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话，辜老最担心的就是我耍小聪明，做不来水磨工夫，我就做给他看！不然呢？”　　“而且你想想看，以辜老的聪明和见识，他能看不穿我做这些的企图？”周至笑道：“只是他不关心这些罢了，不管你出于什么目的去做这些，只要你做到了，那他就打开大门接纳你。”　　“前提是，你做得到吗啊？”　　“肘子，下来吃饭了。”老妈的声音在楼下响起。　　“对了，试试安然表哥发来的新发明。”　　外婆上下楼要是扶着栏杆还是能走，但是有危险，安然给发明了一个安装在扶手上顶部和侧面加装了两条轨道，有一个简单的椅子，就两个按钮，外婆坐上去后，一个按钮控制椅子的转向，另一个按钮控制椅子沿着轨道上下。　　这样的发明其实没啥用，受使用环境的限制太强，不可能作为产品去销售，只能算是专向定制。　　这玩意儿有点类似公园里小孩玩的过山车设备，还有一道能够放下升起的不锈钢保险架，用起来感觉还是非常舒服的。　　“你家这些东西是真方便。”杜雨芬看得很羡慕，周至家的装修里边类似的东西很多，比如滴灌设备，比如遥控控制开合的窗帘，比如带高级过滤设备的大鱼缸，都是现在的家庭里边非常少见的装备。　　其实周至家里最贵的是锁在钢化玻璃隔断里的那些“硬片儿”，是周至给老妈搞的小件单色瓷器，最大的物件儿也就三个拳头大小，更多是小碗儿，小杯儿，琳琅满目几十个，造型各异，时代从明成化直到清光绪，红橙黄绿蓝靛紫黑白……全都是到代的小精品，加起来价格起码都是现在这房两三套，将来更是无可估计。　　这些东西纯粹就是照顾老妈的“中年少女心”，而周至自己喜欢的青花，老妈压根都不让摆，认为有一种设灵堂的感觉，周至都不知道找谁说理去。　　“我们家里就肘子的零碎最多。”老妈的语气里透着一种澹澹的凡尔赛：“还有就是书！这家给我搬得，他的东西单装一大车，书占了大半！”　　“说起来这事儿还麻烦了人家舒意，要不然我都不知道什么东西该放哪儿。”老妈笑着往桌上端菜：“你说我们那时候才几本书啊？现在的孩子们，连书如何归置都有大规矩。”　　江桥和老爸也回来了，江桥对周至家的大鱼缸为何能如此清澈颇感兴趣，老爸这半吊子正在给他介绍。　　结果鱼池下的柜子一打开，江桥顿时就失去了兴趣，下面除了电机还有一堆的棉啊球啊方啊之类东西放在小缸里，听说那棉每周还得淘洗，一个月就得更换一次，实在是太复杂了还费钱。　　而且现在也没啥好看的鱼，夹川的锦鲤那不是一般的差，而现在的金鱼又是俯视品种，那是给外婆养的，养在楼上的大木海里。　　因此现在这个缸就是个溪流缸，配有造浪器，里面的粗砂和石头都是从榕山川天化厂边上那条小溪里搬来的，里边有些原生的水草，养的是一群鳑鲏溪石斑之类的溪流鱼，水底还有菜坝捞来金黄河蚌。　　“周至刚弄的时候大家都想不到那缸那么好看，尤其是晚上把灯打开的时候。”老妈笑道：“就是有些费电，还要配那什么……ups，不然一停电这些鱼就都不行了。”　　“不过换起来也简单。”周至笑道：“鳑鲏嘛，田边水沟里多的是。”　　“简简单单地开个火，我们今天就算正式搬家了。”老妈把啤酒端起来：“江桥，雨芬，舒意，今后我们就是楼上楼下的邻居了，长来长往。”　　“来，祝贺你们。”杜雨芬笑道：“这几年舒意可是得了肘子不少帮助，还有这栋楼，也是秀琴你一直忙前忙后，我们一家人都很感激你们！”　　江桥的格局比杜雨芬要大，从进门到现在没有问过一句“大家考得怎么样”就能够看得出来，于是周至就试探着问道：“妈，你们跟赵校长打电话，他咋说的？”　　“情况应该不错。”老妈说道：“不光赵校长，你干娘我也打了，他们说蛮州一中的文科，最高分估出来四百七呢，比舒意都差了十多分。”　　“那蜀都的消息呢？”　　“蜀都三所重点的情况还不知道。”老妈说道。　　“辜老让我考完试就去蜀都，”周至说道：“要不江叔，阿姨，让舒意和我一起去？”　　“啊？这个嘛……”　　见到自己父亲的犹豫。江舒意那些快子低着头，紧张得鼻尖都快要有汗了。　　主要是今天的心态，和以前几次，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是这样的，可能蜀都几所学校的情况人家也不见得会告诉咱们。”周至倒是很澹然：“我是说通过赵校长的路子。”　　“但是我和舒意在那边有好朋友好同学，他们肯定是估过自己的分的，我们可以去找他们打听。”　　“还有就是武哥和琪姐，这宝宝都三四个月了，也该去祝贺祝贺。”周至说道：“叔叔阿姨不好请假，舒意可以先去打头阵嘛。”　　“舒意这学期真是拼了命了，人都瘦了不少，出去散散心也好，能去大伯家里长长肉，那就更好。”　　要说江桥和杜雨芬一点没有怀疑过自己女儿和周至的关系，那绝对是胡扯。　　不过周至虽然表现成熟，但是对自己女儿绝对是守礼迁就，平时一点点多余的出格都没有。　　而女儿在认识周至之后的变化，也让江桥和杜雨芬暗暗感激，他们并不知道江舒意在住校期间在学校的遭遇，但是他们能够感受到女儿的情绪和精神面貌的变化。　　现在周至拿出的三个理由都比较强大，尤其是最后一点，每次女儿去蜀都回来，的确都会变得漂亮一些，肤色也会变得莹润，身体也会胖一点。　　“那你们准备什么时候出发啊？”江桥问道。　　“明天或者后天，坐老鄢叔的车，还有一车资料要拉到蜀大去。”　　“一车资料？”江桥不禁瞠目结舌：“你应付高考的同时，还写了一车的资料？”　　“怎么可能？”周至笑道：“那是我托冯雪珊书写的字模，将来建计算机字库用的。”　　“这个是我许诺过辜老要做的大项目，现在一大半已经准备好了，要是能够早日把程序运行起来，后面就不用麻烦雪珊做水磨工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