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晁朕去拍戏了。” 拉开车门看见外面的人,晏安第一句话说得就是这个。 “我知道。”外面的人给她递来一张名片,说:“我是专程来找你。” 晏安邀她进来,快速看了名片一眼,想王浅棠的表姐原来姓宋。 “宋小姐,喝点什么?” “不用了。”宋虞落座,抬眼打量了这房车内部一眼,不禁感叹晁家的财大气粗。就这品牌这规模的房车还真不是有钱就能买到的。就算她们想给王浅棠也准备一辆,这排期也得半年多以后。 晏安还是给她倒了一杯红茶,她和她面对面坐下,默默开始品茶。 宋虞等了一会儿没等到晏安的搭话,只能自己主动开口,问:“晏小姐还在读书吧?” 晏安点点头。 “这马上要开学了,是吗?” 宋虞见对面的女人淡淡笑着看过来,心想这人年纪不大城府当真不浅。分明就之前看过的资料来看,这位着实也不是什么名门闺秀的出身,可自打见到她第一面起,那通身的气派当真就不是一般女孩子能比得。就是真正得名门闺秀大小姐王浅棠站在她身边,那气势也足足要矮掉三分。 “开学了晏小姐还要陪着晁朕在这拍戏吗?” 晏安微微茗了一口茶,问:“怎么了?” “看晏小姐知书达理的样子,有些话我就直接跟你说。” 晏安放下茶盏,一副悉听尊便的样子。 “不瞒你说,我表妹,也就是浅棠最近的状态特别不好,分明是跟你差不多年纪的孩子却每天都要靠药物才能入睡,现在已经有了神经衰弱的征兆。” “是吗?”晏安诚恳道:“失眠这种问题可大可小,请医生看过了吗?” “不用医生诊断我也知道,她这是压力太大导致的问题。你知道,她饰演九琴是赶鸭子上架,从一开始,她身上背负的担子就特别重,她时刻都担心自己的表现不能让导演满意。“ “我和晁朕倒是会聊这方面的事情。”晏安又把茶盏端了起来,说:“他倒从来也没跟我提过导演对王小姐有意见,所以她大可不必担心,导演选择她自然有他的理由。” “可是……”宋虞顿了顿,说:“上次你代替拍摄的那个镜头,导演赞不绝口还剪进了铁茶的第一支预告片里,这给浅棠带来了很大的冲击。” 晏安这会儿总算明白这人今天来找她还跟她掰扯这么一大堆的终极目的。 “你也知道……”晏安学着对方的措辞开口,“当时是导演拉着编剧和摄影指导找到我,我并不是专业演员。” “我知道,但是这部戏还要往下拍,你也希望这部剧能得到一个完美的呈现,不是吗?” “所以……”晏安歪了歪头,直接说:“我不是很明白你的意思。” “晏小姐能不能暂时离开剧组?你不是准备开学?时常呆在剧组好像会影响到你的功课。” 这话真有意思。晏安想,她之前的确打算开学就走没错,但这是她的打算,要真有人来撵她,她心里还是觉得奇怪。这位王浅棠王小姐好像把自己的压力来源都归结在了她的身上。怎么?因为她在现场,所以给到了王小姐莫名的压力,使她不能发挥出自己最好的状态?她经纪人刚才说得这番话是什么意思呢?没理解错的话,如果这部戏最后跨了,就是她晏安不配合? 不过对方有句话说对了,她是真的希望这部戏好。无论是出于晁朕家人还是琦岛三川铁粉的角度,她都无比希望这部戏能取得巨大成功。 “我现目前最要紧的当然还是读书。”晏安在对方的注视下开口,“但是你也该劝劝王小姐,拍戏这事急不得。既然她决定饰演九琴,就要承担应有的压力。假如明天我走了,后天导演再找来一个人随时准备着帮王小姐拍背影怎么办呢?就算没有莫名其妙的甲乙丙丁,但九琴一开始的饰演者左寞不是一直也在现场?我看她很适应沙纪这个角色。” “是,你说得都对,浅棠我会去劝的。” 其实只要她离开,不要成天再和晁朕成双成对地出现在浅棠眼前,宋虞绝对相信浅棠这种患得患失的情绪能立刻改善不少。说白了,一直困扰着她得根本不是阿肆和另外一个九琴,而就是现实生活里眼睁睁能看到的晁朕和晏安。 宋虞离开车子,没走出几步就见王浅棠站在路边眼巴巴地看着她。到底也是从小看到大的孩子,是在家里备受宠爱的孩子,是第一次喜欢一个人感受到恋爱甜蜜苦涩的孩子,宋虞说不心疼其实是假的。 “我问过了,她不久就开学,会回去念书。” 王浅棠一听,毫不顾忌地大大松了一口气。表姐看着她,突然就问:“浅棠,你找好自己的位置了吗?” “什么?” “你究竟是想演好九琴,还是想和晁朕有更多故事发生?” “这有区别吗?”王浅棠抬着眼问。 “当然,前者努力可以实现,后者实在太难。” “或许我可以在做到前者的同时让后者也自然发生,是吗?” 王浅棠撂下这句话,已经高兴地跳着脚走远。宋虞看着她高兴的背影,觉得未来的日子可能还会更难。 “不知道他会不会见我。” 距离开学还有几天时间,晏安提早收拾好了行李,准备去遥远的S市看看祝彧。 “你为什么去?”晁朕问。 “他之前租的房子我帮他退了,我把合同还给他,还有石榴有东西要我一起拿给他。我这样跟他说的话,他会见我的吧。” “他现在连电话号码都换了,你怎么找他?” “GOWG的基地地址是公开的,我就是去看看。看看那是个什么地方。网上那些资料和照片一点都不清楚。他之前的直播合同我都找律师帮他看过,但是这次……”晏安说着,肩膀完全塌了下来,说话也开始唉声叹气,“算了,我就把东西给他就好了,他大概也不想让我关心他的事。” “要是见不到呢?”晁朕问。 晏安没说话,只是又一声叹气幽幽地溢出。