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修只是使用刀法中的上撩,很普普通通的一招,但因为出招角度刁钻,出其不意,力量大,一下子让张雄的手差点没握住打狗棍。 心惊之余,张雄一棍反打,暂时逼退丁修后不打算给他太多喘气的机会,抡起打狗棍直攻丁修上中下三路。 他看出来了,丁修对兵器是有研究的,搞不好还有两下子。最好的办法就是先把他的齐眉棍弄断。 战术是有点脏,但没办法,为了赢。 上了擂台就只有输赢,在不违反规则的前提下用尽所有的方法,能出的招。 他这样算是好的了,看看那些玩体育了,关键时候为了不让对手得分,铲人,拉衣服,撞人都是基本操作,大不了一张红牌警告。 用一次违规的机会换下对手得分,很划算。「一」 二楼大厅,丁修抽棍不断挡住张雄的的攻击,好几次危机化险为夷。围观的武林人士对他的看法再一次有点些许改变。 精武武术会的会长点点头道:「没想到他不但精通拳脚,棍法也懂一点,在这个年纪很不容易。」 只是过了几招,大家还没看出来丁修的全部实力,也没有往刀法上面想,只是觉得棍子前端断了,改用双手握是没有办法的事。 但看到丁修临危不乱的打法,对他实力是认可的,换做一般高手过来,可能已经手忙脚乱,哪里像他,还能表现得那么淡定。 不过输是早晚的事,因为齐眉棍扛不住几下,丁修已经硬拼过几个回合了,怕是再来两下就要断。「啪!」 当这边还在想能坚持几下的时候,场中,丁修面对势大力沉的打狗棍,下意识伸棍横挡,一声脆响,棍子齐声而断,一分为二。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功夫练到最后,更多的是肌肉记忆,很多时候都是下意识反应,没法思考的。人家出棍,你眼睛看到,大脑再思考,发出指令给四肢,四肢行动,黄花菜都凉了。 所以才要练肌肉记忆,见人抬手就出拳,人家踢脚你后撤,近身后贴身短打,拉开距离后扫腿,所有动作都是顷刻间完成。 丁修的齐眉棍和张雄的打狗棍不一样,之前他有条不紊能挡几下,是因为他的战斗经验丰富。 张雄抬手,上步,他就知道对方要干嘛,大脑里迅速做出反应,在不弄断棍子的前提下躲避这些攻击。但随着对方攻击越来越快,留给他思考的时间不多,刹那间都是下意识的本能动作。 所以,棍子断是没办法的事。 棍断还是好的,随着齐眉棍断后,打狗棍力量不减,朝着丁修继续砸过去。看到这,有的人已经闭上眼睛。 大局定了。 吴兵微微叹口气,替丁修感到不值,如果此刻丁修拿的是一把好的武器,绝对不会是这个结果。「砰!」 打狗棍砸在地上,木质地板被锤出一个拳头大的洞。所有人定睛望去,丁修毫发无损。 原来刚刚在齐眉棍断裂的瞬间,丁修身体一侧,与打狗棍擦身而过,以差之堂厘的距离避过去。对他这种高手来说,仅仅是齐眉棍和打狗棍相碰的一瞬间,他就知道齐眉棍要断。 不,或者说当他下意识举起齐眉棍的时候,他就知道要断了。所以身体迅速做出反应,侧身避开打狗棍。 同时脚下也没闲着,不等张雄提起棍子,他单脚重重踩在打狗棍前端。 一百多斤的重量外加丁修有意施加力量,打了这么一会的张雄已经喘气,根本抬不起打狗棍,脸色憋得通红。 「嘶!」 众人倒吸一口冷气,眼睛瞪得圆圆的。 谁也没想到丁修的动作会这么快,本来必输的局一下子反转。 齐眉棍断,侧身闪躲,出脚压制打狗棍,所有的一切都是顷刻间完成,但凡其中一个动作慢一点,等待他的都是输。 「我靠,年轻人反应这么快吗?」 