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侦大队吴凯越办公室。　　 陆川和刘国栋走后，陈坤就被吴凯越叫到了办公室里。　　 “老陈，你手里还有多少没有处理好的大头照？”　　 陈坤想了想：“大概五十多张吧。”　　 整个图侦大队没有处理好的大头照，当然不止50多张，但是能到陈坤手里的，都是涉及案情比较大的。　　 陈坤作为图侦大队排名第一的技术专家，地位当然不能等同于普通的技术人员。　　 任何一个地方，只要不是只有一个人，就不可能人人平等。　　 尤其是在公安系统内，即便是同样的岗位，也会根据人的能力不同，入职先后不同，经验不同，有一个细微的差别。　　 陈坤刚开始参加工作的时候和陆川一样，每一天去办公室打扫卫生，端茶倒水，这是每一个新人必须经历的过程。　　 但是随着陈坤技术能力的提升，工作时间的增长，状况就慢慢发生了变化。　　 尤其是陈坤十年前，通过图像增强，锁定了一个命案嫌疑人的面部特征，直接导致案件被迅速侦破后，陈坤在图侦大队的地位就开始迅速攀升。　　 也正是那一次，陈坤拿到了职业生涯中的第一枚个人三等功勋章。　　 后来，陈坤又陆续在一些重案的侦破中发挥了重要作用，才逐渐奠定了自己在图侦大队的地位。　　 带来的直接好处就是，一般的小案子，重复工作的案子，就找不到陈坤的头上了。　　 到陈坤手里的，都是大案要案涉及的视频监控资料。　　 比如陆川入职刑侦支队这半年多参与侦破的命案，涉及到监控视频检查的，基本上都有陈坤参与。　　 有两次甚至提供了很重要的线索。　　 “这样，你把这五十多个已经处理过的大头照，都打包发给我。”　　 “吴队……你想上手弄？”　　 陈坤上班的时候，吴凯越还不是大队长，而是他的班长，也是他的半个师父。　　 当年的技术还是不错的，不过自从当了队长后，技术水平呈现了一个直线下降的趋势。　　 到现在的话，在陈坤看来，也就是大队里的中等水平。　　 眼力有，但实际操作能力差的多。　　 吴凯越横了一眼陈坤。　　 “我上手？”　　 “我现在什么水准，伱还不知道？”　　 陈坤点点头：“就是，我都弄不出来，你上确实没用。”　　 吴凯越差点被陈坤一句话噎过去。　　 什么叫我上也没用？　　 上哪里？　　 “你啊，就这个臭脾气，还有你这张嘴，能不能改一改？”　　 “我还有几年就要退休了，你就不考虑以后接我的班？”　　 吴凯越到也没说假话。　　 他比陈坤大了差不多十五岁。　　 按照图侦大队的传统，他五十八的时候就可以让位置了。　　 到时候以陈坤的技术能力，绝对能服众。　　 但是，当领导可不是光有技术就行的。　　 当年吴凯越接老队长班的时候，他并不是技术能力最突出的。　　 可最终上边还是选了他。　　 为什么？　　 还不是因为另外的两个竞争对手人缘一般，就认死理，没事还怼领导两句。　　 陈坤摇了摇头：“我没想过接你的班，接了技术就退步了。”　　 吴凯越瞪着眼睛看着陈坤。　　 他怀疑这家伙是故意的。　　 是不是故意侮辱自己？　　 “算了，你先把大头照整理一下发给我，我给刘国栋打个电话，看能不能让陆川帮忙看看，弄出个标准的比对头像。”　　 说起陆川，陈坤眼睛一亮。　　 “吴队，我咋没想到？”　　 “你不行，陆川肯定行！”　　 吴凯越突然有种想打人的冲动。　　 “你，出去！”　　 “好嘞。”　　 陈坤虽然不太会说话，但是干工作确实没得说。　　 不到十分钟，吴凯越就在内网上接到了陈坤发来的文件压缩包。　　 点击接受后，吴凯越点上一根华子。　　 点点头，还得是这个味道。　　 吴凯越作为图侦大队的一把手，要说抽不起中华烟，说真的有人信，说假的也有人信。　　 毕竟手底下三百多号人，还有很多辅警和合同工。　　 传说中不都是说宇宙尽头是编制吗。　　 每年应聘图侦大队的优秀青年海了去了。　　 其中不乏又有能力，又有钱的。　　 有的时候，只是想或者不想的问题。　　 当然，控制自己想的欲望，并不容易。　　 好在秦勇也好，刘国栋也好，陆川接触的这些人都可以。　　 最起码，在陆川看来可以。　　 香烟燃尽，吴凯越拨通了刘国栋手机。　　 三声忙音，电话接通。　　 在系统里，接电话也还有讲究的。　　 心照不宣的信条有两个。　　 第一，手机永远不要关机。　　 作为中层领导，刘国栋也好，吴凯越也好，手机就从来没有关过。　　 毕竟杀人犯杀人的时候可不会专门挑你上班的时候。　　 真的发生命案了，秦勇第一个找的就是刘国栋、吴凯越、任强、孙军等中层。　　 他不可能，也没有时间和精力亲自通知到每一个办案刑警。　　 第二，永远不要在第一声响铃后接听电话。　　 座机还要好一些，接的快，说明你就在办公室，就在电话机跟前。　　 手机则不行，最少也要响两声，最好在第三声接通。　　 因为如果你在第一声接通，打电话的人不会认为你重视他，能第一时间接他的电话，他只会认为你在玩手机。　　 “老吴？”　　 刘国栋刚刚确实实在玩手机，看到来电显示，等了一会才接通。　　 只是自己和陆川刚才从图侦大队那边回来，吴凯越怎么就打来电话了？　　 “哈哈，是我啊。”　　 吴凯越笑声很大，一边侍弄红掌的陆川都听到了。　　 刘国栋顿了顿，自己刚从那边回来，吴凯越的电话就打来了，应该是有事。　　 “老吴，是不是有啥事，咱俩的关系你就别客气了。”　　 “哈哈，其实也没啥事，这不刚刚陆川在我们这借用电脑搞了个大头照嘛。”　　 “我是想着……能不能请陆老师帮个忙？”　　 嗯？　　 刘国栋看了一眼窗户边给红掌浇水的陆川。　　 “老吴客气了啊，有啥帮不帮的，有啥事？”　　 “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我这有一些大头像，陈坤处理了一些，但是清晰度不够，想请陆川帮忙看看，能不能帮着做下图像增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