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麻子抬头看了一眼李国庆，他知道，这人就是和刀疤交易的人。　　他不恨李国庆。　　他恨自己没早点抽身，更恨刀疤那畜生！　　做生意不讲诚信就算了，还他妈不讲义气，抓起来审讯都没审直接把自己卖了。　　他被抓的时候，一脸懵逼。　　“王麻子，曾用名，王博。”　　王麻子没什么反应，这个名字其实也不是他本名。　　但李国庆后面话让他颤抖不已。　　“王家村生人，奶奶王如梅。”　　“你怎么知道的！？”　　王博眼神中凶厉一闪而过，他一开始并不是倒卖黄金，其他违法勾当也干过，手上也见过血。　　此时眼神还是很有威慑力的，但李国庆不吃这一套。　　他和王博对视了一会儿，平静道：“我前两天下乡，碰到了你奶奶。她一个人背着数十斤的东西，差点摔倒。”　　“你闭嘴。”　　李国庆没理他，接着说道：“得知我是城里来的，没聊两句就问我认不认识王博，说很想你。”　　“别说了。”　　王博眼中已经有泪痕闪过，他这辈子最对不起的就是奶奶。　　父母双亡，是奶奶养他长大的。不管他做了什么错事，奶奶都不会打骂他。　　那是他心中仅存的柔软。　　“她很想再见见你。”　　王博已经泣不成声：“求求你们，求求你们，别去打扰她，别告诉她我的事情。”　　看上去很可怜，但李国庆没有任何触动，这王博的卷宗他看过，杀过不少人。　　“放心，除了我没人知道她是你奶奶，我也没和她说你的事情。”　　王博也不是笨蛋，这时候也明白了李国庆的意思。　　“你是想要我藏起来的黄金？”　　“没错，作为交换，我会把你的骨灰带回去，也会找人帮你奶奶养老。”　　王博沉默了，其实黄金对于现在的他没一点作用，因为他知道自己必死无疑。　　他只是不想把那些黄金上交。但现在，用黄金换自己的骨灰能回家，换自己的奶奶能安度晚年，一点不亏。　　“别告诉我奶奶我的事情。”　　“我会说你死于工伤，然后给她一笔钱，并托人照顾她。”　　“还有，骨灰带回去不要埋，就撒在祖坟边上吧。”　　“可以。”　　“还有最后一件事情，我凭什么相信你？”　　王博目光灼灼地看着李国庆。　　李国庆笑了一下：“其实你别无选择，但我还是和你说一下。你的骨灰能不能带回去，我不是警察却能单独和你对话，这就是最好的证明。　　至于王奶奶，我很心疼她。况且农村养老也花不了多少钱，拿了你的黄金，那就是九牛一毛，我不会为了这点东西违背自己的诺言。”　　王博沉默了，其实在他听到王如梅这个名字的时候，事情就已经结束了。　　良久后，王博开口了：“四九城去王家村的路上，有连着三棵大榕树，在左边那棵的底下埋着一箱，三百两黄金。”　　三百两！　　饶是李国庆见了不少大场面，呼吸也有一瞬间的凝滞。　　马上就是自己的了！　　“希望你能遵守诺言。”　　“放心，我不是食言而肥的人。”　　李国庆转身离去，房间陷入长久的沉默。　　...　　“张叔，咱们走？”　　“走，就不去外面了，去我家吧。你婶婶一直念叨着再见见你呢。”　　“嗨，本来我请客的，这下我占便宜了。”　　张卫民哈哈笑道：“咱叔侄两个，不说这些。”　　很快到了张卫民的家，他把外衣脱下，放到衣架上，大声道：“媳妇儿，拿两瓶茅台，国庆来了，我们喝两杯。”　　“国庆来了啊，我给你们做饭。”　　“婶婶，少做点，我在林爷爷那吃过了。”　　“行，就搞点下酒菜。”　　李国庆和张卫民面对面坐下。　　酒满杯，李国庆开口道：“张叔知道咱们厂那个聂海荣么？”　　张卫民将酒杯放下。　　“知道，聂云飞的晚辈，我听说他最近在厂里也当上副主任了？”　　“是啊，就在我手底下，说这周末请我去他家，他那长辈也在。”　　“你是想问我们关系怎么样吧。”　　张卫民一下看出李国庆的意图，接着说道：“不算亲近，但是没什么冲突，可以接触接触。”　　李国庆懂了：“行，我明白。对了，到时候我带点啥过去？”　　张卫民沉吟片刻道：“聂云飞不喜欢收礼，你带点能吃的东西过去就好了。”　　“好，就不说其他的了。来，张叔，我敬你一杯。”　　“来，干了。”　　张卫民也很干脆，其实他是不太喝酒的，在外面也没多少人敢灌他酒。　　李国庆性格对他胃口，他才一口干了。　　喝完一杯酒，张卫民接着说道：“今天敞开了喝点，喝多了就在我家睡了，反正有空房间。”　　“行，不过张叔，我可是号称千杯不醉。”　　张卫民也笑了：“那你猜我能喝多少？”　　他一边说着，一边竖起食指。　　“一两？”　　张卫民摇摇头：“一直喝。”　　李国庆立刻道：“那今天就陪张叔喝个够。”　　两人推杯换盏起来，张卫民夫人就在一旁看着，也不劝，只是偶尔夹点菜给张卫民。　　她知道丈夫只有开心的时候才会喝多，这种时候没必要扫兴。　　张卫民酒量确实不错，两人一直喝到夜里才结束。　　“国庆，你小子不错，要不是我没闺女，我也想当你岳丈了。”　　张卫民说着醉话，李国庆只管微笑。　　“你张叔平常不这样。”　　“我知道，张叔高兴嘛，我也高兴，能理解。来，婶婶，我帮你把张叔扶回去。”　　“麻烦你了。”　　张卫民长得很壮实，她确实很难扶回去。　　“没事儿。”　　“嗯，国庆你待会儿就在那个房间睡吧，刚刚床给你铺好了。”　　“好嘞，谢谢婶婶。”　　李国庆没有拒绝，天实在是太晚了。　　他进了房间躺上床，喝了一口灵泉水很快睡着。　　第二天早上，张卫民起床的时候只感觉神清气爽，完全没有宿醉的难受感。　　“难道这宿醉还分喝酒的人？”　　张卫民有些疑惑。他不知道是李国庆在昨天的最后一杯酒里面加了些灵泉水。　　只是剂量比较少，所以他没有立刻清醒。　　“你在说什么呢？”　　“没什么，对了，国庆呢？”　　“国庆已经走了，这是他给你留的早饭。”　　张卫民夫人脸上带着笑意：“这小伙子真不错，我起床的时候他早饭都帮我们做好了。”　　张卫民也是赞叹道：“国庆是不错。”　　...　　另一边，李国庆看完了材料。正坐在办公室的椅子上，思考黄金的事情。　　“待会儿先去买点工具，再回去一下，让三大爷晚点关门。”　　“毕竟这种事情只能晚上干，防止被人看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