「我尼玛,换做是我,这一棍子非得敲头上不可。」「这神经反应速度,厉害啊,天生的运动员。」 「他不只是反应速度快,更多是战斗经验丰富,棍断那一刻就预料到后面的结果,不然光是反应快,最多也只是侧身躲开。」 在一片惊叹声中,有大佬做出了靠谱的解释。 丁修的这一连串动作哪里是反应快,根本是战斗经验太过丰富,打他一下,下意识的一连串后招全上来了。 要知道,人的神经和身体是两个不同的体系。 反应快归反应快,但你也得身体跟得上才行,不然都是白搭。 等你反应过来,到身体动,正常人都有一个过渡时间,但高手不一样的,常年累月的战斗让他们只是扫一眼,身体就跟着动了。 有的甚至身体比大脑反应还快。 丁修明显就是后者,不,他比后者还要厉害得多,不只是身体反应快,神经反应也很快。不出意外的话,张雄要输了。 「哗!」 提不起打狗棍,张雄改用双手一扯,棍子从丁修脚下划出来。 当他还想举起棍子的时候,丁修出腿了,这个距离,先发制人,腿的速度要比棍子快得多。「砰!」 一脚侧踢踢到张雄胸口,张雄连退五六步,刚举起棍子准备往下砸,一只大手握住棍身。 不知道什么时候,丁修已经来到跟前,左手捏着棍子,右手掐在张雄脖子上,舔了舔嘴唇,咧嘴一笑。「你输了。」 喉咙被掐着,说不了话,张雄还想挣扎一下,没想到丁修突然加大力量,他感觉呼吸困难,要是再动一下,可能要被扭断脖子。 不经意间,他瞪着不甘的双眼看向丁修的眼睛。眸子冰冷,无情,充满杀意。 很多话卡在喉咙,张雄咽了下去,他是真怕下一秒丁修把他弄死在这。 脸色已经开始红了,额头青筋暴起的张雄不等裁判出声,用力拍了拍丁修的手臂,表示认输。 丁修不为所动,冷笑一声,环顾四周道:「他这是干嘛,认输还是攻击啊,也不出声,我是停手还是不停手?」 上来就整个破棍子欺负人,打狗棍还那么凶狠,一不留神他都得进医院躺半个月。他棍子断的时候也没人出来说一声。 现在刚热身完就想认输,哪有这么容易,高低揍一顿再说。「啪!」 「啪!」 「我,我,认......」 脖子被掐着,张雄再次拍了拍丁修手臂,艰难吐出几个字,只是还没等他说完,脖子上的力量突然增大,后面的话全咔下去了。 「他说啥?」丁修问众人。众人:「...."」 p! 说啥你听不见啊,人都要被你掐死了,你猜他说啥? 「咳咳。」咳嗽一声,港岛的武林名宿站了出来,张雄脸都青了,再不阻止怕不是要死人:「他认输。」 「是嘛,老头,你说话算数吗,别一会人家当事人不认,等我一放手他就准备搞偷袭,来骗的。」「不会,我说话还是管用的。」 人都被掐得翻白眼了,还偷袭,来骗,这特么也得偷袭得了才行啊。「好吧,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姑且相信。」 丁修一松手,张雄仿佛全身力气被抽走,躺坐在地板上,死鱼似的大口喘气,打狗棍落在边上,再也没有提起来的力气。 「抱歉,刚刚有点认真 了,收不住手,你没事吧?」 面对丁修的假惺惺,张雄埋汰他的力气都没有,只是勉强抬起手摆了摆。眼睁睁看着张雄被抬走,丁修中气十足道:「下一个。」 「下一个!」 网上,关于丁修第五擂挑战成功,港岛和内地网友冰火两重天。 「靠,这些老头子真没用,不是号称高手吗,这么多打一个都打不过。」「早知道我就自己上了,反正都是输。」 「前段时间全真的还忽悠我侄子报名学武,感情就是这玩意。」 「丁修这一闹,算是把港岛武术界的老底摸清了,哪家能打哪家不能打一目了然,那个空手道上来就被抬下去的以后大家避一下,别上当。」 