这样不好吧,毕竟他是厂里的人,到时候咱们不好交代!” “他从县公司被贬到厂里,谁也不会为他出头!” …… 牙关咬紧,抬起脚想踹门。 脚提到一半却突然停下,在这里闹腾是自讨没趣,走人! 来到那辆花了伍仟元买来的五菱小面包车旁。 带着憋屈和愤怒,雷响开着破旧得吱吧响的车子直奔镇警捕房去。 警捕房的探长赫建和几个警捕员正在说说笑笑。 看到雷响走进来,没有人理他,顾自说话。 雷响冲着赫建:“赫探长,我来报案!” 赫建转过头来。 “报案?报什么案?” 雷响把被蔗贩子殴打的经过道出。 赫建拖着腔调: “你把蔗贩子的车牌号记下来了吗?” 雷响拿出一张纸条递了过去:“在这呢。” 赫建接过:“好!你先回去吧!” 雷响愣了愣:“你们不做笔录吗?” “你今天电话过来已经做了笔录!” 明显的敷衍! 心里不爽,却也找不到闹腾的理由! 就在雷响悻悻转身时,却看到赫建把嘴里的口香糖吐在那张字条上。 捏巴了一下,顺手扔进垃圾桶! 极大的羞辱! 忍无可忍! “赫探长,你有随手把证据扔掉的习惯?” 赫建耸了耸肩。 “不好意思,忘记那是证据了!” 瞥了一眼雷响,径直往洗手间去。 所有的憋屈,所有的侮辱,瞬间爆发。 一张椅子举过头顶。 所有的警捕员都盯着,似乎都希望椅子砸下去! 手机骤然响起。 猛地清醒过来,放下椅子走了出去。 “科长,您找我?” “我回到办公室了,你在哪儿?” “我回来了,我几分钟就到。” 几分钟后,雷响走进厂农务科办公室。 科长于长明吓了一跳。 “你这鼻青脸肿的,怎么回事?” 雷响把经过道出。 “我刚才到警捕房报案,差点就把警捕房给砸了!” 于长明劝道:“雷响啊,赫探长跟咱们的田厂长的关系好着呢。” 雷响当然知道赫建跟糖厂厂长田福生是铁哥们。 所以才有砸警捕房的冲动。 “砸了警捕房,除了开除国企公职,还极有可能坐大牢!” “科长,我咽不下这口气!” “咽不下也得咽!你还年轻,抬头的机会多的是!该忍的时候必须得忍!” 科长的谆谆教诲,雷响心里感动。 “科长,他们都看不起我,只有你对我好!”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处在低谷正好修炼自己。 我现在要立即赶往县里,蔗区的事我回来再说。” 雷响点头,向于长明请假,说下午要送女朋友及她的母亲到乡下。 于长明点头同意,然后离开。 下午三点半,雷响开着小五菱吱吧着往县城去。 鼻青脸肿实在不好看,雷响戴上口罩。 车子上了县城的二级公路。 转过一个山弯,公路旁停着一辆白色的路虎越野车,一三十多岁的女子正用脚踢着轮胎。 前后无车,这段路有些荒芜。 经过路虎,雷响减速。 “需要帮忙吗?” “车胎没气了!帮我一把,换个轮胎。” 把车子靠边,雷响下车走了过去。 “先在车前后放警示标志,安全第一!” 女子从车后厢拿出三角警示标志放好。 雷响开始拧轮胎螺丝…… 不一会儿,轮胎换好,女子倒着矿泉水给雷响洗手。 “你为什么一直戴着口罩?” 雷响不好实话。 “我感冒了……” 女子身材高挑,肤白细嫩,五官精致。 摄入心扉透着灵光的大眼睛,。 洗得发白的浅蓝色牛仔裤搭件白色T恤,前突后翘。 举手投足优雅,带着浓重职业女性的气派。 怎么看都不是小县城的人。 车牌是省城的车子。 才刚洗好手,后面突然过来一辆大卡车,直直地往这边撞过来。 “快闪开!” 雷响一把拽住女子就往路边滚了下去。 “轰!” 大卡车直接把路虎撞得往前翻了三百六十度,卡在路边的大树上。 雷响的右手压在女子的身上,右脚压在小腹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