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你,孙钱这个人你知道吗?” 我也不跟他多说废话,直接问起了正事。 但是我提起孙钱这个名字,孙笑的脸上就抽搐了一下,像是条件反射。 “认识。” 孙笑阴沉着脸,心里有事瞒着我。 “他是谁?” 我起身走到他的面前,盯着他的双眼一边问一边打量他的表情。 “我弟弟。” 果然! 原来贪污项目工程款的是他自己人啊! 我看着孙笑的模样甚至有点想笑。 “你知不知道,是泰叔派我来查这件事的,泰叔要是知道,是你弟弟贪污工程款,他会怎么处理你?” 我本以为,孙笑会怕泰叔知道。 但孙笑却淡淡地回答起来:“泰叔早就知道啊!” 我一愣。 泰叔知道孙笑的弟弟贪污公款? 那他为什么要派我来查啊? 只见孙笑整个人开始变得轻松起来,瘫软地坐在沙发上,还翘起来二郎腿。 “害~也就三百多万的事情,以前又不是没干过?瞧你那认真样,大不了分你一半就是了。” 我想起工地上一百多个民工兄弟们,为了等这一笔工钱,一个月没有干活,甚至有的人吃饭都没有钱。 我要是跟他一起贪了这笔钱,那我就是个畜生! 但是,如果我不跟他同流合污,那么我连这四百万的毛都看不见。 “工程款,我全部都要,作为你的赔礼。” 我冷勾勾地盯着孙笑。 孙笑瞬间不淡定了。 但是他也看见了我刚才跟龙市长的关系,再加上以后龙市长还会分项目给我,孙笑憋在肚子里面的火暂时没有爆发出来。 “行,那以后就请伟哥多多关照了。” 孙笑又朝我贱兮兮地笑了起来。 不知道为什么,我越是看见他这副样子,我就越是想要打他。 “明天,我通知我弟弟让他跟你见个面,然后把钱全部转给你。” 孙笑交代完这句话,就走了。 我一个人坐在包厢当中,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气。 赚钱,真是特么太不容易了。 ...... 第二天,按照约定,孙笑的弟弟孙钱带着钱来春香楼找我。 还是同样的包间。 我坐在里面等待着孙钱的到来。 我倒要看看,是哪个孙子,卷了一百多个民工兄弟的钱然后跑路了。 吱呀—— 包间的门,缓缓被推开。 一个贼眉鼠眼的脑袋探了出来。 “嘿嘿,伟哥是吗?” 更加绝的是,孙钱说起话来,还有两颗长长的龅牙显露在外面,他看起来,更像一只松鼠了。 “你就是孙钱?” 我朝他发问。 “是,我是孙钱,孙笑的弟弟,伟哥一点心意,不成敬意!” 孙钱还挺会来事,提着一个黑色的手提箱递给了我。 我打开手提箱,一排排现金就摆在里面。 我十分吃惊地朝孙钱发问。 “这些就是工程款?” 这些钱,顶天了五十多万,离着四百五还差老远了。 但孙钱却继续贱兮兮地笑起来,他笑起来的时候,跟他哥哥一样贱。 “嘿嘿,不是,当然不是,这钱是我自己单独送给你的,工程款我会打到你的卡上。” 原来如此,这些钱是单独送给我的。 我拿着钱,也对他阴笑起来。 “饿了吧,走我带你去吃顿好的。” “伟哥,这里不就是饭店吗?” 孙笑奇怪地指着包间。 我搂着他的脖子,脸上散发出来的阴笑越发诡异。 “这才哪到哪儿啊,我专门为你准备了更多大餐。” 拿着钱,带着人,坐上了出租车,一路驶向了城南的建筑工地。 工地当中,工头大锤早已带着人迎接我们了。 出租车一进来,工友们就黑压压地一片,围了上来。 车内,孙钱的脸上,显然已经露不出笑容来了。 他颤巍巍地躲在我的身后,两只手紧紧地抓住我的胳膊。 “伟......伟哥,你带我来这里干嘛呀,我不是把钱都给你了吗?” 我鄙视地瞧了他一眼。 “那些钱,不是给我的,是给他们的。” “你害的大伙白白挨了一个月的时间,大伙还想热情地报答你呢。” 说完,我打开孙笑旁边的车门,然后一脚将孙笑踹了出去。 “伟哥!伟哥救我,我哥知道了饶不了你的!” 孙笑滚了出去,还用一只手艰难地抓住车门,并且还在威胁我。 “你哥?你哥就是个屁!” 又是一脚,踹在了他抓在车门上的手。 很快,工友们就一拥而上。 有仇的报仇,有冤报冤。 而他带过来的一箱子钱,正好可以给他当作医药费。 就是不知道孙笑知道自己的弟弟被我这么搞,心里会怎么想? 不过就算他生气,也拿我没有办法。 经过一天的调教,孙钱将工友们的钱,全部还给了工友。 工友们为了感谢他,特地送他进了医院。 大锤单独找到了我,他看起来很开心,手里紧紧拽着刚刚得来的工资,并且大方地朝我说道。 “张总,我请你吃饭咋样。” 大锤是个老实人,我最喜欢跟老实人打交道。 所以就答应了下来。 正好,我也可以为耗子街引一波客流。 “去耗子街吃吧,那里实惠又好吃。” 大锤大手一挥:“乡亲们,今天终于发工钱了,咱们也别憋着,今天吃顿好的!” “张总在耗子街开了餐馆,咱们去给他捧场咋样?” “好啊!” “张总的店我们必须去!” “对,来了多少人,都没有帮我们要回工钱,张总才来了多久,咱们就拿到工资了。” 看着工友们的脸上,浮现出热情的笑容。 我的心里也暖暖的。 做个好人,感觉的确不错。 夜晚,耗子街从未这么热闹过。 一百多号工友,开始在耗子街吃吃喝喝,几乎每家店前都站满了人。 我特地让黑熊给我和大锤开了个包间,黑熊十分够意思,还赠送了两瓶不便宜的白酒放在我们的餐桌上。 “张总,俺是个乡下人,不知道该咋感谢你,如果你允许,我给你下跪都行!” 大锤抹着眼泪,举起手中的一杯白酒对着我一饮而尽。 我看着他枯瘦的面颊,心里也难受。 “这笔钱,其实是我娘们的救命钱,她瘫痪很久了,等着去医院手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