「谁说功夫不能打的,都擦亮狗眼看一下。」 「丁修的功夫在派出所备过案的,他们明显是没提前查清楚啊。」 「想当年修哥可是一个人一把刀,追着几十个混混满大街跑的人,拳王来了都是一招跪。」「真当北影厂厂花是开玩笑的?」 网友大多是隔着屏幕侃侃而谈,大部分都没有在现场看到丁修的比武,他们只是觉得赢了就是牛批。其实和丁修挑战的这几个人功夫都不差。 特别是拿棍的张雄,这么一根有重量的棍子在他手上收放自如,要得炉火纯青,每一棍变化莫测,刁钻狠毒,都是奔着丁修要害去,但凡中一招,就是躺下的结局。 放在外面,张雄算得上高手,一般的习武之人都不够他打,已经很强了。 只是大家没见着现场,不知道情况,隔着屏幕听说几招败北,还以为就一点水平。 殊不知现场的情况变化莫测,丁修在比武过程中险象迭生,当他齐眉棍断的那一刻,吴惊,吴兵,程龙等人心都提在嗓子眼了。 后面见他赢了,才齐齐松口气,脸上露出笑容。「咏春,梁路,见过丁师傅。」 第五家打完,已经没人敢出手了,丁修出声后没人应声,期间有人倒是把目光放在场边,坐在太师椅上的白胡子老头身上。 只是老头没说话,摇了摇头。 见没希望,咏春的人才无奈站出来。 「八极,丁修。」丁修有点遗憾的拱手,这下子没钱赚了。 本来他还想试试八极拳的,可惜,没见着,连续扫了好几眼八极拳大佬,对方就跟没看见似的,眼观鼻鼻观心。 他哪里知道,越是练八极的,越是知道他的恐怖。这一身八极拳何止是炉火纯青,都特么登峰造极了。 丁修的八极拳和他们练的不一样,一拳一脚间戾气很重,或者说是杀气更恰当,不知道的还以为刚从战场上下来。 要不是知道他是明星,他们都要报警了。 因为八极大佬觉得丁修手上绝通有人命,不然不可能打得这么狠。 梁路一身黑色唐装,脚下千层底布鞋,平淡道:「丁师傅,我们咏春有棍,有拳,有刀,你的拳和棍大家都见识了,接下来见识一下刀如何?」 咏春八斩刀,江湖上虽然不是凶名赫赫,但练过的人都知道,这才是大杀器。拳脚伤人,伤害有限。 六点半棍也不适合这种空间。 唯一适合的就是八斩刀,短小精干,追求速度,善于近身。 况且几场战斗看下来,他们也多多少少了解一些丁修情况,拳法精湛,上去也是输,打不过。 棍法不太清楚,但明显是懂的,只怪张雄输得太快,没彻底摸清底细,他们不敢赌,万一是个棍法高手呢。 最后就是剩下刀了,梁路擅刀,八斩刀练很多年,一点不比手上功夫差。现在他只能期望丁修不会刀法, 不然真的完犊子了。 仔细想想,一个人应该不可能同时精通拳脚棍刀吧?那不科学。 就像丁修对战马强时候说的,普通人想要精通一门功夫就很不容易,动辄十几二十年的苦学。 丁修这种八极拳大家,应该在拳脚上花费的时间非常多,冬练三九,夏练三伏,在把八极拳练出火候之余还能抽空练棍法已经是很变态了。 要是这种情况下还能精通刀法,梁路回去就去祖师爷坟头烧几炷香,因为他点子背到家了。「噗嗤!」 人群里,吴惊忍不住笑出声。 和丁修比刀法,这特么是认真的吗,丁修的刀法第一,拳法第二,之所以不常用刀法是因为管制刀具不能轻易亮相,动辄伤人。 再一个是丁修拳法厉害,能让他动刀的实在不多。 梁路这个点上挑战丁修的刀法,完全是往枪口上撞啊,这一波闭着眼睛丁修都能赢。听到笑声,不少人怒目,朝着吴惊望过去,在他们看来,这是挑衅,瞧不起人的意思。吴兵也瞪自己的爱徒一眼,似乎在说,知道别说出来,不懂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